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你在这啊~~”这时,穿着与那人同款同色披风的姬子旭适时地出现了,抱起了姬无双,假装嗔怪道,“怎么乱跑?走,回家。”接着,他二话不说就抱着她离开了。
两人先回了仁安堂,阿靖赶着马车正在候着。姬子旭抱着姬无双上了马车,放下车帘。
“怎么样?”姬子旭紧张地问。
“瞧。”姬无双得意地从袖筒中取出了一物,摊在手心里,赫然是一颗镶金狼牙,“是从他腰间所佩的坠子上割下的。”
姬子旭知道临行前,诸葛昭给了姬无双不少防身的小玩意,比如小指上的莲花纹的护指环里收着半寸长的双刃刀,锋利无比,所以刚才小妹扬起了手,他才放心地让妹妹去抱那人的。
在马车里的烛光下,姬子旭还发现这枚狼牙上还刻有楔形文字,这就是古狄国的文字,字义为“唯我独尊”,竟然是王室用物。
两人对视一眼,明白这几个古狄人身份不低,出现在京都,必有所图。
姬无双托着下巴,说:“我看这几人比较晚才出得凌云楼,想来应该是在楼层较高处与人会面的。按凌云楼的规矩,这会面的人在朝中地位不低啊。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呢?”
“容我再想想。”姬子旭沉思起来。
车窗外,风声鹤唳,北风呼呼地撞击着车厢,两人的心里也沉甸甸起来。
回府后,两人先去了老夫人屋里,大哥,大嫂和四哥姬子文都在。老夫人将姬无双搂在怀里,一个劲地夸她心细懂事,还命素云端出特意留下的两块“莲花饼燄”给她。
姬子文装作吃味地说,“祖母还是最疼小妹了。除去给二伯,三伯房里那的十块,一块给了大嫂,自己才用了两块。这不,留下的两块也不说给我和大哥,一定要留给你,就一直放在蒸笼里。”
“那是的,谁让我是人见人爱喔。”姬无双窝在老夫人怀里,冲他吐舌头,得意洋洋地炫耀着。
老夫人笑得搂着她。
众人陪着老夫人又唠了会嗑,因为老夫人睡得早,大伙就告退了。
姬无双出得老夫人屋来,就看到绿萝捧着斗篷和提着琉璃八角风灯的二等丫头碧月在门口,问:“怎么就你一个,红萱呢?”
“方才,她说要给你送斗篷,又回仁安堂了。没遇上小姐吗?”
“许是错过了,过会找人到门上嘱咐一下,可要给她留好门。”姬无双披上红色的狐狸毛斗篷,就和丫头们回“晴芳院”了。
走得没多久,就听一声:“小妹,我去你院子坐坐,可欢迎?”
碧月上前,举起风灯照了一下来人,原来是四哥姬子文。
姬无双愣了一下,她发现姬子文四周落了不少紫藤花瓣,心里明白,四哥这是在这里等了自己一会儿了。
至于原因嘛,她一下子就猜到是为了自己和三哥的折返。四哥真是一个聪明人喔。
尽管因为长期不在一起,她对四哥,不如对三哥亲。但是血缘这东西,是很奇妙的。她自动地就觉得四哥是可以相信的人。而且这么聪明的四哥也许会有一些好的建议呢?
“好啊,一起吧。”心知肚明的姬无双一脸高兴地邀四哥同去。
到了“晴芳院”,两人去了东厢房的书房,绿萝将两人的斗篷,外衣挂起,问道:“小姐,沏什么茶?”
“大麦茶吧,晚上吃撑了,要消化一下。对了,过会,我要和四哥说悄悄话,你们可不要偷听喔。”姬无双在四哥开口之前,就为两人密谈,扫清了障碍。
姬子文赞赏地略略点了一下头。
要是诸葛昭在,一定会给自己伸大拇指的,看到四哥矜持的小动作,姬无双突然想起了还在定北城的诸葛昭。
“好的,小姐。上茶后我就在门口,让其它姐妹们准备一下小姐就寝的事。”绿萝笑着回答,转身出屋去准备了。这丫头,也是一个心细的人,马上就知道小姐和四少爷有秘密要聊。
“小五,你的丫头也是机灵人啊。”姬子文赞了一句。
“怎么,你不会是瞧上我的绿萝了?”姬无双调皮地眨着眼。
姬子文还没有习惯姬无双私下这种口无遮拦的说话方式,窘迫地咳了两声。
绿萝是姑娘家,被小姐一打趣,脸一红,就跑了出去。
姬无双笑了起来,“瞧瞧你,这么害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不过,我家的绿萝,你就不要想惦记了。”
姬子文不得不出言打断姬无双的调侃,不然不知道她还要说出什么惊人的言论呢。
在晟朝,男欢女爱的话,都不能拿到明面上来。
转了话题后,姬无双和四哥聊了些边关趣事,待绿萝端上茶出去后,就问道:“四哥,你想问啥?”
姬子文发现自己的小妹真是十分敏锐,就开门见山地问她和姬子旭后来去做什么了。
姬无双也不瞒他,就把发现古狄人,然后和四哥买了件与他们一样的披风,然后让凌云楼着火,她再假装错人,以设法确认的事讲了一遍,最后总结了句,“这就叫混水摸鱼。”
“那火是你们放的?”姬子文问起凌云楼走水之事。
“嘿嘿,没有火,只是烟。”姬无双眨眨眼,“那是昭大哥发明的烟雾弹,临行前我想着万一路上有事,可以通风报信,就让三哥带了些。今天,三哥身上恰好有。我就让三哥用弹弓射到二楼的窗子。那东西的效果可强了,持续时间也长。有机会,我们去城外人少的地方,让三哥给你看下。”看姬子文很有兴趣的样子,姬无双建议道。
两人又细细地聊了许久,姬子文才告辞。
出得“晴芳院”门,姬子文听到姬无双与下人们的嬉闹声,不由嘴角也挂起了笑,他越发地喜欢自己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也对边关那个叫诸葛昭的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到底是怎样的人可以教出这样的学生啊。
此时的姬无双还未意识到,这次偶然的发现,将给自己带来不少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