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未知的事物,人总是充满着恐惧感。
而这种恐惧感,会随着受者本身实力的提升,而变得越来越弱。
刚刚踏入修真者行列的衣无袂,畏畏缩缩的躲在追风身后。“那啥,如果这里真的是诺亚方舟,为什么入口的门会如此的小?如果连人类进入都有困难,如何放上大象之类的动物?”
“叫你少看点童话故事。历史上传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未必都做得准。你想想,几十年前发生的那些事儿,流传到现在就都走了样。更不要说是七千多年前的故事了。”神经比较大条的朱电,一贯的调笑着。
“闭嘴。”溺若暴君低喝一声,然后把手指头压在性感的朱唇上。然后又指了指头顶。
三人进得船后,一直都是在走盘旋向下的阶梯。估计已经下了两百米左右,这才看到了一条长长的甬道。
船内并没有太过于陈腐的空气,氧气非常的充足。还有一股森林的味道。这种味道似乎也洗涤了众人,之前被那个万恶尸臭玷污到不行了的肺。
众人感到疑惑的是,既然这神舟内部空气能够保持不腐,为什么却没有灯盏或者是盛放火把的挂扣。漆黑的甬道中没有窗户,难道古人每个都是高阶修者?可以用灵识代替视物。
“看啥?”甬道细长而窄,宽度仅能容两人并排通过。甬道顶却非常的高,大概有十来米高。衣无袂只能略微的看到模糊的白影,却不知道是什么。
打开手电,将光线调到最暗,照向甬道顶。这才看到了,到底是如何一番景象。
只见一条长长的脊椎骨,蜿蜒的镶嵌在顶部。有几根形式肋骨的骨头,还深深的插入了木板中。显然船内木板的硬度,远没有船身和桅杆来得坚硬。
“这是啥?一种装饰?”衣无袂皱起眉头。
两大高手只是继续向前走。可是他们的心中,都有着一种微妙的不祥预感。“你们看那白骨骨架。我刚才用灵识扫视,居然是真的白骨,并不是某种装饰材料。但也不知道是何种生物的。再者,那白骨也不是建造此船的时候就安放上去的。否则一定会处理被刺破的木板残渣,让船体保持一贯的完整风格。最离奇的,还是那白骨,居然可以刺穿这坚硬异常的神舟。”沈溺若的分析,无不切中问题的本质。可是,却无法在这里得到答案。只能继续的走下去。
单单是这个甬道,三人就走了数十分钟。毕竟在这样一个危险的环境中,没有任何人敢掉以轻心。迈出的每一步,都是经过了极其缜密的计算。
走出甬道,居然是出现了一副有些诡异的“田园风光。”
“这船里还有田地?”衣无袂看着眼前划成田字形的一块田地,感到非常的疑惑。
“相传,大洪水持续了一百多年,那如果不准备一块田地,那恐怕自给自足都会成为问题。当然,如果真的是诺亚方舟的话,”心细如尘的暴君,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这田地也未必是种植粮食的。因为这里没有阳光。
但是,还能种什么呢?
田地很广很广,总之在黑暗的空间里,无袂根本就看不到田地的边缘。两位强者用灵识扫了扫,这个空间长宽都大概有数百米,而除了中间的走道外,几乎所有地方都是田地。而田地的深度,也是有将近十米之厚,土地质量,也是上等的黑土。如果有阳光的话,种植绝大多数的农作物都没有任何的困难。
“或许这里有个机关,可以给这间农作物室,开一个天顶吧。”这或许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否则,三人就必须想出这土地的“作用”了。
小心翼翼的站到了田坎上,暴君运聚灵识仔细查探。
修真者的灵识,如果进行大范围的查探,在精细度上就会差上一些。相对的,如果要进行精细的查探,范围就一定不会太广。
当然,以上情况会在实力突破之后,得到相当的好转。
“有什么?”朱电比较不擅长细致的探查,也只好在一旁,用全部心力留心着四周的细微变化。在这样的环境里,丝毫的大意不得。
“有一种非常奇怪的生物,有些像蚯蚓。”暴君想了想,带上了一对和衣无袂右手手套,差不多的黑色手套。
“想不到你还留着我送你的黑蚕丝手套。”朱电有些心神激荡,显然对沈溺若这小小的举动,有些感激。
“别想多了,我只是觉得它是个实用的好东西罢了。”因为她低着头,两人都无法看清她此刻脸上的表情。
想也知道,黑蚕丝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一定是有着特殊之处。眼下的情况来看,就一定是有着不俗的防御特质。
暴君将手缓缓的探入土中,触感居然是异常的松软。有些许像是蛋糕那种质地。
“怎么样?”朱电脸上的关切,绝对不是作假的。
暴君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将一条怪模怪样的“蚯蚓”,给提出了土地。
非要说这生物是蚯蚓,或许也不准确。它比一般的蚯蚓粗得多,却又比毛毛虫要细一些。最恶心的地方,一般的蚯蚓,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见头部的。而这只蚯蚓,仿佛像是一只极小极小的蛇。除了有小小的眼睛之外,居然还生有一对小小的角。
“这是啥妖怪啊?”也不能怪他大惊小怪,因为实在是太震撼了。这一路下来,他都不知道刷新了多少次对奇怪的定义。
而且这怪物的全貌,还不仅于此。朱电打开了手电,从怪虫的一侧照射过去,光线居然是穿透了怪虫的身体,使得它的身躯晶莹剔透。
“快看!那里面难道是一个婴儿的胚胎?”何其震撼,一枚小小的婴儿,正躺在了狭长而透明的虫躯里。时不时的,小婴儿还抖动一下,就如同在踢打着母亲的肚子一般。可是本该祥和的小脸之上,居然是面露狰狞。顿时看得人一阵的反胃。
“天啊!这莫非是塞努德利拉!”难得见到沉稳的暴君突然色变,她脸上的神情分不清是惊骇还是喜悦。“天啊!天啊!奇遇奇遇!”
“塞努德利拉,是西方传说中的一种魔虫。他有点类似如今世界,培养试管婴儿的器皿。他体内的那‘东西’,的的确确是一个胎儿,人类的胎儿。被培养过的塞努德利拉,可以吞**子和卵子,然后让他们在自己体内受精。不过,唯一的不同,是那婴儿绝对没有可能降生。虽然要一直保持胎儿的形状,可智慧却是可以慢慢的成长。无论怎么成长,却始终无法夺到身体的主导权,也无法降生。总之,他除了无尽的思考之外,什么都做不了。”朱电说到这里,神情激动,气愤难平。
“这不是有点像那个大科学家霍金了么?”这是一个不尊重天才的恶意吐槽,不过确实是找不到这句话有什么毛病。
“塞努德利拉拥有绝对不死的体质。也就是说,这些魔虫已经生存了数千年之久。你可以想想,那些胎儿的怨念会强大到一个如何的地步。听说西方的大暗黑时代里,有人通过这种方法,培养了大量的这种魔虫。然后通过吸收胎儿的精华,成就至强的亡灵魔法。想不到居然在这种地方,有缘见上一见。”暴君脸上神色瞬息万变,最后又神色古怪的补充着。“不过,实在是想不到,这玩儿意居然是在七千多年前的,大洪水时期就出现了。”
“那,这东西这么阴损,对我们能有什么作用吗?”无袂还是没有突破心理防线,始终没有怎么正视过那个稀奇的魔物。
“作用?这在修炼暗黑魔法的人眼中,可是一大至宝。虽然还是有些不人道,不过始终不用再从人的身体中,去采摘那些……那些活的胎儿了。”说到这里,任何有正义感的人,都会感到一阵阵的恶心。也会深深的鄙视那些没有人性的古代暗黑魔法师。
“既然会生出这种魔虫,想必这土地也不寻常吧。以你刚才的手感,你看这土地是不是……?”朱电用手端着下巴,仔细的端详着沈溺若手上的小虫。
“或许真的是‘无尽沃土’。如果全部带回去给关爷,之前欠他的人情也可以一笔勾销了吧。”沈溺若的神情带着无比的自信,显然这土的来历,已经不做第二考量了。
“哈哈,也好,如果我们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再回来取这土壤回去吧。这东西,对全世界的人民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啊。”朱电非常同意沈溺若的提议,无论是从感性还是理性的角度上。
“那就是对我们没什么作用咯?那就赶紧上路吧。”衣无袂表现得兴趣缺缺。
“哼!”一声冷哼,沈溺若将那透明的小虫给掰开两瓣。真元力裹住那个小小的胎儿,然后就送到了衣无袂的口中。中间伴随着凄厉的婴儿啼哭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当然,这整个过程,只不过是坐忘期修者的他,根本就没有能力反抗。
“你干嘛?呕~”一边抠着喉咙干呕,一边质问他一向惧怕的暴君。
“干嘛?你应该谢谢我。”沈溺若当然不会有丝毫的惧怕无袂这个小辈,真元力裹护,一把魔虫飞出土地。然后她命令朱电,强行的敲开了衣无袂的嘴。
“你干行嘛,表酱紫。”嘴被撑得大大的他,已经不能清晰完整的说出一句话了。两手两脚,也被朱电的真元力给绑缚住。
“哼!我们老师有过一种假设,天下至邪之物,可以为修者带来一条全新的修炼道路。而关键就在基础时期、选择的时期,就在坐忘期向道冲期突破的关口。恶心是恶心了一些,但是这东西既然被西方奉为一宝,当然有它的道理在。这次我们闯黄泉之舟,你是最弱的一个。为了我们能够顺利完成任务,也为了我们能够活着走出去,你必须变强。”一边说着,一边把大把的“微型”胎儿丢入到衣无袂的口中。“至于我们,已经是修炼了正气凛然的功法,而且已经是达到了凝丹期,没有可能改变自己的修炼路线了。权宜之计,你就从了吧。”
“去你M的!你们倒是权宜了,但是居然是把老子我给舍出去了。这算哪回事儿啊?”心头怒骂,可是始终无法反抗。
说也奇怪,那胎儿碰到了唾液,瞬间就化于无形。衣无袂又怎么能够呕吐出来。
衣无袂的大脑,再次的感到了无尽的疼痛。这已经不再是他控制脑啡就可以中和的疼痛。他甚至感到了灵魂都在不停的抽搐呐喊着。
直到他晕过去为止,他已经吃下了百多个“魔胎”。他的魂海中,有无数把声音在响起。时而阴笑,时而哭泣,时而咒骂。可是语气都是苍老之极,说话的却是一个个悬浮在魂海空中的胎儿。
异变骤然而生,所有的胎儿,在衣无袂的魂海中盘旋环绕,渐渐的身形消散,渐渐变化成了一个丹体的形态。然后又从魂海中缓缓的升起,从衣无袂的灵台穴漂浮而出。
“这是啥?难道他突破到凝丹期了?难以置信!他居然可以越级提升?虽然上古确有这么一说——低阶修者,可以靠着不断的夺丹来成就自己的丹道。但是达到道冲期是最最基本的要求啊!”朱电吓得把手一松,无袂就整个跌倒了在田坎之上。
那枚由魔婴形成的“丹”,色泽呈现暗金色。而且有无数的凸起呈现其上。非要形容的话,就像一个抱成团了的刺猬。
那些怨念缠身的魔胎灵魂,本来想借着这个机会,全速逃逸。可是衣无袂的体内自行生成了一股巨力,强行的牵扯着它们。
最后,那枚内丹终于在这场角力中失败,被扯回了衣无袂的魂海。彻底的淹没在他意识的浪潮里。
“或许是女娲大神的庇佑吧。”暴君沈溺若,虔诚的看了看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