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的战役基本上已经彻底的结束了,他也往朝廷发过信函了,前线报捷,不管慕容思安对他有多么的不满意,有多少的意见,都无法找到任何理由来拒绝他。到那个时候,不管凤栖梧在他的耳边吹多少枕边风都没有用,毕竟,朝廷上下的官员不是全部都吃素的。
凯旋归去,这个听起来就已经风光之极,但是他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个。
这一仗打的太过于辛苦,太过于艰难。但是最终还是胜利了,他成功的拿下了燕国,这个是慕容思安自登基以来都想要完成的梦想,慕容思安这么多年都没有做到,但是他做到了,慕容思安一直都不看好他,但是,现在他用了半年时间就完成了他二十年都未能完成的梦想,终于可以在朝野内外扬眉吐气了。
这也算是了却了自己的一件心事。
因为这仗损伤太过于严重,所有大军要从前线撤回,还有重新调派一部分部队去刚拿下的燕国境地做监管。大军要先从前线撤回洛城,在洛城疗伤养病最少也要待上二十天,从洛城班师回朝,还要走上一段时间,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两个月时间了。这两个月,他可不愿意全部都浪费在和大军一起行进的路上。
前线刚刚稳定下来,他就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跑了回来,就是为了早一点见到让他朝思暮想的小美人,为了给她一个惊喜,都没有让人通风报信,这一路上他连一刻都不敢耽误,恨不能生出一双翅膀,早早的就飞回来。
大军仍然在回来洛城的路上,他预先将所有的事宜都交给了自己的左膀右臂,一个人偷偷的提前跑回来的。
大军需要养精蓄锐,他又何尝不是,但是却不能和他们一起拖拖拉拉的待着,半年没见,真是想死他了,他在战争中受了箭伤,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却极其危险,在那样艰苦的条件下如果没有能妙手回春的南宫傲和他的祖传金疮药,恐怕他连这条小命都保不住了。
于是乎,只能对大众撒谎,以疗养不便路面为由理由,一仗打下来,这个伤口好了裂,裂了好,也不知道多少回了,眼见着胜利了,终于能好好的让它愈合,这一路的马背颠簸,又裂开了。
只是,所有的心酸在看到伊人儿的时候全部都烟消云散了,能多看她一眼,哪怕是身上再多受上几道伤也值得了,只要不要他的命。
沐浴的时候见到他满身伤疤,冰凝儿心疼的又是一阵眼泪,却无法如刚开始见到他的时候那样娇嗔怒斥,抚摸着他身上的伤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才知道他为了赶路吃了多少苦,之前的埋怨早就在抱住他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了。
“丫头,你喜欢宫里的生活么?”慕容跋扈突然问她。
“不喜欢,活下去就得勾心斗角,太累了!”冰凝儿回答的很干脆,随即便是一愣,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很明显。
慕容跋扈长叹一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闭上眼睛享受这美妙的一刻。
他真是太久太久没有好好洗澡了,这会儿什么都不想说,也不愿想,任冰凝儿将水舀起来一点点的倒在身上,这样的时光一辈子能有几次呢?也不是说非要去争夺那个让天下人仰慕的帝王之位,但是每次只要一想到母妃被慕容思民关进冷宫这么多年,孤独终老,自己年幼便失去了母爱,不得不忍受母子分离的苦楚,。
那个人,是他最敬爱的父亲,是他最崇拜的王,那个人也曾经视他为掌上明珠,曾经对他疼爱有加。但是自从纳了凤栖梧之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昏庸无道,昔日里的慈祥和蔼的父皇便一去不复返。
他本无造反之心,但是凤栖梧却对他一逼再逼,废了他的太子之位,还对他不断的追杀,实在是欺人太甚,他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岂能被一个妇道人家如此欺辱。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忍受大魏的江山落到这个女人的手里。
哪怕以后遭世人唾弃,他也在所不惜。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也许,他也可以让自己更白痴一点,过的更糊涂一点,与世无争,和自己爱的人一起归隐山林,过着胸无大志的生活。
但是这些痛苦的过去就像是胎记一样,从他有了记忆之后就一直紧紧的围绕着他的生活,盘踞在他的心头,让他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
这一切,都慕容思安给的,他是他的父皇,但是他却害死了他的母妃。这让他无法忍受,更无法勉强自己与他亲近,他试过,但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已经安稳的回到了洛城,他暂时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便老老实实的待着,等着大军归来,确定一切都没有问题之后,他就带着冰凝儿远走高飞一段时间,然后在大军回到京都之前与他们汇合,按时班师回朝。
顺应民意,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这次两个人一起悄悄的离开不像是上次那般偷偷摸摸,那样太危险。
慕容跋扈每日都会在各个大营里逛打,人也像之前一样,再碰到长的好看的婢女还会调戏下。这日,正和一个婢女调情,刚好被冰凝儿看到,两个人便大吵大闹了一架,慕容跋扈一副死性不改的样子,嚷着要再给她一百鞭子,冰凝儿怒不可遏,袖子里不知道何时竟然多出了一把刀子,朝着慕容跋扈的胸口便捅了过去。慕容跋扈胳膊一挡,手腕转动之间匕首便落入了他的手里,两个人撕扯了几下,冰凝儿便应声而倒。
慕容跋扈吓坏了,抱起她就往自己的大帐跑去,一路上都在叫她的名字,那样子吓坏了所有看到的士兵。
这件事可谓是声势浩大,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整个大营上下全部都知道了这件事,而且传的沸沸扬扬。说法更是五花八门,各种各样的版本都有。
南宫傲匆匆忙忙的赶到,见到冰凝儿的胸前已经被鲜血浸透,不禁也跟着吓了一大跳,走近了仔细看看她的脸,便暗中舒了口气。
故意冲慕容跋扈做为难道:“请大帅摒退左右,以便我施医用药!”
听到这句话,慕容跋扈即刻冲着门口的守卫吼道:“还不赶紧退下,在门外好好看守,不准任何人走进来,违令者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