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周笑娇?你就是成湘琳?”眉嫔扬起下巴,高傲的神情与昨日一般无二:“珠子最初的经手人就是你们两个?”
“启禀娘娘,木荷已将前前后后调查清楚。您的步摇珠子是容宜亲自交到周笑娇手上,隔壁极是成湘琳,二人必定有所图谋。”不待眉嫔问话,木荷一脸惶恐抢先回话,湘琳余光扫过,明显可感觉到她嘴角止不住的笑意。
身怀龙裔的皇帝心尖人,难怪她要卖力讨好。但这个眉嫔到底前景如何?只怕不好说。湘琳倒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反而替木荷掂量起来。
眉嫔似是不喜木荷的抢话,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偏头问湘琳道:“胆子不小,本宫的身份难道你们不知道?竟然不将珠子粘牢,分明是有意藐视本宫!”
“娘娘明鉴,所有制作步摇的胶和珠子都是司珍房统一分配,奴婢按规矩认真做事,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串珠子会不牢固……”湘琳低低伏下身子,努力掩饰着沉静如水的眼眸,装出一副慌乱的模样:“请娘娘恕罪!”
“正是,正是!”笑娇上下眼皮一挤,泪水连珠滚落:“奴婢当时觉得不甚牢固,还特地借了湘琳的胶多粘了一层,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娘娘恕罪!”
表面虔诚认罪,哭得哀伤可怜,其实她俩心中如明镜一般。事到如今,眉嫔不过找借口试探她们到底知不知道珠串的秘密罢了。只有装傻到底,和眉嫔比耐心、拼冷静,方有一线生机。
“一问三不知,要你们有何用?”眉嫔忽然柳眉倒竖,一拍桌子:“来人,将这两个没用的东西拉出去,交给张公公发落。”
张公公是后宫人事主管,年近六旬,为人尖酸刻薄,尤其讨厌十来岁的小宫女。湘琳和笑娇一听之下不禁变了颜色,倘若落在他的手中,不死只怕也去了多半条命。可是倘若向眉嫔坦承一切,她亦不会放过她们,究竟如何是好?
“柔妃娘娘到!”湘琳猛然想起,笑娇曾说柔妃周荃清是她的堂姐,难道她得到了风声,特地赶来救她们?笑娇闻声精神大振,脸上也渐渐回复了血色。
“张公公体弱不宜操劳,不如就让妹妹替姐姐分忧吧。”周荃清年纪虽轻,位分却高于眉嫔,眼睁睁看她腆着肚子行礼,却不伸手相扶,反而望着笑娇道。
眉嫔怒意渐盛,不客气回答:“不敢劳烦娘娘!”
柔妃不理会她的拒绝,笑盈盈望着笑娇道:“这个宫女长得倒有几分像我一个远方妹妹,看起来可怜得紧。正好妹妹我近来思乡心切,皇上嘱咐我多与人说说话,纾解心压,不知姐姐可否割爱,让着小宫女陪我一两日?”
毫不客气张口便要笑娇,眉嫔似是没想到她如此之间,愣了一愣,正在想理由拒绝,犹豫中却被周荃清握住手腕,附耳道:“今晚皇上本来要来我的清音阁探病,若知道我连个小宫女都要不到,不知会怎么想,姐姐你说呢?”
话已至此,眉嫔只得顺水推舟:“既是如此,这小宫女便送与妹妹。”边说边忍不住狠狠瞪了跪在地上的二人一眼。
笑娇忙不迭跌跌撞撞起身,跟在柔妃身后,硬生生湘琳殷切渴望的目光,咬了咬唇,终于消失在一片夜色之中。
“你走了,我怎么办?你还来救我吗?”湘琳不禁喃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