“据说你查出来了?”郑茹微瞪了她一眼,抿了一口茶水,满脸不耐烦:“为何不让柳庄回报给本宫,而要转交木荷?”
问得直接,湘琳亦不因郑茹微的情绪不佳而惶恐,从容不迫地福了福身:“奴婢入宫时间短,又不曾在主子身边侍奉,恐有差错。木荷姐姐在娘娘身边做事,又是司珍房从前的掌珍,或可处理妥当。”
柳庄轻蔑地斜了她一眼,又瞟了瞟郑茹微的脸色:“你倒会胡乱猜想。”
“罢了,你查出什么?”郑茹微似是不想与她耽误时间,把手中茶盏往桌上一丢,看也不看她,提高声音问道。
“木荷姐姐身边有一个叫舒宁的宫女,深得信任,木荷姐姐常吩咐她负责保管未完成的珠宝玉器,常与采办之人有来往。一日有个小太监拿了王公公的腰牌,说有盒玛瑙珠又大又饱满,想走司珍房的路献给娘娘。”
“舒宁本不想答允,但那小太监说的可怜,只道娘娘您得宠有孕,正是皇上身边一等一的红人。他们每日受王公公打骂,想找个出路而已。”湘琳不欲渲染,故意说得简单。但宫里上了年纪的管事公公大都喜怒无常,待手下尤为苛责,却是人人都知道。柳庄听到这里,也不禁点了点头。
“舒宁一向在木荷掌珍身边做事,深知其中甘苦,一时感慨就答允了他。”零陵香包裹在两层珠子中,制作精巧,若非机缘巧合损伤决计看不出古怪。司珍房宫女而已,看不出个中门道为人欺骗也属正常。
“这么说来,一切不过是场误会?”郑茹微挑眉冷笑:“你查了半个月,最后告诉本宫一切都是凑巧,司珍房从来无人要害本宫的皇子?”
“娘娘明鉴,司珍房一切器具自有采办处送来,所作不过手艺加工而已。奇巧之技焉能害人?不过失了谋算为人利用,还请娘娘明察。”湘琳顿了一顿,语气略显沉重:“况且舒宁半月前暴病而亡,已经付出了代价。而且据奴婢调查,她事后感觉不妥,不仅向同屋的姐妹求助,也曾尝试向木荷掌珍说出实情。”
郑茹微冷哼一声:“这么说来,本宫还应该嘉奖她了?”望着湘琳低眉顺眼的模样,眼光微微一沉,与柳庄交换了个眼色,忽然弯腰捂住肚子,露出痛苦的模样:“本宫身子略有不适,你先退下,明日再来回话。”
湘琳愣住,不想眉嫔今日竟会轻易放过她,回过神应了一声,抽身退下。柳庄忙着服侍眉嫔,亦不阻拦。
“娘娘,您为什么不揭穿她?还有那个沅君、木荷,难道就这么揭过此事?”柳庄直起身,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解地问道。
郑茹微脸上全无痛色,举止平稳与方才全然不同:“急什么?这湘琳是个可造之材,但心肠太软,最好拿捏,本宫怎会放过如此良机?”微微笑着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吩咐柳庄:“咱们手上可用的人太少,司珍房那边也该有所安排才是。明日你将相关人证物证都准备好,本宫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