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咱们这位不可一世的兰妃娘娘,当真被皇上送进了冷宫?”郑茹微靠在榻上,腰下塞入两个垫枕,肚子依旧高高隆起,惬意地啜饮了一口铁观音,心满意足地与湘琳、柳庄二人聊着天。
“可不是么,听说她在里面大呼小叫,日夜喊着皇上,弄得守卫们不得安宁,给她弄了一碗药,好不容易嗓子哑了,看她怎么叫!”柳庄掩口而笑,很是解气的样子:“想想她平日的张狂,自作孽不可活!”
湘琳构想着李凤笛蓬头垢面、嗓音嘶哑的模样,不禁默然。她原想着皇帝顾念旧情,将她冷落在漪澜苑也就是了,谁知竟贬到了冷宫。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一旦变起心来,更是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郑茹微抚着高耸的肚子,唇边扬起微笑:“若不是本宫当机立断收买了周太医,皇上岂会那么容易治了她?你不知道,咱们皇上可是个痴情人儿,除了子嗣,再没什么能打动。兵行险着,好歹有所收获。”
皇帝盛怒之下,周太医怕担责任,不得不与她达成交易。她在房里撕心裂肺地尖叫,他在外面汗水淋淋地禀报消息,皇帝岂有不相信之理?既然相信了,岂有不迁怒李凤笛,以正后宫风气之理?
“那天皇后娘娘也赶了过来,奴婢真捏了一把汗。”湘琳说出心中疑问。
郑茹微不屑一顾撇撇嘴:“咱们这位娘娘素爱干净,说是照顾,产房她是半步都不肯进的,只在外面喝茶,不过是在皇上面前做做样子。再者说,她对李凤笛的恨只怕比我还深,就算看出来也只会装不知道。”
“恭喜娘娘从此高枕无忧,恭喜湘琳姑娘心想事成。”柳庄很是乖觉。
笑容凝在郑茹微唇边,狠狠一转:“高枕无忧?只怕她比李凤笛可怕十倍!”
孟玉婉心机深沉、家大势大、深得人心,确实不容易对付。一次利用机会害她的龙胎,必然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后孩子降生,机会更是数也数不清。
郑茹微越想越害怕,一把攥住湘琳的手:“我一定不能让她得逞,你要帮我!”
帮?怎么帮?像陷害李凤笛一样陷害孟玉婉?虽然背负着乐妍与笑娇两重命案,湘琳仍觉良心不安,怎能再卷入后宫争斗,不得不婉言谢绝:“奴婢一定誓死卫护娘娘和腹中胎儿。但魏公公那边已经有所察觉,奴婢实在不方便插手。”
郑茹微知道她心思单纯不肯害人,又劝了几句,见她依旧坚持,暂时揭了过去。湘琳暗暗松了一口气,客套几句便抽身离去。
御花园风景如旧,繁花盛开美不胜收,凉亭犹在却物是人非。湘琳心中颇多感慨,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风景,忽听得身上一人清音如玉:“这么好的景色无人共赏,湘琳姑娘会不会觉得无趣?后宫人才稀疏,当真可惜!”
一番话说得不伦不类,声音确确实实是孟玉婉,湘琳猛地转身,先施了一礼:“和妃娘娘万福金安!奴婢不知娘娘驾到,有失远迎。”
孟玉婉微微一笑:“湘琳姑娘好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