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给你一个机会,这也是你唯一的机会。”目送柔妃带着笑娇离开,眉嫔的脸色变得异乎寻常难看,望向湘琳的目光却多了几分怜悯:“本宫并非不讲理之人,一切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救自己了。”
湘琳一怔,抬起头惑然不解望着眉嫔。
“这等劣等珠子能混入司珍房,必定内部出了奸细。半个月内,本宫要你查清楚,究竟是何人所为。”眉嫔懒得与她绕弯子,直截了当吩咐:“如若查出来,本宫爱你是个人才,或可留你一条性命;若你查不出,可别怪本宫不客气。”
湘琳浑身巨震,几乎便要出声拒绝,听到最后几个字,生生止住,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僵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所幸眉嫔并不在意,冷冷哼了一声,只吩咐身边人让她带下去。
“娘娘,这个湘琳故意装傻,为什么您不继续审问她?”眉嫔的贴身侍婢十分不解,忍不住问道。
眉嫔不语,目光追随着湘琳远去的方向,悠远深邃。贝齿微微咬着嘴唇,似乎回忆着什么,笑容讽刺,良久方低低吐出两个字:“姐妹……”
浑浑噩噩回到司珍房,湘琳依然惊魂未定,生与死,只在他人一念之间。她不知道那一瞬间,眉嫔心里到底转过了什么样的念头,为何一反常态放过了她,是不是因为受了柔妃的刺激。但她深深明白,眉嫔只是给她指了求生的大门,至于能不能走出这扇门找到方向,就要看她自己了。
喝了杯茶,努力静下心,前因后果种种在她的脑海慢慢浮现,交织,连结。依眉嫔所说,珠子是在司珍房被人调换的,有机会下手的自然不会是她们这些品阶低微的宫女所能做到。这样看来,范围只在容宜、木荷与她们手下亲近的人中。
“乐妍,我问你一件事。”笑娇迟迟不见,想必留在了柔妃宫中,她犹豫片刻,终于决定为自己命运一搏。“能不能给我讲讲司珍房的情况?”
乐妍比她早入宫一年半,因手艺出众颇受容宜青睐,与上层管事的关系比她熟得多,自然也比她知道得多。临时抱佛脚难免惹人怀疑,眼下也只好从乐妍身上打开局面了。回想起笑娇毫不犹豫转身而去,不禁唏嘘,姐妹一场,不过如此。
乐妍本是瞻前顾后的性子,论理不会在背后嚼人是非。但湘琳一问,她竟痛痛快快地回答:“容掌珍和木副掌珍是田司珍手下最重要的人。刚才你不在,不知道热闹。木荷被眉嫔娘娘要了去,沅君可是得了意,一副要升官的模样,看了就讨厌!”
“沅君?”湘琳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不由皱眉:“就是很少来咱们工房,整日陪着木荷的那个爱穿粉衣裳,常常抱着猫儿玩的宫女?”
司珍房挨着御膳房,时常有猫狗前来觅食。沅君心地纯良、性格孤僻,不忍它们挨小太监打骂,闲暇时常与它们玩在一起。
“可不就是她!”乐妍压低声音,环视四周,故作神秘附耳道:“她和舒宁斗了好长时间,谁知道……现在机会来了,她自然不会放过!”
舒宁?她不是突然暴死了吗?难道其中有什么玄机?湘琳越想越觉得复杂,拉住乐妍的袖子,郑重地说:“这些人的关系,你好好给我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