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里透着某种莫名其妙的危险,让童瞳更加的不安,正要开口,就见霍朗继续开口陈述,满目的坚定,“不管她是谁。”
“阮阮知道你喜欢她?”
“你比我更明白,巫阮阮现在不适合谈感情的问题,她对以前的男人还念念不忘,如果加上我,就会是一笔烂透了的糊涂账,不过我不会等她忘了那个人,我要让她想不起那个人,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没爹没妈没家的阮阮她姐。”
不管霍朗是否真心喜欢阮阮,但是至少他表现的是喜欢阮阮,这么一想,童瞳的气焰顿时就铺天盖地的嚣张起来,别说你是霍总啊,你就是霍总理,我也是你喜欢的女人的姐姐,对我不尊重我会给你穿小鞋啊,她下巴轻扬,“我满意个屁,反正你给记着,你要是敢伤害阮阮,我一定一刀切了你,管你是不是沈茂的朋友,老娘连有你这种朋友的他也一刀切!”
霍朗扯着嘴角不屑的笑笑,眉头一高一低的瞥了一眼窗外,“切了沈茂,那你以后可有得寂寞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切,他给你弟买完房子车子再给你留一大笔嫁妆后?”
“老娘闭月羞花还怕找不到人嫁!他不跪着抱我大腿我看的上他?”
霍朗没说话,转身进病房,推门的时候顿了顿脚步,微微侧身看向童瞳,一副好意提醒的口气,说道,“童总监,其实你没必要面对谁都这么的……色厉内荏,一个人的气场,来自内心,而不是你多么的趾高气昂,把脏话说的多么的流畅,而且,我怎么记得沈茂和我说过,关上门,闭了灯,上了床,你不是……这么的,嗯?”他笑笑,推门进去。
有一件事情是霍朗挺不能理解的,巫阮阮看起来是如此的弱不禁风,为什么康复起来如此的神速。
第四天的时候,大夫就说能出院了,巫阮阮高兴的都快从床上蹦起来,但是医生又说了,不能蹦,回家老实休息,静养,尽量把自己当成被单,每天平铺在床上。
霍朗将车停在阮阮家的楼下,交代了一句“我先回一趟酒店”,踩着油门就开走了,不过这话听着,似乎还会来找她一样。
巫阮阮这叫病好一身轻,如果不是医生告诉她不能蹦,她上楼的步伐定是马踏飞燕。
家里的防盗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她吓得一愣,站在门口好半天没敢推门,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听到安燃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她才稍稍放心,推开门的一刻,瞠目结舌。
安茜手里握着玻璃杯的碎片,抵着自己的手腕,泪眼模糊的望着安燃,阮阮不敢置信的眨眨眼,用霍总的话说,这就是在作死啊。
安燃气得头发都快炸起来了,显然也是哭过,他愤怒的指着安茜,吼道,“你能不给把那玩意放下!怎么动不动就要死要活!”
“你要是不让我生我就不活了!”
巫阮阮早上吃了两碗粥,把霍朗的半个面包也吃了,本来就有点撑,让安茜吓得突然打了一个嗝。
她顾不上自己的身体和安茜是否会伤害到她,紧忙就往上冲,“你快把玻璃放下,有什么话和你哥哥好好说呀,这样多危险!”
安燃一把将她拉回自己的身边,狠瞪她一眼,“有你什么事?要么回你屋去,要么刚才打哪来回哪里去!”
阮阮被他抓的手腕发疼,低头一看,安燃的手竟然受了伤,握着她的袖口都是鲜血,她又吓得打嗝,慌张的指着他的手腕,“你看你受伤了!”
安燃没有理会她的大惊小怪,继续握着阮阮,抬头对安茜说,“茜茜,钱,哥不要了,不就60万吗?不就几个包吗?我不怪你了,我天天在这堵你不是为了让你还钱,就当哥给你买个乐呵,但你觉得你花了我娶老婆的钱我就一定要娶你,这符合逻辑吗?你把家里都闹成什么样了,爷爷让你气的都中风了你知道不知道?你还要生这小孩,你是不是要把你爸妈气死?”
巫阮阮在这云里雾里的话语间绕出一丝头绪,突然照着安燃的手臂咬了一口,安燃咧嘴一巴掌拍在她的脑门,“咬我!”
“为什么不让安茜生?”她愤慨至极,怎么到处都能遇到逼人家流产的,敢情孩子不是男人自己身上的肉,她几步走到安茜身边,抓起她手里的玻璃碎片气呼呼的扔出老远,在墙角砸出清脆的声响,“生!想生就生!大马路上流浪的都能把孩子喂大,你怎么就不能!”
安茜摸着平淡的小腹,委屈的躲在阮阮的身后,用力的抹着眼泪。
“生个屁!孩子是我的!我是她哥!怎么生!”阮阮一怔,继续护着安茜,“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她哥!你是她哥你怎么能对自己妹妹做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能为她在家人面前承担起责任?至少你应该有承认你犯错的勇气!”就连霍霆还敢承认自己是个人渣,这个安燃,自己犯下的错误不正视还逃避,还不如霍霆那个人渣。
“我懒得和你们说这个,我告诉你啊安茜,我不喜欢你,从来就没喜欢过你,也不可能喜欢你,你这孩子我也不认,你爱咋咋地,要死趁早,我给你买棺材去!”
安茜抄起茶几上阮阮的水杯劈手就扔过去,准确无误的砸在了他的额头,小碎花的白瓷水杯非常顽强,只发出一声闷响,然后应声落地,这才碎成几大块,“安燃你个王八蛋小混混大无赖!孩子已经打掉了!你满意了吧!”
“满意至极!赶紧拎包给我滚!一想起你坑我那60万我就想给你送监狱去,再让我多看你一会我都忍不住要揍你!”安燃捂着额头没好气的骂了两句,坐进沙发里。
安茜跑进她自己的房间,拉出大皮箱,胡乱的塞着自己的东西,连皮箱的拉链都没拉严实,还夹着一只衣袖,哭哭啼啼的跑了出去。
巫阮阮还站在原地发愣,她一直觉得安燃虽然看起来是有点像个混混,但是人还是很好,至少挺热心的,相处起来绝对不讨人嫌,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桃花债都惹到了自己妹妹身上,还是堂兄妹,这么近的血缘关系。
阮阮那个白瓷杯子很轻,这一下没能直接给安燃砸个头破血流,但是怎么说都皮开肉绽了一下,稍微见了点红。他手掌上的伤似乎更严重,鲜血蹭了一裤子,他却全然不在意,还坐在那里生闷气。
巫阮阮本来想给他包扎,一想到他做的这个事,就连理都不想理他,径自去拿出扫把,开始清理地砖上的碎片。
安燃见她准备打扫,马上站起来去接她手里扫把,“我来吧,这丫头走到哪都能弄的鸡飞狗跳的,我收拾。”
阮阮躲开他的手,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你在我这里装好人没有用,你伤害的不是我,是安茜。”
“你懂什么你,快进屋歇着去吧。”安燃低着头抢过扫把,也不顾手上的伤口,闷头打扫起来。
“我也不想懂,一切企图伤害孩子的借口都是歪理邪说!”阮阮瞪了他一眼,掏出钥匙打开自己的房门,然后嘭的一声关上。
安燃撇撇嘴,将一地碎片清理干净,在已经被安茜翻腾的乱七八糟的房间里找到一个医药箱,只有一卷纱布和一瓶医用酒精。
巫阮阮抱着换洗的睡衣从卧室出来,准备去洗澡,只见敞开的洗手间门内,安燃正在流理台上为自己清理伤口,小瓶酒精直接往手掌上冲,疼的额头青筋都暴了起来,这个过程结束以后,他已经出了半身汗,发现看见阮阮在看自己,他笑了笑,慢悠悠的给自己缠着纱布,自言自语似的对着阮阮说,“别这么看着我,我说过的,我不是坏人。小时候我很能作,天天到处打架,受伤了不敢回家,就去住安茜的家里住,偶然一次,看到她的日记,我才知道她喜欢我,那时候她也就十四五岁,我开始躲着她,半个月不见她一面,见一面,她就抱着我哭上俩小时,后来就不敢躲了,于是她便得寸进尺变本加厉,有时候会趁我睡觉偷偷亲我,我委婉的告诉她,兄妹之间不能这样,不符合伦理规矩也不符合法律,可这丫头死倔,我骂她不撞南墙不回头,她就说她宁愿一头死在南墙上。我不见她,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我见了她,她就完全不把我当哥看,前两个月,她说她有男朋友了,要让我见见她男朋友,这把我美个够呛,兴高彩烈的去了,是挺好个男孩儿,工作也挺好的,听说是公务员,俩人左一句哥右一句哥,到底把我灌醉,我只记得我当时挺困的,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再醒来的时候,就在酒店了,安茜就在我旁边躺着,我们俩,就……你明白吧?当阵子我舅妈说给我介绍一个女朋友,是大学老师,挺漂亮的,我说不上喜欢,但我觉得我要结婚了,安茜就能死心了啊。我16岁就出来混社会,没什么大出息,只赞了60万块钱等着娶媳妇儿,安茜跟我把这钱要走了,她说我不给,她就把我把她睡了这事告诉我们家里人,我挺无奈的,毕竟我也三十的人了,辛辛苦苦十几年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滋味真是太糟糕,然后,“安燃突然停下来,转身看着巫阮阮,目光里尽是无奈,“她竟然失约,告诉我们全家人她要和我结婚,我爷爷当时就中风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我连回家的脸都没有,她惹完祸,拿着60万去欧洲潇洒一大圈,钱花完人才回来,打电话告诉我她怀孕了,还有医院的化验单,我让她打掉,她就在电话里说要自杀,我知道她不敢回安家,就只好在这等,她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然后每天在电话里死一遍,我从胆战心惊听到习以为常,知道今天她回来……不过现在危机解除了,孩子已经没了,我以后不想再见她了,估计她也不想见到我。”
阮阮揉了揉怀里的衣服,眉头轻轻蹙着,“那就没有别的办法解决吗?你就那么讨厌她,讨厌到非要去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