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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艰难的决定

几天后,病房里又来了一些人,都是允儿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代表。

“真是没有想到,好好的一个人会成这样!”有老师看着病床上还没有醒过来的允儿忍不住擦着眼角。

“金老师前段时间还和我们一起开着玩笑呢!想不到......”又有老师流泪了。

“你们不打电话来,我们还以为金老师失踪了呢!现在这样反而更让人担心!”有人说道。

其他几个见状都纷纷摇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现在的情况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陈潇低头闭了闭眼。

“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陈潇摇了摇头:“不知道,很难!”

大家的情绪再一次低落了许多。

“对了!”有老师拿出一张纸,递给陈潇“这是在金老师办公室抽屉里发现的,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锁,好像是一份歌词,还没谱曲。”

“啊?”陈潇接过,仔细看着。

“这个应该对她很重要,有好几次都不经意的看到她望着这张纸发呆。”老师非常肯定。

“是吗?”陈潇一脸认真。

“还有这个。”有老师又递给她一把吉他。

陈潇拉开吉他包拉链,叫道:“这不是允儿最喜欢的吉他吗?读大学的时候就一直背着它!”

“这是在金老师办公室桌子旁发现的。”

我站在一旁也认出了这把吉他,有一次去她学校看她,坐在她们足球场看台见她弹过。

送走老师们后,我和陈潇各坐一边守着允儿,病房里又恢复了之前那种让人窒息的安静。

“那个......”我看了看她打破安静,“你有没有打电话给他爸爸?”

“为什么要我打?”她质问着我。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是怕她爸爸找你算账吧!”她瞪着我说,“叶为啊,你连这个胆子都没有啊!”

我低着头,一脸自卑。

“允儿一定很喜欢这首歌,可惜没谱曲。”陈潇看着手中的纸有些失望。

“能让我看看吗?”我小心的说着。

“你又看不懂!”她瞟了我一眼,递给我,“拿去!”

我接过看着。

“允儿啊,你一定很想听这首歌吧,可我不擅长谱曲啊!唉!”陈潇望着允儿一只手支着脑袋无奈叹着气。

“我可以试试。”我仔细看着手中的歌词突然说道。

“你说什么?”陈潇惊愕的望着我。

“来,把吉他给我。”我伸出一只手说道。

陈潇有些搞不清状况,皱着眉头拿起一旁的吉他递过来:“给!”

我熟练的剥掉吉他包,拿出放在腿上,酝酿了一会儿,右手拍了拍面板,一脸认真的弹了起来:

《等爱》

每一个爱情故事里

都有让人心痛的对白

失落的等待

以及锥心的肝肠寸断

不喜欢缠绕的伤害

期待结局的片段

上一次约会的场所

你是否还会记得很多

傻笑的你我

最为快乐的喧闹经过

而现在爱都不曾说

好害怕这种冷漠

要怎样才能填补这种空白

那内心的阴霾

还有被抽离的存在

统统在黑夜成为最痛彻的伤害

我不相信你会这样独自走开

所以我慢慢地,静静地

耐心继续等待

如果你没忘掉说过的未来

就请拥抱着我

至少也该说声晚安

过去的美好不能这样落向大海

你不应该让我这样胡乱的猜

流着泪想念着,等待着

你给我的爱......

就这样深情的弹唱着,脑海中回忆着无数的过往,如一块美丽的水晶,被我亲手摔破,又这样被我拼凑着,我忍不住流下泪来,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对我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金钱,地位,名誉和允儿相比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不值一提,只要允儿醒来,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和她重新过着最为简单平实的幸福生活,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向往的。可是我真的好想她醒来,哪怕是看我一眼,不要让我感觉到那么的孤独。

曲终,我终于忍不住抱着吉他放声悲伤的哭了出来,泪水拍打在琴弦上,一滴又一滴。

陈潇始终静静地听着,看着,她的内心也开始变得复杂起来,似乎正渐渐感受到了一些从未体会过的东西。

允儿被握着的手突然在陈潇的手背勾了一下,虽然只是轻轻地一下,但陈潇还是有些敏感的感觉到了,一脸茫然的看着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我仍然伤心的哭着想把这几天沉在心底的自责与悔恨全都宣泄出来,顾不得会不会被人笑话了。

允儿眼角突然流出了眼泪,慢慢从脸颊划过。

陈潇惊愕的看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允儿?”

允儿再次动了一下手指,这一次比刚才更有力,陈潇的手背非常清晰的感觉到了,她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是那么的真实!

“叶为!”陈潇叫着,“快看!”

我一脸难过的抽泣着看了看她。

“允......儿!”她指着床上。

望着允儿两颊的眼泪,我使劲揉着眼,确定不是自己因为伤心刚才把眼睛哭花了。接下来更为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允儿竟然脑袋动了一下,慢慢两眼朦胧的睁开了眼睛!

“天哪!”陈潇掰着嘴巴,“这是真的吗?”

“允儿?醒了?”我抖着身体站了起来,拼命的向外跑去,“医生!”

医生认真观察着,并记录着报告。

我在一旁兴奋的抓着她的手:“允儿,你总算醒了。你知道这几天我们有多担心吗?”

“这是哪儿?”她摆着头望着。

“这是医院!”

“医院?我怎么会在医院?”

“因为......反正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了!”我紧紧抓着她的手。

她一脸难为情的将手抽出。

“你怎么了?”我笑着问。

她低着头紧咬嘴唇,“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

“问吧!”

她抬头看着我,眼神中满是疑惑:“请问......你是谁啊?我们认识吗?”

我皱着眉头看了看身后同样感到不解的陈潇:“我是叶为啊,你老公啊!”

“怎么可能?”她呵呵笑着,“我都不认识你!你怎么会是我老公?”

“什么?”

“允儿,他是你最爱的叶为啊!”陈潇有些感到不可思议,急忙说道。

“你在胡说什么?”允儿开始有些不高兴,斜视着她,“那你又是谁?”

“我是......”陈潇看着她疑惑的表情,愣在了一边。

“允儿?”我突然开始有了一种莫名的害怕。

“病人的脑外伤实在太严重了,脑部的海马系统以及间脑系统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再加上长时间的昏迷,导致她失去了记忆,至于你问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我只能说抱歉,因为这很难说,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或者十年,二十年,甚至有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了,再也不能恢复了!”站在病房外走廊里,我仰着头靠在墙上回想着刚才在医生办公室主治医生的话。这一刻,我的心里像在被什么东西绞着一样,生疼又带有些凄凉。

病房里,陈潇耐心的一口一口喂允儿喝着白米粥,这是她昏迷以来进的第一口食。

“来,再吃一勺!”陈潇舀起吹了吹说着。

她摇了摇头:“够了!”

“那好吧!”陈潇把碗放一边拿着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角。

我低着头慢慢走进里面。

“允儿刚喝了一点粥,你也去吃点东西吧,都一天没吃了。”陈潇看着我这个样子有些不忍心。

“不用,我不饿。”我说着在允儿床边坐下,抓着她的手。

“你别这样!”允儿马上挥开,表情一脸不悦。

“我不相信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你再想想看,我是叶为啊,你最爱的叶为啊!”我抓着她两边肩膀,情绪有些激动。

“我说了不认识!”她拼命想推开我。

“不可能,允儿你一定还记得!”我抓着不放。

“放开!”她很是生气,挣脱着,“我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你干嘛?”

陈潇见状慌张的将我拉开:“别这样,叶为!”

“我讨厌你,你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她愤怒的指着我说着,“出去,出去!”

我站在一边呆呆地看着她,感觉是那么的陌生,不禁问着自己,她是允儿吗?是那个我爱的也深爱我的允儿吗?

“你先出去吧,叶为!”陈潇劝我。

我低着头一脸难过的走出门外,在外面走廊呼着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混蛋!”允儿骂着,一脸委屈的哭了起来。

“允儿!”陈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接下来的几周里,允儿不要说和我说话了,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无论我怎么做都无济于事,这让我倍加难过,突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也渐渐开始为以后的事情担心起来。

或许这些都是我罪有应得,我这样想道。

“我们说会儿话吧!”允儿开心的看着陈潇。

“好啊!”陈潇很是乐意。

允儿刚想说什么,瞟了瞟我,变得不太高兴,“让他出去,我不想看到他,最好让他以后都不要在我面前出现了!”

陈潇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我。

“我先出去吧!”我勉强笑了笑,带门离开。

一个人来到医院外走着,一脸从容的看着四周的景色。

对于未来,我想我已经有了答案。

吃完饭,看着允儿睡下,我把陈潇叫到了外面散步。

“叶为啊,允儿的话你别介意,毕竟她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陈潇边走边说着,不时看了看我。

我笑着摇头:“不会啊!”

她望了望我,没有说话。

走到路边的长椅旁,我们坐了下来。

“陈潇,你说......我和允儿在一起真的是个错吗?”我望着天空问。

“啊?”她疑惑的看了看我,想了一会儿,“老实说,的确是那样的,你觉得呢?”

我一脸平静地点了点头:“那么,就请你帮我一个忙吧!”

“什么忙?”

“帮我把她送回韩国!”

路上有小孩嬉闹着从我们面前跑过,身后大人一脸紧张的跟着:“慢点!”

“你说什么?”陈潇扭着脑袋看着我。

我冲她笑了笑:“我说,帮我把允儿送回韩国!”

陈潇一脸愕然:“为......什么?”

我皱了皱眉头,一脸轻松地看着她:“你怎么这个表情?应该很高兴才对啊!”

“叶为?”

“不然,接下去你觉得我们该怎么走呢?”我低头说着,“我现在连自己的未来都不确定,怎么照顾她?”

陈潇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不想再让她受到伤害了,不过,反正她也已经不记得我了,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我,以后应该会很幸福吧!”我抬头笑着。

“那你呢?”她问。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不重要了!”

“我很惊讶,你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是吗?”我搓着手,“过几天允儿就出院了,就麻烦你把她送回韩国吧!”

“那我怎么和她父母说啊?”陈潇有些担心。

“不用说!”我呆呆地看着路面,“因为说什么都没有用,代我说声‘对不起’吧!”

“我知道了。”

“还有,我明天就会离开医院,不能送允儿,希望你理解。”

“我理解。”陈潇会心的点了点头。

我苦笑着:“我应该见不到她了吧?”

“叶为!”陈潇一只手放在我肩上,安慰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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