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周泽宇他们的心情也倍加沉重。还有几个小时,他们将要和刀疤脸交换人质。
肖虎爹地拿着银行卡,“就这么点东西,里面能装下500万?”
周泽宇连忙给他解释,“这是银行卡,只要在取款机上刷一下,输入密码,然后,里面的钱就会吐出来了。”
尽管这样解释,肖虎爹爹仍然不相信。周泽宇知道,跟他解释这些,无疑是天方夜谭。没有人去休息,都在焦急地等待时间的到来。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打开一看,原来是扁神医。
屋里的人听了他的话,都不相信这是真的。“肖虎让你们找马车去,圣女情况危急,赶紧救人要紧。”神医说道这话,大家的心里都紧张起来。
达成听说了,想也没想,“他奶奶的,刘一刀,我去非把他狠狠揍一顿。”周泽宇也要跟着去,达成看着他,不同意,必定山路不想城市大马路宽阔平坦。说是山路,其实,也很难走。达成走了一阵,他感觉到周泽宇在后面,回头一看,他正在后面紧跟着,达成心一软,无奈等他一起往山洞而去。
“刘一刀,跟我们走吧!”几名警察冲了进去,抓住刘一刀。
肖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讲了一遍。
“对于他该如何判罪,要由法律说了算。”刘一刀知道自己罪责难逃,他恳求宽容几天,只要让他看到语嫣平安醒来,哪怕枪毙他也没有遗憾了。众人听了他的话,都为之动容。
在他再三恳求下,警察同意了他的请求,带着他陪着语嫣一同赶往附近的医院。周泽宇立即打电话,请了省城最好的医生,火速赶往这里。
经过仔细检查,看到输液管插在她手臂上,大家感到松了口气。周泽宇默默躲在旁边,暗暗祷告女儿没事。山民们听说后,都纷纷赶来,拿着自己家里好吃的东西,围在医院门口。
当人们知道是刘一刀干的好事时,上前纷纷指责,警察上前阻挡山民,刘一刀低着头不说话也不为自己辩解。
下午,语嫣的烧终于退了下去,众人都长长舒了口气。周泽宇站在病房门口不敢进去,他生怕会出现医生说的那一幕,语嫣被烧坏了头脑,记不清自己的亲人,忘掉身边所有给他关心的人。
肖虎一直坐在语嫣的床边,他怎么也不听别人夫人劝,不离开一步,饭也无暇去吃一口。
语嫣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天要黑了。她看到很多人围在身边,想到小时候听山里一个老人讲,人死了,灵魂就会出窍,看到别人在哭笑,还会觉得好笑。只有等到过了头七,才能知道真的死没死。这件事不管真假,但是,她确实看到很多人围在她身边,有哭有笑。
她茫然地看着大家,难道自己也是死了?要不然这么多人围着她干嘛?她眨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圣女醒了,圣女醒了!”大家见她醒来,奔走相告。
有几个人像过节一样不由挑起了舞蹈,周泽宇看了心里感到说不出的滋味。
“语嫣,你真的醒了?”肖虎摸着她的手,语嫣朝他使劲点了点头。
村长也挤过来,呵呵笑着,不住说,这下好了。语嫣忽然想到路,她轻轻问了一句,“你们怎么都在这,路铺了吗?”
“铺了,铺了!”村长拉着她的手,“语嫣啊,可把我们吓坏了。如果你有啥三长两短,这路可就铺不成了。”
语嫣转头看到周泽宇,她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她知道,这个人是他最亲近的人。
梅在医院门口徘徊,她理解周泽宇对她的劝解。确实,高烧一天一晚,能够清醒过来,她觉得这是上天对她的一种眷顾,一种恩赐。
此时女儿刚刚醒来,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因此,她尽管迫切想和女儿说说这么多年找寻想思之苦,可是,她又不敢上前相认,这么多年,她亏欠女儿的太多太多。
想到女儿所经历的苦,想到当初是自己的懦弱,自觉惭愧!
第二天,语嫣就急着要回工地,毕竟石子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医生坚决不同意,因为她的身体太弱,低血糖、低血压、低血脂,还伴有严重的贫血。
梅也始终不同意她出院,女儿的身体状况,完全是积劳成疾。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梅的心想一万条虫子在叮咬,难受之极。
根据她自己的强烈要求,隐瞒了她母亲的这个身份,她觉得她不配。周泽宇明白她的心情,只好听从她。就这样,梅怀着复杂的心情,以阿姨的身份陪着她在医院过了一个礼拜。
从医院一出来,语嫣立即赶往工地。平整的泥土面上,一层薄霜,轻轻的吻着平整的路面。时间过得飞快,已是天高云淡的九月了。她想到小时候跟着养父母和弟弟一起去山上扫树叶的情景。
“姐姐,你教我,教我!”国强摇着她的手要跟她学诗。“那你扫一篮子落叶来,就教你!”国强不说话,拿了篮子就走,胖嘟嘟的小手,在地上捡树叶。她跑过去,拉着他指着远处的红叶: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国强歪着头,稚气的童音在山林飘荡,母亲则站在一旁美美地看着他们。语嫣想到这儿,一种热热的,酸酸的东西,要漫出来。
原来,秋天还有她那么多的思念!“爹,娘,你们在天上帮帮我吧!让我成为你们值得骄傲的女儿。”她心中默默念叨,极目远眺,弥漫清香的黄土路像一条白里带黄的长蛇在山间蜿蜒起伏。
语嫣原本打算,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那石子自己守着这么多山,随便炸开几个就来了,可是铺路工程师却说,那石子大小不一,不经过处理还不能立即使用。山民们好不容易铺条路,一定要保证质量。
再说,这开山取石子,光靠这几个人肯定是不可能的,这样势必影响铺路速度。看来,还得在这儿过一年。
施工队长老远就看到语嫣,赶紧迎了上去。“语嫣,现在已进入深秋,若不能把石子尽快铺上去,明年上半年必须要等到开冻以后,才能施工。所以,现在必须抢时间。”
语嫣点点头,确实,整平路基是最话时间和人力的。如果石子赶得上,十月底,应该完全能够竣工。
“你们放心铺路,石子的事情我来解决!”语嫣很自信地对施工队长说。
那山东大汉看了一眼文弱的语嫣,满眼狐疑,“就你这样,能行吗?”
“保证不影响你们施工!”说完语嫣就走了。肖虎拿着一件风衣匆匆找了来,大清早的,刚出院,就到处乱跑。他心里有点心疼,至于为什么,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个神一样的女孩,他不敢有男女非分之想,她就像天上的神女,终有一天,会飞到她该去的地方。他肖虎怎么能强留她,影响她的前程呢?
语嫣穿上肖虎送来的衣服,拔腿就走。肖虎拉着她,他担心,刚刚出院的语嫣,如果再不吃饭,说不定真的会像医生说的那样,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语嫣拗不过他,只好回家,匆匆吃了点,放下碗筷,直奔村长家。
“每家最低出一个壮劳力,带着工具去捡石子铺路。”村长沉吟片刻,“壮劳力都来了,那谁去干活挣钱养活家小?估计这个能有点困难。”
“要想富,先有路。乡亲们知道这条路对他们有多重要,我想会得到乡亲们的支持和理解的。”村长觉得语嫣说得有理,第二天,两人就开始翻山越岭,挨家逐户找人谈话,做工作。
山路上,捡石子的人多了起来。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有人推着手推车,有人抬着框子,有人提着篮子,那阵势不亚于淮海战役时的场面。周泽宇不顾语嫣的反对,自己到沙石厂,雇了几辆车子,拉来石子,洋灰,搅拌机一天到晚地唱着快乐的歌。
路在人们共同努力下,一天天向前延伸……
赵中天坐在办公室,正在接电话。门外有人敲门,他应了一声。门开了,紫清走了进来。
自从赵中天被她赶出家门,就再也没有回去过,电话也很少打。紫清知道自己现在除了钱,她真的一无所有了。
她已经失去了永远做母亲的机会,她不能再失去赵中天了。她在母亲的陪同下,走了很多城市,看了很多风景。她想忘掉曾经的一切。可是,往事却如梦魇。
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她觉得要亲自看看赵中天,一日夫妻百日恩,毕竟他们有过美好的过去。
赵中天看到紫清进来,觉得一愣。“旅游回来啦!”赵中天说着,站起来,准备去倒杯水。
“中天,不要离开我,我们回家好吗?”紫清紧紧抱着赵中天,疯狂地吻着他的脸。赵中天手里拿着倒水的被子,两手不知怎么办才好。
“中天,请你看看我这份计划!”素月说着话,推门进来。她看到眼前的一幕,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