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无人区
【阜川华仁大厦】
“都对峙一晚上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坦诚一些不好么。”
“顾桑远,你把我们都留在这里到底是想做一件什么事情呢?”
“三点一四”阜川部会客厅里,看似平静的场面,三个男人各据一座,唐末和乔枭绷紧了神经,听顾桑远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就这样过去了一夜。
顾桑远听到两人沉不住气还是问出了问题,冷冷地一笑:“别装了,我们不是已经交了一晚上手了么。这样难分伯仲的场面不会让你们很得意么?”
唐末没有说话。
乔枭揉了揉太阳穴,闭上了眼睛,缓缓吐出一句话:“顾桑远,我懒得跟你绕弯子了,你想干什么就直说吧。”
顾桑远直起的脊背放松了下来,斜斜的靠在沙发背上,活动着双臂,过了几分钟后,说道:“有些事情,你知道,我知道。但是,唐末,你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你知道。”
唐末皱了皱眉头,从认识这个家伙以来,他这种吞吞吐吐隐瞒事实的毛病就让人很火大,不过对付他的唯一办法就是不要表现出好奇来,等他耐不住了自己讲出来。
果然,顾桑远看到唐末漠不关心的表情,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还是闪过一丝失望。
乔枭冷哼了一声,低头看起自己的脚尖来。
顾桑远清了一下嗓子,开口说:“‘轮回’。不就是这东西惹得所有超能力者一个个都疯了么。”
乔枭顿住了,压力闪过一丝慌乱。
唐末再次皱起眉头,这个词在今晚出现的频率很高,可是在刚才的局面下没怎么深究过,现在仔细想一想,这的确是一个新名词。要知道,从顾桑远嘴里说出的名词不可能是没意义的废话。
顾桑远很满意两人的反应,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唐末,很高兴看到居然有一件事情是我知道而你不知道的,呵呵。”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不过,可以告诉你一些内幕,因为你跟这件事关系真的很密切呢。”
乔枭突然从沙发上蹿起来,一手捏住顾桑远的脖颈,怒气冲冲地吼道:“妈的给老子闭嘴!”
“咳咳……你以为,咳咳……凭你……就……就能阻止得了我么!”顾桑远的脸迅速开始涨红,呼吸开始困难起来。
“妈的!”乔枭看着顾桑远的眼睛,对峙了几秒,狠狠地松了手,“他妈的你有种就说吧,我治不了你总有人能整死你!”
唐末越来越重视起这个名词起来,因为,从认识乔枭以来,他还从未见过乔枭这样的大元老大隐士动过气。
气氛越发压抑起来,乔枭坐回了沙发,深深呼吸起来,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再看顾桑远。
顾桑远活动了一下脖子,咽了一口吐沫,脸上还是一副死人相。
“有屁快放吧。我不想再像个傻子一样被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东西摆弄了。不说的话,就打一场,不使用异能的话我一样能打死你们。”唐末攥紧了双拳。
顾桑远缓了一会儿,重新开口:“看你现在这样一副莽夫的姿态,还真是好笑。不知道,你知道整个故事后,会不会吓得尿裤子哈哈。”顾桑远皮笑肉不笑地嘲讽起来,“好。我就告诉你这件事——”
“‘轮回’八人组,超能力者中的八个巅峰。当某八个特定的异能者聚在一起并且使‘轮回’觉醒的话,就会产生一种超自然的能力。是真正的超自然,也就是超越自然凌驾自然之上的力量。”
“这个力量存在于传说中,最近一次‘轮回’的出现也在很多年前了,那是一次巨变。在那次巨变之中没有几个幸存下来的超能力者。所以具体情况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但是近期,有一种传言甚嚣尘上,就是,新‘轮回’即将出现并且觉醒。”
顾桑远说到这里,停住了,死死地盯着唐末。
“这个‘轮回’,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唐末隐隐觉得有一团巨大的迷雾包围住了自己。
“你,是传言中,新‘轮回’的‘无名者’。同时也是,‘领袖’。”顾桑远一字一顿地说。
唐末愣住了。新“轮回”,“无名者”,“领袖”,“超自然”……这简直是一个编出来的故事!
消化了好一会儿,唐末缓缓地问:“那么,传言有多可靠?”
“是从全球‘三点一四’总部内部传出的消息,没有点明八个人的姓名和国籍,只有性格外貌的大概范围。你与传言中的‘无名者’完全契合。百分之九十就是你。”
“另外七个人在哪里?”
“我们暂时确定了三个,你是‘无名者’——‘领袖’,丰一龙是‘冥想者’——‘智者’,柳梦寒是‘魅惑者’——‘医师’。其余的,我们并没有发现。”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又想得到什么?”
“我想得到什么你不需要知道。但是,告诉你这些事,对我来说好处多多,而对你来说,我不想说,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不过,建议你去一趟泽海,你也许会看到一些很有趣的任何事。”顾桑远结束了谈话,站起了身,“乔枭,我说的事情没有暴露你吧,这下你满意了?好了,现在我要走了,唐末,本来我是想杀你的,可是,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如让你主动送死更合我心意更容易些,呵呵,再见了两位。”说罢,顾桑远走出了会客厅,一步一步消失在走廊尽头。
乔枭仰面躺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乔枭先生,就剩我俩了,你不如也坦诚一些吧。”
“我不能说。”
“那我可以这样推测么,你跟我们合作也跟新‘轮回’有关对么?”
“是的。”
“能再跟我说说那个超自然的力量么?”
“我无法描述。只能告诉你,这种力量是维和者抵触的,是野心家渴望的。”
“‘Epic’计划跟这个‘轮回’有关系么?”
“呵呵,唐末,果然是新的‘领袖’,一下就问到点子上了。直说吧,这个计划跟新‘轮回’是相辅相成的。你以为是顾桑远的野心太大,但是你不知道的是,顾桑远不过也是个小喽啰,他负责在明面上实施这一切,目的不过就是转移你们的视线。”
“我们?”
“你们,新‘轮回’八人组。”
“说来还真好笑,八人组八人组,到现在不过也就三个人已知罢了。把这件事告诉了我,你们就不怕我坏了你们的好事?”
“对我来说,让你知道这件事不是好事,可是对于顾桑远来说,未必不是好事。”乔枭模棱两可地说。
“这么说来,我只能被牵着鼻子走了对吧。”
“像顾桑远刚才说的那样,你不如去一趟泽海,你会作出一个选择的。”
“那你呢?”
“你就不要管我了。总之,我对你没有威胁。”
“不要做这样的保证。因为,我现在分不清对错了。”
唐末感觉自己再次陷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自己到底在跟什么作对?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好好活下去,活的自由,活的有意义。现在看起来,这已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愿望了。
地下室里有高端的照明系统。
地面上是阳光普照的世界。
【泽海中川大厦】
太阳公平地播撒着阳光,泽海这样的小城只需要站在城中最高的大厦顶端就足以遍览。
此时,遍览全城的,是两个男人。
他们并排站在中川大厦顶端,看着阳光笼罩下的泽海城,不发一言。
“没什么想说的么?”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先说话了。
“我们不是同一条路,没什么好说的。”戴着黑色礼帽的男人回答。
“司宫徒,你跟普通人相处的久了,你都不像你自己了。”
“呵呵,我自己?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人。青猎,你们千辛万苦地救回佛可,并且把他送回‘三点一四’,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着什么算盘。”
“我就没打算瞒着你。顺便再附赠你一个新消息,‘π’的‘归元’已经达到终阶了。”
“哦,是么?那真是恭喜他了。那我们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只想奉劝你一句,回去告诉‘π’,他的野心总有一天会害死他的,不要以为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就没有人能找到他了。超自然的力量是逆天而行的,让他好自为之。”
“我不会跟他说这样的话的,你了解他,他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更改的。”
“即使搭上整个‘三点一四’?”
“是的,就算搭上整个‘三点一四’,他也不会放弃他的雄心壮志。”
“呵呵,他管这叫‘雄心壮志’?真是好笑。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的人已经在行动了,那八个人必须死在新‘轮回’觉醒之前,谁也不能阻止我。”
“包括那些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的各地超能力者们么?”
“是的。”
“司宫徒,你未免有点太狂了。你不要忘了你主要的对手是谁。”
“我不会忘的。‘归元’达到终阶了是么?不妨告诉你,我的‘辟’也已经达到终阶了。”
“……哈哈哈哈哈,好个司宫徒啊,哈哈,果然是我们最强大的对手,这件事我们到的确没想到,真是个意外收获呢。这样说来,我们也没什么说的了,下次在义州见面的时候,我请你参观,空无一人的义州日出有多么美!”青猎整理了一下风衣领子,哈哈大笑,最后仰视了一眼高悬的太阳,转身离开了。
司宫徒正了正被风吹得有些歪的礼帽,淡淡地笑了。
他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李修。他们去了,我随后到,见机行事。”
泽海是从未有过的宁静,除了绿叶上露珠在阳光下蒸发的声音之外,没有任何活物的声音了。
因为,泽海空无一人。
所有的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