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开了,不知不觉中又落了。眼看着荷花也长出花骨朵了,原来,夏天到了。不曾想,这一战竟然打了整整大半年,自去年冬天开始打,一直打到来年的夏天。
时间,竟然过的这么快。
这么久以来,她从来都没有认真的去计算过时间,也没有想过时辰。战争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去大街上看看,或者去附近的村庄里听听民生,把自己平常的所见所闻都写在信中,给慕容跋扈寄去。他的回信一般都比较简短,言简意赅,很少有什么废话。
时间久了冰凝儿觉得心里发闷,就去绣庄学刺绣,手法什么的学了个三五分便不再去了。留在大营中一个人自娱自乐。本来是准备绣一副圣诞节人们欢腾热闹的景象,但是发现自己根本就绘不好样稿,改了几次也没有改出个所以然来,这里的人又没有见过那样的景象,自然是想找个忙帮的都找不到,索性就放弃了。
最后只能妥协,让红叶画了一副长河落日图,只看样稿就已经十分的气势磅礴了,如果绣工好的话,肯定是比原话更美上几分的。
冰凝儿倒是没有想过这么多,为了就是打发时间的。
如今半载的时光已经过去了,落日图也绣成了七八分,之前绣的时候没什么想法,现在倒是想着能在慕容跋扈回来之前能绣出一副成品图也好。
但是看着光景如此匆忙,也没见到他们有一丝想要回来的意思,实在是惆怅不已。
不回来就不回来吧,她继续等下去就是了,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做了他慕容跋扈的妻子,她就已经做好了接受任何突然的状况,这点事,算得了什么,王宝钏为了等薛平贵还苦守寒窑十八年呢,她才区区等了半年,没什么好委屈的,抱着这样的心态,冰凝儿做好了登上个十年八年的准备。
时光如流水一般,她规规矩矩的日出而作而落而归,每日里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这日早上起来,见窗外阳光明媚,空气也清澈的不行,就忍不出想要出去走走,因为起床非常早,所以还算清爽,没有夏日里的炎热侵袭。
换了身浅粉色的纱衣,手拿轻罗小扇去了离大营不远的荷花池旁,还没有走到,便闻到一股清新凉爽的气息扑面而来。
看看左右无人,冰凝儿便撞着胆子脱了绣花鞋放在岸边,脚尖刚刚沾到池水一股凉爽之意便传遍了全身。水温刚好,带着夏天的暴热,却因夜的洗涤,而更加的清凉,在这酷热的夏日,解暑刚好。一大早上就能享受到如此清爽的池水,真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冰凝儿用手拨动池面,便有水纹从脚边一圈圈荡漾开去。
池中心的荷花开的真美丽,如果采摘一朵,拿回去放在花瓶里应该也不错吧。刚要跳下池去便感觉背后一热,人已经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吓得想要大声尖叫,在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之后便生生的忍住了。
这个味道,令她发狂的迷恋,令她发狂的想念。
是慕容跋扈,是他!!!
看着这一池娇艳盛开的荷花,和这熟悉的味道,她恍恍惚惚如做梦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他不是在前线吗?不是还在打仗么?之前为什么连一丝的讯息都没有却突然就回来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冰凝儿心里无不担心,但是想想当初他狠心的撇下她一个人留在这离,怒火就上来了。
说走就走,说回就回?他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当她是什么人。真以为突然就回来了她就一点隔阂都没有,还屁颠屁颠的立马就贴上去?想得倒美,冰凝儿挣开他的怀抱,然后就按动了手臂上的暗器。
还好慕容跋扈反应的快,闪身避了过去,回头就看到冰凝儿怒气冲冲的一张脸,本来还纳闷被人突然抱住,这丫头两个反应都没有,原来是在心里想策略。他以为刚刚射出的这一箭是因为不知道是谁,现在看清了他的脸,以为她会面露笑颜。
却不想,比刚刚更猛烈的箭雨再一次扑面而来,慕容跋扈快速的闪身避过,然后冲冰凝儿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丫头,看清了,是我!”
冰凝儿冷冷一笑:“看的很清楚,打的就是你!”
话音刚落人就冲慕容跋扈冲了过去,也没什么章法,只是发泄似地乱打一气,手里拿啥是啥,逮哪打哪,慕容跋扈刚开始还闪躲几下,到后来似是懒得动弹一般,站着一动不动的让她又抓又挠。也算他反应迟钝,到这个时候才明白她这样胡闹的原因,想想自己当时走时的决绝,如今受此一遭也不冤枉。
过了好大一阵子,冰凝儿打也打累了,闹也闹够了,见慕容跋扈没有什么想要表示的,气的把头就跑,慕容跋扈一看大事不妙便跨步追了过去,心里面追的急,也不怕这会儿她再冲他发暗器了。伸手扯住她的胳膊止住了她快速奔跑的步伐,然后扮过她的肩膀使她面向自己。
却被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即明白过来,有多想念,就有多生气,有多爱恋,就有多痛苦。
他有何尝不是,怎么可能舍得硬生生的就放下她一个人不管不顾,但是,他不能为了儿女私情而耽误了国家大事。燕魏之战是早晚的事情,如果今日他不先下手为强收复了它,等它蓄精养锐,早晚会给大魏带来更大的伤害。
所有的心酸和思念此刻都化成一句对不起,慕容跋扈一把将她纳入自己的怀里,死死的抱住,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也许是隐忍了太久,终于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所有的情绪都化成了委屈,搂着慕容跋扈的腰便开始嚎啕大哭,揪着他胸口的衣服抹鼻涕,边捶着他的胸口便嘟囔:“你怎么才回来啊?当初走的时候都不让我跟着去,你看看你自己吧,现在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回来了,又黑又瘦,都难看成这样了,我还怎么要你啊……你说当初要是让我跟着你一起去了你能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么?怎么能可怜成这样,你不是还让我无端的心疼么?真是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呜呜……”
听到这句话慕容跋扈不由的松了口气,还真当她是生气了,原来是心疼呢,意识到这个慕容跋扈不禁心头一热,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只能长叹一声,揽住她的腰对着伊人的小嘴狠狠的吻了上去。
这个熟悉的味道,让她想了这么久,此刻就在唇边萦绕,冰凝儿激动的心尖发颤,一时间忘了该做何反应,柔软的小舌头被他轻轻的衔着,轻轻的勾缠吮吸。
经过风吹日晒,和一路的劳累奔波,慕容跋扈的身上充满了一股男性的阳刚之气,并且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额,汗味儿?对,应该就是这个味道。
“呜呜……呜呜……”冰凝儿的嘴里发出一阵阵的反抗,但是都被慕容跋扈堵的严严实实。好不容易有个喘气的机会,冰凝儿终于能够说话:“慕容疯子,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
慕容跋扈也不理,吻又落了下来,嘴里还喃喃道:“这是男人味儿……”
男人味儿?男人味儿!好吧,真是臭男人啊!冰凝儿推不开他,只能把这奇怪的味道忽略掉了,然后忘情的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