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嘡,”清脆的颤音在凝滞空气响起,夺魄剑从慕容跋扈粗糙的大手滑落,掉在明亮的汉白玉石板上。
随着剑声铿锵,又是一声闷响,慕容跋扈双膝重重跪在地上,“父皇,皇儿恳求您放了冰凝。”声音亦是颤抖。
“什么!?放了她?”慕容思民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看着慕容跋扈通红的眼中欲出的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是大魏众多皇子中骨头最硬的慕容跋扈,为了一个女人掉泪,其中必有蹊跷。
“父皇,她是儿臣心爱的女人。”慕容跋扈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这成何体统!”慕容思民怒喝,虽然他身体不好,但绝不昏庸,这一层关系怎能没看透,可是,这是乱伦,关乎皇室声誉,作为皇帝,最好的选择自然是将错就错。
“儿臣恳请父皇把冰凝郡主放了。”慕容跋扈重重的想着慕容思民磕了一个头,额头撞击在冰冷的地上,轰然有声。
冰凝不知哪来的力气,艰难的把被衾扯到了身上,放声大叫道:“皇上,求求您,放了慕容跋扈,他是被设计陷害的。”
凤栖梧眼看局势缓和下来,收起刚才那抹得意的微笑,从门外大步流星走进来,尖厉的说道:“大胆慕容跋扈,带刀独闯曦龙宫寝殿,斩杀护卫无数,这是弑君,是谋反,皇上,您偌不治他重罪,何以服众,大魏纲常何以维系?”
走到慕容思民身边,玉手一扬,“来啊,给我把他拿下!”
断喝这下,四面如流水之兵从窗门外,一涌而入,挥舞着刀剑向慕容跋扈而去。
“杀,上。”一时间,喊杀声又起。
人群中,一把大弓张开锐利的锋芒对准慕容跋扈,含杀的鹰眼瞄准了他,那是慕容戾天的箭羽,虽然他心眼不坏,但他理智告诉他,眼前人不死,将来自己的皇权必定受威胁。
慕容跋扈风驰电制般拾起地上的夺魄剑,剑光过处夹杂着一股血腥的阴风,夺魄剑虎啸龙吟,霍霍作响,瞬时间,清芒大盛,血色飞溅,浓重的血腥味在宫殿里笼罩着寝殿。
剑花腾起,落下时候,兵士们纷纷倒地,势如割韭。
一只褐色箭羽闪电般飞来,直插慕容跋扈心口,只见慕容跋扈一个翩然的后腾空,剑气挽起一朵寒光凛凛的剑花,几声惨叫,血肉横飞,几颗头颅被砍下,划着血红的弧线,往榻边飞去,黑影如大鹏落下。
只见慕容跋扈口中叼着飞来的箭羽,红彤彤的鹰眼凶厉的朝着慕容戾天刺去。
“六弟,我们情同手足,没想到你竟然对我下毒手!”慕容跋扈沉吟着,手腕上轻微一阵滑动的感觉,是什么?
慕容跋扈不自觉低眸望去,手上的那串冰凝给带上的红豆手链,被箭羽射断,断线的红豆如水珠般滑落下来,慕容跋扈心中一阵疼,毫不犹豫伸出手去接,分神片刻,密不透风的剑花顷刻间露出一个天大的破绽。
“跋扈,小心!”冰凝撕心裂肺惊叫道,但为时已晚,一把锋利的刀闪着冷冷寒光,趁着剑花断开之时,刺进慕容跋扈锁骨,血顺着衣襟和刀刃汩汩而下,明亮如白昼的烛光中,依稀可见温热的白色雾气从猩红的血液里冒出来。
慕容跋扈沉吟一声,面上毫无表情,红彤彤的眼中杀气更旺盛,直挺挺顺着利刃望去,持刀的兵士被他眼神一刺,竟然哆嗦起来,浑身颤抖。
“啊。”慕容跋扈狂喝瞬间,左手从嘴里抽出箭羽,往慕容戾天掷去,慕容戾天闪电般躲闪,长长的箭羽闪电般穿过身后的两个士兵的身体,稳稳的把他们重叠着钉身后柱子上。
慕容戾天见势大失惊色!
同一时刻,慕容跋扈顺势捉住刺进锁骨的利刃,用力一抽,持刀的兵士顷刻间被慕容跋扈拽到自己眼前。
丁零一声,刀被扔了出去,重重砸在血迹斑斑的地上。
慕容跋扈血淋淋大手一把擒住那个兵士的颈脖。
“不想活了!”慕容跋扈字字从牙根出迸发,只听清脆一声“咔嚓,”那个士兵的头颅竟然被慕容跋扈活生生拧下,“砰,”的一声,被他顺手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中龙榻边上心乱如麻的慕容思民,飞溅的血花在慕容思民的龙袍上开出一片腥味十足的血莲。
“啊,逆子,逆子。反了,反了。给我拿下,千刀万剐了他!”慕容思民哪里见过如此惨烈血腥的打斗场面,哪里还有刚才那股如虹的威严气势,眼前疯狂的屠戮者俨然是一只狂乱得失去理智的野兽,除非死,不然一定会杀光眼前之人。
局势俨然失去了控制,凤栖梧嘴角轻蹙,带着一丝莫测的诡异笑容,既然慕容思民如此说来,就是击杀慕容跋扈最好的机会。
“放箭!”凤栖梧高声下令道。
“皇上,这是一个阴谋!你不能让他们杀了慕容跋扈,你被他们利用了。”药性渐弱。冰凝勉强用被衾裹着的支撑着羸弱的身体坐起来。
但局势已经混乱到了极点,刀光剑影,兵器交鸣,双方剑拔弩张,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谁能听到她羸弱的声音?她拼尽全身的力气向慕容思民爬去,床榻边,她终于滚了下来,她要让慕容思民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