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腥味令我感到很不舒服,赶紧就将网里的鱼解下放进木桶里。看那怪鱼已经死透了,我去洗网时就顺带拿到河里洗了。当时已经是下半夜,这肚子也饿得慌,身边没什么吃的,我就估摸着这鱼反正也死了,不如烤了填下肚子。这一想法刚起我又有些不敢,听老一些的渔民说过,晚上不得在水边搞弄鱼吃。但年轻时就是有些胆,说白了就是愣。想事情简单,看东西不细心就变成了不怕天不怕地的了。
我当时就是那样,一想不就吃条鱼嘛有什么的。管他什么忌讳,先填饱肚子要紧。这一下回到火边就棍子一穿,把那怪鱼架火上了。
这鱼在火上烤了一圈就往外冒油,还真没见过有这么多油的鱼。我当时想着,这家伙够肥的,要是再抹上粗砂盐的话那味道更加没的说了。烤鱼香充斥在整条九娘河附近,我心里正乐着,忽然感觉后面好像有东西。这是人的精神感觉,当有东西在你所看不见的地方靠近你时,大多人都能感觉的到。这也是我们人类天生的一种保护自己的本能。
我这一回头才发现,我身后几尺外有个模糊的人影背对着我坐在地上。已近黎明的天空已经没有星光,火光不大,加上我处于光源中,虽然我这眼睛夜能视物,但我还是只能看到这么一个不什么高大的黑影子。
开始是吓了我一跳,不过看他没什么动静,心也就定了。想想可能也是附近来打鱼的,因为大多人都喜欢在夜里下河,晚上鱼出来的比较多。我想应该是见到我在有火才过来的吧。现在想想当时那是真的愣,这黑灯瞎火的谁没事跑你后面闷声不吭的坐着,那不得吓死人啊。
“唉,你也是来下夜网的”我见他没什么动静就招呼了一声。
“嗯、、、”他低声的回了,那声音好像在呢喃般。
“这鱼熟了,要不要吃点,都是乡里人家不要和我客气。”我见他回应也热情起来。
“好、吃、吗?”他的声音依旧像喃语般,淡淡的好像是四面八方飘来的一样。他说完这话,我感觉好像要起风了,有点冷。
我刚要说蛮香的,他已经转过身来。应该说他像是坐在轮盘上一动不动的转了过来,我敢保证他当时是悬浮般的转了过来。虽然没看清楚他的样子,但我已肯定这不是人。搞了半天,这和我说话的竟然不是个人,当时我也懵了,心里开始发虚。但仗着三分鼠胆,我也没撒丫子跑。
往火上一跨,我一手抄起渔网往肩上一披,另一手拿起一根着火棍,和它隔火相对着。我的夜视眼加上火光才勉强看的见它朦胧的样子,它好像躲在蓑衣里瘦老汉般,只能看见个大概。知道碰上非人的东西了,我虽然怕但还没傻,有经验的老渔人常讲,在水边如果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只要手里有张网定能保下小命。现在在我们家乡,按例白事上进出的每个人都会在腰间或是钮门那里绑上一小块渔网,以示鬼怪不能近身,效果如何现在无从考究。
再说我这一和它对上,瞬间就变了天,河里逆浪翻滚,冷风不断狂啸,如怒吼的巨人般。河边那一排矮竹林更是吱嘎、吱嘎的摇摆着,这一下变化是我始料未及的。刚开始以为是什么游魂野鬼,壮着胆也能糊弄一下,没想到是这么个厉害的妖物。
风未停,火已熄,那恐怖的气息压得我连跑的勇气都没了。偏偏这时候那妖物露出了它那可怖的怪样。
说到这里三大爷明显有些颤抖,是那种因恐惧而又无助时表现出来的颤抖。一口酒压了一下惊后,他才继续回忆那夜的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