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城松了一口气,然后扭头看着郑小寒离去的背影,心里的滋味突然有些古怪。他下意识伸出手摸向自己的腰间——然后一愣。
左边摸摸,右边摸摸——那块从来都被他带在身上的令牌呢?!
沈孤城一口气没喘上来,被自己呛出了咳嗽。他猛地站起身来,转身往门外走去。
定是昨夜落在了那个石板桥底下!
郑小寒陪着吴大婶说了一会子话,抬头往门外看过去的时候,沈孤城已经不见了人影。她也没有多想,只是伸头张望了一会,便耸了耸肩,不去理会了。
沈孤城一个人,按照记忆走回了昨夜的石板桥那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找了半天,那个该死的令牌,却死活见不着影子。
包袱丢了,那还好说。
可是如果令牌丢了,那事情就严重了,先不说那令牌是代表他六扇门甲等捕快的身份,没有了这个令牌,沿路的所有驿站都不会承认他,就单单想到这个令牌落到了旁人手上,若是拿它做了些什么不好的事情,这也是很严重的。
沈孤城望着潺潺的河水,有些发怔。
希望这令牌只是被贪小便宜的村民,或者顽皮的小孩子捡走了——若是令牌落在了锦衣卫的手上……
不好!若是这令牌果真落在了锦衣卫的手上,那么他们定能够很快顺藤摸瓜,找到离这里不远的吴大叔家!
沈孤城想到这里,脸色顿时一变,立刻转身,快步往吴大叔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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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丫头,村口今日有戏班子来唱戏,过了晌午若是没事,你陪我去看呗!”
说话的是吴大叔的儿媳妇,郑小寒得喊她嫂子。吴大叔的儿子年纪不大,今年也就与沈孤城同岁,可如今已经儿女双全,大女儿已经过了两岁生辰了。
吴嫂子为人有些咋呼,可心眼却是不坏。她生了小儿子,刚做完月子不久。被关在屋里哪儿也不许去了一整个月,可是将她憋坏了。
戏班子难得来村里一次,吴嫂子心里痒痒得很。不过她一个小媳妇独个儿抛头露面总归不好,于是她此刻便十分积极地怂恿郑小寒,想着与她一道去看。
郑小寒还未回答,门外却一阵风一样快步走进来一个人。她抬头一看,顿时心里便有些惊讶——咦?原来沈大哥还有别的表情啊?
沈孤城是一路奔回来的,他一进门,便表情有些严肃。
“我们得立刻启程,不能停留了。”
郑小寒张了张嘴:“这么急?为什么?”
沈孤城抿了抿唇,表情有些不太好看:“……那些人,恐怕会很快找上来。”
郑小寒惊讶地站起身来:“怎么会?难道你不小心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
沈孤城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游移了开来……
郑小寒心里一突,低头绕着沈孤城转了一圈,而后声音徒然拔高:“不勒个是吧?难不成你把令牌弄丢了?”
……
郑小寒脑子灵透,她立刻便知道了事情的紧迫性。如果沈孤城将令牌丢了,而那令牌又恰巧被锦衣卫给找到——这等于赤裸裸地暴露了昨夜他们藏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