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竟然到了二月,宫里头冬天刚刚移植栽种上的杏花开了不少。虽说还是有些冷,但是已经可以隐隐的感受到春天的气息。
“娘娘,你看这玉兰花开的好吗?”有心指着另一边的几棵玉兰树。那也是后来移植过来的,因为照料的好,所以开的也十分的好。
“娘娘,要不要奴才为娘娘折几枝回去?”余忠大概是从阿珠的口中得知我房间里有插花的习惯所以才会这么问吧。
“不用了,娘娘不喜欢在房间里头插素净的花!”阿珠不知道从那里折来几枝黄色的迎春来,“阿珠将这几只插到娘娘的屋子里头去吧?”
难得的看她们都这么的为我着想,我开心的不知道怎么好,当然也由着她们去摆弄了。看看天气不错,便让有心和晚云拿了纸墨出来,想要画些什么来打发时间。我在前世里学的是绘画,后来学了设计。不过许久没有动笔了,不知道还会不会画了!
"娘娘要画什么?“有心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爬在我的画纸边。
“不知道啊,也许是画鸭子吧!”我拿了笔,歪着头想了半天。然后开玩笑似的点了点有心的额头。远远的听到有细微的脚步声传过来。我的嘴角轻轻的向上挑了一下,然后对有心说:“磨墨,有心!”
“是!娘娘!”有心乐呵呵的在一旁忙着,我却在心里盘算着别的东西。
“哎呀,我的纸!”故意的碰了有心一下,让她的墨溅了出来。
“娘娘,您的衣服!”有心看到闯了祸,也忙的过来帮我清理。我却退后得了一步:“不要紧,看看我的画纸怎么样了?”
“娘娘,都是奴婢不好,弄脏了娘娘的画纸!”有心看到画上飞溅了不少的墨迹,吓的脸都白了:“这还是皇上赏给娘娘您的呢!”
“不要紧,如此正好!”我将手中的毛笔丢到一边,然后将自己的衣袖卷了起来,用手指沾着墨迹在纸上涂抹了起来。这一招还是当初进宫的时候,受那林青画师的启发。不过自己从来没有试过,不知道效果好不好。
“娘娘的画果真不同一般!”耳边响起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我装作受惊一般的抬起头,然后看着他如我料想中那样的疆了身子。
“你是——”
“臣,诚王李裕!”男子很快的就回过了神来,对着我施了一礼。“见过蓝妃娘娘!”
“诚王爷不必多礼!”我亦微笑着还了一礼。然后借着机会上下打量了他一翻。不如我梦里的那样英俊过人,不过周身散发着一种更加摄人的气势。说实话,他的确要比李寻更适合当皇帝。
“王爷,用茶!”见了自己的偶像,有心的脸红的像个番茄。就连这茶水也没有了我的份儿。
“臣今日早上接到皇上的圣旨,要臣来宫中叙事。不想竟惊扰了娘娘做画!”诚王爷除了最初看我那一眼有些异样之外,再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了。难道惠妃对我说诚王爷爱花蕊这个信息也是错误的。否则他不可能见了与自己所爱之人相似的容貌而不起一点的波澜。也许我是真的不该小看这个诚王爷。
“诚王爷说笑了,本宫那里是在作画,不过是打发时间的涂鸦而已。倒是让王爷您见笑了!”我眼睑低垂,装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诚王爷到底有多深的道行。
“娘娘,不知道皇上如今在那里?”诚王爷似乎想要尽快的躲开我。
“这个本宫倒真的不知道了,皇上的事情,做妃子的不好问的!”我将自己的手伸出来看了下:“不好意思,本宫想要下去清洗一下,王爷可以自便!”说着,便自己朝着一旁的角门走去。过了角门是一个不大的荷塘,清理一下手上的墨迹倒是挺方便的。
“花蕊?”我刚刚的蹲下来,背后就传来了这么一句轻唤。我脚下一滑,差点跌进了河塘里头去。
“娘娘小心!”诚王爷长手那么一拦,我的整个身子就跌进了他的怀里。一股檀香似的气息瞬间的没入了我的鼻息。
“王爷,不可!”我慌乱的挣脱开他的怀抱,“王爷怎么过来了!”
“臣——娘娘可认得花蕊?”诚王爷看着我的眼睛,眼中透露出来的深情几乎灼疼了我的双眼:“臣放肆了,娘娘是不可能认得她的!”
“王爷所说的人是?”我站直了自己的身子。
“没什么,一个故人而已!”诚王爷摇了摇自己的头。
“既然是故人,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也能让本宫见上一见。看王爷的样子,大概您的那位故人与本宫有某些相似的地方吧?”我看着诚王爷的神色。刚刚明显的他还很镇定,怎么现在的就显露出来真实的感情了。
“故人已故,花蕊怕是无缘与娘娘相识了!”
“那是本宫失礼了,提及了王爷的伤心事!”我轻轻的走近了诚王爷,“王爷不要怪罪冰蓝!”
“臣不敢!”诚王爷退后了一步。
“王爷不必多礼了。这里也没有宫女和下人在,王爷和冰蓝是自家人,就不必要说别样的话了!”我将自己的刚刚被池塘里水沾湿了衣袖稍微的拧了一下,然后看着诚王爷道:“不知道王爷可否知道皇上最近都在烦恼些什么呢。”
“皇上他——”诚王爷抬头看着我,我却使劲的咬了下自己的嘴唇。
“不满王爷,冰蓝初进宫的时候因为不懂这宫里头的规矩得罪了皇上。如今,眼见刚刚的有了些起色,却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他见了冰蓝又开始莫明其妙的生起气来。冰蓝只是个妃子,不敢明着问皇上,可也不能躲着皇上不见是不。所以——王爷如果不方便的话,大可以不必说什么,只当冰蓝没有问就是了!”说话间,双眸含泪,更添得几分楚楚可怜。我私下里仔细的分析过那个花蕊的个性,应该就是这么的人物吧。
“娘娘多虑了,皇上最近大概是忧心外面几个省份的灾情,与娘娘没有什么关联!”诚王爷伸了手出来,似乎想要为我拭去眼角的泪。眼看着到了近前,却又收了回去。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这个诚王爷似乎真的如同惠妃说的那样对花蕊是念念的不忘。
“外面受灾很严重吗?”我急得几乎跳起来。
“娘娘在为皇上着急!”诚王爷看着我手中几乎被绞烂的丝帕。
“王爷错了,冰蓝忧心的是那些无辜的老百姓。不满王爷,冰蓝虽然名义上是袁侍郎的女儿,可实际上只是袁侍郎收养的一个义女而已。冰蓝是平凡人家的女儿,自小的就知道普通人的生活是多么的不易。如今遭了灾荒,只怕这日子更是难过了。”
“娘娘只是袁侍郎的义女?”诚王爷仔细的瞧着我,“难怪娘娘与臣印象中的模样有些不同。”
“王爷见谅,冰蓝是有难言之隐的!”我之所以这么对他说,一是我知道我冒充问雪入宫的事情也许可以瞒得过久在深宫里的皇帝,却不一定瞒得过眼前这个长在外头走动的诚王爷。他今日里见了我势必私地下要去调查一番。倒不如我主动的交代一下。而且依着我的所作所谓恐怕也是犯了欺君之罪,将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诉诚王爷就是要让他认为我和他所认识的花蕊一样,只是一个单纯的毫无心机的小丫头罢了。
“娘娘放心,臣不会说的!”
“如此,谢过王爷了!”我福了一礼。然后又紧缩了自己的眉头:“不知道皇上可否想出了应对灾情的法子!”
“娘娘不必忧心,皇上是难得的盛世明君,这点灾情皇帝是有办法的!”诚王爷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似乎有意无意的想要躲开这些有关朝廷的事情。
“是吗?可是我听底下的人说,那些个受灾地方的官员似乎不太听皇帝的旨意,而是听——王爷,冰蓝又多事了!这朝廷里头的事情后宫的妃子是不能讨论的。王爷还是去见见皇上吧。我刚刚吩咐了余公公去找,估计这会儿也应该有消息了!”我低了下头,先走出了这个小园子。
我估摸着自己偷漏的东西也差不多了,诚王爷是个聪明的人,相比能够从我的话里听出些信息来。下面要看的就是他有没有什么动作。必要的时候,也要加点柴火,加点油什么的。
想我诚王爷看我那时候的眼神,我不由的有些伤感。两个男人都对我留露出过那样的神色,可惜,他们真对着的只是我的这张脸皮。甩开了这些无聊的心绪。吩咐了有心她们去做自己的事情,一个人沿着园子的小路四处的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