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泽·穆拉特感谢了主人,离开萨道的家,迅速骑马朝大路跑去,20多个追击者向他喊叫,他放了一枪作为回答,便拼命逃去。他走进一座森林,他的卫兵们正在那里等他。
哈泽·穆拉特做完夜祷,沉思着,想他在整个暴风雨般的战斗生活期间,总是幸运的,相信这次也会和过去一样幸运。他派人到沙俄团长瓦朗曹夫上校那里去,为的是要投降沙皇,倒戈攻打沙米里。他在想象里描绘将来的图景:他怎样带兵去打沙米里,向他报仇,沙皇又怎样赏赐他,要他统治他所征服的整个柴钦。
派去的人回来了,他向哈泽·穆拉特报告说,瓦朗曹夫团长表示欢迎。于是哈泽·穆拉特便带领4个随从投奔瓦朗曹夫公爵去了。他对公爵说:“我降伏在俄国沙皇殿下,愿意替他效劳。”瓦朗曹夫表示感谢,待之以上宾。
沙俄派驻本区的总司令是美列尔·查柯美里斯基将军,他因瓦朗曹夫团长事先不通报就把接受哈泽·穆拉特投降这件大事办好,心中极端气恼。但又慑于这位团长是高加索总督老瓦朗曹夫公爵的儿子,所以对他也无可奈何。
一天傍晚,哈泽·穆拉特坐马车到达老公爵瓦朗曹夫的官邸。他向老公爵表示,不向沙米里报仇他是死不瞑目的。但是现在他的母亲、妻子、儿女留在沙米里那边,他希望俄军能用山民俘虏去交换他的家属,之后他将奋力去打沙米里。老公爵答应将请求皇上的恩典,宽恕他并任用他。
老公爵派副官劳利斯·美里考夫向哈泽·穆拉特转达说,公爵想知道他的过去,并且奏明皇上。哈泽·穆拉特叙述了自己的身世:他的家庭同汗们是接近的,当他15岁时,高加索的穆斯林居民发动“圣战”反对俄国。盖则特派使者让在阿瓦利亚的汗的妻子和汗的3个儿子参加“圣战”。年轻的汗们因惧怕俄国,不参加“圣战”。汗的妻子派哈泽·穆拉特和她的次子去梯弗利斯向俄国求援。俄国人欺骗他们,求援未获结果。汗的妻子和年轻的汗们决定参加“圣战”。但盖则特阴谋杀死了汗的妻子和她的儿子们,她的幼子被沙米里扔下悬崖。于是,哈泽·穆拉特和他的哥哥为年轻的汗们报仇,刺杀了盖则特。沙米里登上了盖则特的位子,要哈泽·穆拉特同他一起去打俄国人。这样,哈泽·穆拉特就投向沙米里,不断同俄国人打仗,使俄国人屡遭失败,甚至闻风丧胆。
12月20日,瓦朗曹夫给陆军部长柴尔奈舍夫写信报告哈泽·穆拉特投降的事,部长转奏沙皇尼古拉。尼古拉同意瓦朗曹夫的报告,并命令加强对柴钦区的骚扰。
哈泽·穆拉特的家属被沙米里囚禁。沙米里让哈泽·穆拉特的长子尤苏弗写信给他父亲,要父亲回来,否则,他的祖母、母亲就要被送去当奴婢,他的眼睛也要被挖掉。
哈泽·穆拉特日夜为家属担忧,多次恳求俄国人用俘虏去交换他的家属。但俄国人总是拖延推诿,一再欺骗他。于是他就想逃回山上,召集效忠他的阿瓦利亚人一同去解救家属或是以死相拼。
4月25日,哈泽·穆拉特带上自己所有的随从出外“郊游”。哈泽·穆拉特策马疾驰。俄国派来监视他们的哥萨克兵纵马追赶。哈泽·穆拉特终被围于林中,经过顽强奋战,哈泽·穆拉特身受重伤,最终他也倒下了。
省长
《省长》是俄国作家安德列耶夫的短篇小说,写于1906年。
1905年8月,俄国某省城。
事件已经过去15天,他仍然不时想着它:不论干什么,思考什么,工人、枪杀、火药味和血,立刻浮现在他眼前,他立刻想起自己怎样挥动白手绢,下令向工人开枪。
事件虽然令人痛心,本身却很简单。市郊工厂已经罢工3星期。数千名工人扶老携幼,还有妇女,到省府门口请愿,请愿者的要求未得到满足,于是工人们吵吵嚷嚷,侮辱官员。当传令官请他本人出来到了阳台上时,工人们就向他掷石头,打碎官府玻璃,砸伤了警察局长。于是,他火了,挥起白手绢。结果47人中弹身亡,其中9个是妇女,3个是小女孩,受伤的更多。出于某种不可抑制的、痛苦的好奇心,他去看了死者的尸体。第2天,他又去医院看望受伤者。死者的尸体和受伤者的顽强态度,使他感到某种无法挽回的东西。从这一刻起,他产生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不是忏悔,亦非怜悯。他是不会理解受害者的痛苦的。但他怎么也不能不去想他们。时间一天天过去,那挥动的白手绢,那射击……始终似幽灵在他身边、眼前。
他,彼得·伊里奇,就是省长。他靠残酷迫害农民爬上今天这宝座。他维护现制度果断有力,屡屡得到彼得堡、教会及工厂主的支持和赏识。现在他下令开枪杀了人,而且杀了无辜的妇女和孩子,其中一个被杀小女孩的妈妈气愤得精神失常。于是他陷入深思和极度矛盾之中:他为了俄罗斯而杀人,但被杀的也是俄罗斯人;根据自古以来的规律,杀人者必自毙!血债必得以血还!因为杀了人,他深信自己必被杀。他痛苦,但已无法挽回。
城里人也纷纷传说,尤其是妇女,断定省长将被杀。他闷闷不乐。下属和妻子劝他出国休养,避避风险;在首都做军官的儿子认为父亲杀人完全正确,劝他求皇上调哥萨克来保卫;警察局长对他也更加强保卫,省长都认为无济于事。他在极度痛苦和矛盾中,神思恍惚,对一切都淡漠,变得十分孤僻。最后,那自古以来的规律终于应验:省长被杀了。但3名来历不明的凶手逃走了。
一个在省长痛苦时曾写信,怜悯省长的女学生在哭泣。
来自旧金山的先生
《来自旧金山的先生》是俄国作家蒲宁的作品。
人们记不得那位来自旧金山的先生姓名,只知他是带着夫人和女儿打算到旧大陆来游玩两年的。先生惨淡经营一生,达到了他所效法的富翁们的水平。现在他已58岁,认为自己有权休息了。因此,他和所有富人那样,以周游世界来开始他对生活的享受。
先生一家在闻名世界的豪华的“大洋洲神岛”号海轮上过着神仙般的生活。白天,乘客们吃、喝、在甲板上散步、在躺椅上养神。晚上是轮船上一天生活的高潮。铺着丝绒地毯的大理石大厅里灯火辉煌,乐队奏出美妙乐曲,袒胸露臂的女士和穿燕尾服的绅士安详地用膳、跳舞、谈天,既听不见海上风雪和巨浪的咆哮,也看不见无数仆人在厨房、洗碗间、酒窖里忙碌,冻僵了的值班人在瞭望台上紧张地瞭望,汗流浃背的半裸的工人往永远吃不饱的锅炉里添煤。在翩翩起舞的人群中,一对动作无比优雅的恋人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而他们也不掩饰自己的幸福。可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商船协会以高价雇来装成恋人的。
12月,旧金山的客人们来到了那波里。但因那里的天气太扫游兴,他们挨了一整天晕船的痛苦来到附近比较暖和的喀普利岛。来自旧金山的先生一家照例被前呼后拥地领进了最高级的旅馆的最讲究的房间。先生订完晚餐便开始梳洗更衣。他穿上黑裤子、雪白的衬衣,带上袖扣。晕船的摇晃感觉还未过去,他扣领上的扣子时感到困难。领扣有时深深嵌入他喉结下面松弛的皮肤,把他弄得很痛。但他终于顽强地扣好了过紧的、掐住喉头的硬领,脸涨得发紫,眼睛紧张得发亮。他系上领带,把领子束得更紧一些,穿上礼服,走到阅览室去等候尚未打扮完毕的夫人和女儿。他翻阅着报纸。突然,一行行的字在他眼前闪烁着玻璃般的亮光。他的脖子绷紧,眼睛鼓了出来。他想吸一口气,却发出了嘶嘶的响声。他的头垂了下来,身子挣扎着、扭动着从沙发上滑到了地上。来自旧金山的先生被抬进旅馆里最小、最简陋、潮湿、阴冷的房间,放到一张廉价的铁床上,盖上最粗糙的毯子。
先生咽气后,夫人要求把尸体搬回原来的房间,遭到了旅馆主人的拒绝,因为他不希望以后的游客忌讳他最珍惜的那套房间。夫人还不相信对她的尊敬竟然消逝于一瞬间。她坚持她的要求。旅馆主人表示,如果夫人不喜欢这家旅馆的规章,他不敢强留她。喀普利岛没有现成的棺材,临时做又来不及。来自旧金山的先生就只好被放在装苏打水的长木箱里运走了。游览小岛的一切又恢复正常。
来自旧金山的老头的尸体遭到无数冷遇后终于又来到著名的“大洋洲神岛”号上。不过这次是瞒着乘客被放进底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