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正不知如何回答是好的时候,黄蓉已经左手一挥,按住了他的后颈。杨过心中一惊,更是不敢抵挡,把全身的内功卸了个干干净净,装作毫无功底的样子。黄蓉手上内劲暗松,杨过在惯性之下,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天倒下,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郭芙见母亲黄蓉为她报了仇,一时拍手在旁边大笑不已,神情说不出的得意,宛如小魔女一般。让黄蓉见了也暗暗诧异,不知她为何如此开心。郭芙见母亲的神色,这才停了下来,装模作样地望向别处。但瞟杨过的神色,依然是沾沾自喜。杨过此时已经不是少年,自然不会像从前一般再跟她斤斤计较,也不以为意。
谁知郭芙却并不打算如此放过杨过。她笑嘻嘻地说道,“哪来的乌龟,居然摔了个四脚朝天。”杨过虽然已经是中年人的思维,眼见郭芙百般嘲弄,哪忍受得住,他挺身跳了起来,退后几步,指着郭芙就待大骂。黄蓉生怕他说出不雅的语言,双手按住他的肩头,凝视着他的双眼,缓缓地说道,“你姓杨名过,你娘姓穆?对不对?”
杨过被她鄙视,望着这个周身还散着如兰似麝香气的女人,发觉她虽然已经为人妻人母已久,却还如此艳丽无方,心中一呆,只觉得血气上涌,手上的毒气也突然回冲。他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晕了过去。黄蓉一把扶住他,杨过趁机倒在黄蓉怀中假装晕倒,一股女人的幽香之气顿扑鼻中,比起小龙女那种极淡的清香居然好闻得多,头上更是枕着黄蓉的玉峰,让他大呼过瘾,居然调戏了未来的岳母大人。郭芙见状,这才跑了过来,对黄蓉问道,“娘,他怎么啦?怎么那么不济事,摔一跤就晕过去啦?”
黄蓉以为杨过是因为身受冰魄银针之毒,也不答话,扶住了他的身体。这么一扶,她才觉得杨过已经长大了,差不多跟她一般高,不过看他的脾气却还是小孩气象。她推算了一下杨过的年纪,大概在十三四岁之间。
郭靖给杨过推拿了几下,却没有丝毫的动静。郭靖见他的样子也知道他一定就是杨康的儿子,不由又惊又喜地问道,“蓉儿,难道他真的是杨康兄弟的孩子?”
黄蓉望了郭芙一眼,没有回答,而是急急说道,“这孩子似乎中毒极深,我们先投客栈,再配几味药帮他祛毒。”郭芙见父母的样子,心中也是暗暗诧异,看他们的样子对眼前的少年似乎极为担心。眼见他们居然要带这个叫杨过的少年同行,心中暗暗窃喜,现在终于有了玩伴了,以后就是戏耍起他来,也不嫌寂寞了。一想到那双眼睛,她突然生出一点害怕,不由自主地拉住了黄蓉的衣角。
郭靖抱了杨过,与柯镇恶、黄蓉、郭芙三人携同双雕,回到客栈,把杨过安置了下来,又让店小二帮杨过擦脸换衣,店小二看在银两的份上,只好一一照办。等到杨过穿戴一新后,郭芙才过来看他,见他居然是一名异常俊俏的小郎君后,居然害羞了一下。好在黄蓉忙着配药方,并没看到郭芙的表情。黄蓉见杨过的面容,居然与以前的杨康有六分相似,另有四分却极像他母亲穆念慈,心中暗叹了一口气。现在才只是个小少年就长得如此俊逸,长大后如果再像他父亲杨康般风流成性,天下间又不知有多少少女要身受其害。好在现在已经把他带在身边,带到桃花岛后,只要不出意外,应该能够改变他的习性,使他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少年郎,却没想到这下连女儿郭芙也害了。
黄蓉写下药方,让店小二去药店配药,只是她用的药都是偏门,嘉兴虽是通都大邑,一时却也配不齐全。郭靖见杨过始终昏迷不醒,甚是忧虑。黄蓉知道丈夫自杨康死后,常耿耿于怀,今日陡然遇上他的儿子,自然欢喜无限,偏他又中了剧毒,不知生死。
既然现在闲坐在家,不如出去找些药材,于是她对郭靖说道:“靖哥哥,我看这儿山清水秀,药材不少,不如咱们自己出去采药。”郭靖心知只要稍有治愈希望,她必出言安慰自己,却见她神色之间相当郑重,心下更是惴惴不安,于是嘱咐郭芙不得随便乱走,夫妻俩出去找寻药材。
杨过假装睡觉,把郭黄夫妇瞒在了鼓中,心中还暗暗得意。像他现在举世无双的内功,就是要假死个十天半个月,也可以做到。郭芙闲着无聊,倒是过来看过他几回,每次过来都见他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心中暗是无趣。柯镇恶也过来了几次,生怕郭芙弄出什么事情,又怕她溜出去,一个瞎子倒是忙得半死不活。虽然郭芙人小鬼大,也不给他添麻烦,否则柯镇恶老得更快。
杨过见郭芙小丫头无趣的样子,差点就要逗她一逗,只是因为柯镇恶在身边,他又忍了下来。他自重生后还未细心打量自己有何异处,这下有了时间,他不免开始内审起来。经过审视,他发现除了自己的年龄回到了少年时代,拥有了少年的身体外,记忆,内功,武功居然全然了如指掌。这时,只见黑影闪动,什么东西从窗中窜了出去。像这样高明的轻功,当世也只有几个绝顶高手才能拥有。杨过不用猜,也知道是老毒物欧阳锋来探望他。只见屋檐下倒立一人,头下脚上,正是老毒物欧阳锋。他的身子摇摇晃晃,好象随时都会掉下来。
杨过假意惊奇问道,“是你?”
欧阳锋阴恻恻地说道,“你怎么不叫我爹爹?”
杨过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说道,“爹!”这一声他叫得急不情愿,一时又想起杨康,自己还未出生,他就已经死在了铁枪庙。现在却来了个硬要当爹的,还是老毒物,让杨过大是难过。
欧阳锋见他叫得勉强,也不为意,对他笑道,“你上来!”
杨过眼瞧黑灯漆火的,犹豫了一下,然后爬上了窗槛,跃上屋顶,他装做不会武功,还没攀到屋檐已然掉下,不由低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