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一大早的,有心就跑了过来对我耳语:“娘娘,皇上刚刚下了旨,要把玉妃打进冷宫里头去。这不好多宫里头的娘娘们都去求情去了,就连太后也去了!”
“哦,好多宫里头的娘娘都去了!”我问,倒是没有想到玉妃的面子是这么的大。“惠妃娘娘去了吗?”
“听说是要去,可是被太后一道旨意给拦了下来,说是要小心皇子的安全!”有心快速的答着。
“那外面还有什么说法?”我又问,然后看向一脸忐忑不安的阿珠:“是不是你还听到了别的什么?”
“是!娘娘,如今这各个宫里头都在传着一句话,说是娘娘您迷惑了皇上,而且还是您在皇上那里故意的陷害了玉妃娘娘之类的。不过娘娘您也不用放在心上,在这宫里头,每年都会有同样的话冒出来。等时间一过,自然就好了!”阿珠小心的找着措辞。我反倒是无所谓,人家要怎么说是人家的事情,我也不能一个个的去堵别人的嘴不是。
“皇上的态度如何?”如今我所要在乎的就只有这一个人的反应就可以了。
“皇上坚持要将玉妃给打进冷宫,谁说情也没有用。而且还下了令,谁要是再在背后说娘娘的不是就要办谁。皇上对娘娘可真好!”有心口没遮拦的,倒是阿珠抢先的一步将她的嘴给捂上了:“你还嫌咱们娘娘现在的麻烦不够多是不是?”
“阿珠!”我出言:‘放开有心,她也是无心的。不过你要吩咐下去,不要出去乱听什么,更不要乱说什么,自己照着以前做事就好了。被咱们皇上这么的一闹,你们家娘娘只怕已经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了!“我喝了口茶,然后问阿珠:“太后的态度怎么样?”
“太后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反映!”阿珠低下头想了一下:“娘娘还是要小心一些的好!”
“放心吧!”我站了起来:“我相信很快的我就会让太后对你们娘娘改观的!”如果我真的帮她的儿子度过了难关,而且又有了一位皇子在身的话,应该就更好了吧。
“玉妃什么时候走?”我问的是她什么时候会被送进冷宫。
“根据宫里头的惯例,应该是在入夜了以后!”阿珠站在我的身边:“娘娘要——”
“好歹姐妹一场,我怎么说也要去送送她不是吗?”我说,脸上居然带着冷笑。我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一个女人的呢?我在心里暗暗的问自己。
去往冷宫的道路依旧的阴沉和萧瑟,我在那么的一瞬间仿佛觉得自己是在重复着当初的那些情景。一样的三个人,一样的夜色,一样的空气中散发着冷寂和死亡的味道。
“娘娘做什么非要来这里?”有心不解,也许在她的心里这条路是所有宫中女人们的忌讳。但是对于我来说,这条路是我的开始。
“停,什么人?”黑暗中传来一声怒吼。
“蓝妃娘娘?”借着昏暗的月光,我看到余忠挡在我的前面。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押解玉妃的人居然是他。
“是你?”我有些讶异。本来要找机会将他调到我的身边,可是跟皇帝说了几次,都是他原来的主子不肯放人。原来他的主子就是玉妃啊。
“奴才见过蓝妃娘娘!”
“起来吧!”我淡淡开口,“我想要来送玉妃姐姐一程,说几句话可以吗?”
“娘娘这是说那里话,娘娘请便!”余忠说着让开了一条路出来。
我走近了看着玉妃,没有了往日里那份嚣张的气焰,长长的头发披散在瘦弱的肩膀之上。看清楚了是我,她伸着长长的指甲就朝我抓了过来,但是却被余忠挡了住。
“你这个狐狸精!要不是你,皇上他是不会这么对待我的!”玉妃尽管被余忠死死的驾着,可是还在死命的挣扎着,似乎要与我同归于尽一般。“你等着,我要诅咒你这个狐狸精,让你不得好死,你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也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不,你要比我还惨,哈哈——你这个贱人!”
“闭嘴!”我走上去,伸手给了她一个耳光:“下场?玉妃,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我是谁吗?你以为我会怕你的诅咒吗?”
“你?”玉妃抬起头来看我,突然之间眼睛就放亮了起来:“你——是你!我要告诉皇上,我要告诉皇上!”
“告诉皇上?你以为你还会有机会见到皇上吗?”我盯着她的眼睛。
“我好恨,没有将你烧死,没有将你烧死,哈哈-----”玉妃发狂的喊着,我却眯起了眼睛看着她。原本我只是想来看看她此时的模样,就像她当初来看我的那样,却没有想到居然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
“你为什么要烧死我?”我盯着她,仿佛又回到了火场当中,看到了被火柱击倒的春儿,看到了为救我而将我推出去的桐儿。
“为什么,因为皇上想要放你出去,哈哈——我要烧死你,烧死你!”玉妃的模样像是个十足的疯子。
“娘娘?”余忠担心的看着我,“她已经疯了!”
“余忠,一个疯子如果被送到了冷宫之中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我问,眼睛却看着天。
“是的,娘娘!”余忠点了一下头,然后示意同伴将玉妃的嘴捂的更紧。透过夜色我只看到玉妃那两只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处理的干净一些,还有我不希望有人知道今夜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句话我是在余忠的耳边说的,他再次点了一下头。我走到玉妃的身边俯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地狱里头有人在等着你!”抽出身来,玉妃的眼中已经只剩下恐惧。我挥挥手,带着阿珠和有心往回走。安静的夜里,我仿佛听到玉妃的脖子在夜色中被扭断的“喀嚓!”声,那个声音就像当初的那团火一样困扰了我许久。
闭目在风中,我终于落了泪:“春儿,桐儿,我为你们报了仇!你们开心吗?我知道你们不开心,因为她也只是要进到那更加残破的冷宫里头的一个人。甚至如果她活着的话,将要面临的痛苦和折磨要多的多不是吗?”也许在我的潜意识里,只是想更早的结束她的痛苦而不是报仇吧。
回到宫里头,我几乎是一夜无眠。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出现着的不是春儿临死时候喊叫的模样就是玉妃那恐惧中带着怨恨的眼神。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真正的来定义自己昨晚的一切,无论是行为还是自己的语言。临近天亮的时候,皇上来了,他只是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我许久之后才缓缓的说:“玉妃她自杀了!”
我早就知道的结果不是吗?
“皇上不舍得?”我问:“臣妾说错话了!”
“蓝儿没有说错什么!”皇帝轻轻的贴近我:“让朕好好的抱抱你!”
“皇上?”我唤着他:“皇上不要难过,臣妾会一直陪着皇上的!”
“知道吗?蓝儿,有的时候朕真的希望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人,过着平凡的日子。而不是像现在的一样,朕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争都在计算。玉妃刚进宫来的时候是那么的单纯和善良,可是后来她就变了。朕看着她用各种的手段来对付朕身边的出现的女人,可是朕不忍心惩罚她,处置她。因为每次看见她的眼睛。朕就仿佛看到她刚刚进宫时候的模样。是那么的胆小,那么的恐惧。她总是像个小孩子那样窝在朕的身边寻求朕的保护。可是这一次朕不得不这么做!”
“皇上?”我无语,我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又何曾想到过会有今天呢。
“朕不得不狠下心来,因为朕不想让蓝儿也变成那个样子,朕不想让朕未出生的孩子受到可能有的伤害。你明白吗?蓝儿!”
“皇上——”我将皇帝的头轻轻的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转移了话题:“臣妾已经想到了法子要如何的去规劝诚王爷!”
“可是——”皇帝抓紧我的手:“蓝儿,朕舍不得你!”
“皇上说什么呢?”我斜了眼睛看他的脸:“臣妾只是去说服诚王爷,又不是要去什么龙潭虎穴,皇上怎么会说出【舍不得】这样的字眼来呢。皇上可能是最近太累了,这样好吗?让臣妾好好的为皇上做一下按摩,放松一下可以吗?”
“按摩?”皇帝的注意力一下子给这个陌生的字眼给吸引了过来:“那是什么?”
“是一种说法罢了,就是伺候皇上的意思!”我说着将自己的手指轻轻的放在皇帝的耳后按了起来,“舒服吗,皇上?”
“还是蓝儿最贴心!”皇帝将他的大手覆盖在我的手上面:“蓝儿今天都跟惠妃聊了些什么?”
“臣妾跟惠姐姐还能聊什么?无非就是聊聊如何的伺候皇帝罢了!”我打笑着轻轻的对着皇帝的耳朵后面吹气。这还是我在前世里跟着电视上学来的,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蓝儿,你好像变了!”皇帝将我从他的后面扯到她的前面来:“你怎么了?”
“臣妾变了吗?”我回避着她的眼神:‘皇上不喜欢这样的臣妾吗?“
“朕——”皇帝看着我却不再言语。我亦然无语的回到他的身后,继续的为他按摩着。皇上说的没错,我是变了。只不过我没有料到我的变化居然会这么的明显。还是我天生的就不会掩饰自己的变化。我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朝着那个方向变化,只是知道当我无意之间闯到这个世界里的时候,我所有的一切其实都已经身不由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