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的肩膀微微瑟缩了一下,这个类似于‘我很紧张我很期待我很动情’的动作,让霍朗有些难以自持。
他有美人坐怀而不乱的本事,但没有爱人坐怀仍旧不乱的本事,他和阮阮相识的时间并不长,半年的时间一晃而过,眨眼须臾而已,可他们在一起经历的事情,好像别人的半辈子那么多。
从与她相识到对她出手相救,一次又一次,从生活里那一点点简单的小欢乐到分分合合与生死别离,有些误会甚至还未来得及解开就已经被他们马不停蹄的抛弃,好像这世界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他们这一对天生命定的人走在一起,想到这些,霍朗突然有些感慨。
很多人怕时过境迁,怕物是人非,可如今,在半辈子的是非都成为刹那芳华之后,他爱她的心一如当初被吸引那一刻,他掌握了很多人穷其一生都无法掌握的高端技能,那就是爱上一个乱了他男人的心绪乱了他男人的生死乱了他男人的尊严的女人,可时刻都觉得,这是相爱的第一天。
如果在刚刚连累她经历了刚刚那一番不愉快之后,他还要做些什么,就显得太过于禽兽,可是情到深处无法自拔,欲望的叫嚣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刻,他还以君子之礼自持,那他就是连禽兽都不如!
他修长的手指插进她的挽起的发间,拆掉头上的玫瑰和绑带,她柔软微卷的发丝好似倾斜的日光痒痒的拂过他的手背,那长度刚刚过肩,还没办法为她挡去任何羞怯,只能让阮阮变得更加迷离而诱人。
周围的空气都开始跟着升温,胸口好像团着一把火,可那火苗竟被一层厚厚的稻草覆盖着,呼之欲出却又无法燃烧的痛快淋漓。
霍朗的大掌猛的收紧,将她的纤细的腰肢生生掐出一块多余的肉,四肢百骸的血液,好似商量好似得,兵分两路一股的冲开,一方向上直奔,一放向下猛冲,血液以光速在身体里飞窜运行,快要燃烧。
有那一瞬间,霍朗觉得自己再激动一点,就可以出现一个异物爆裂他变身超级赛亚人的壮观景象。
男人的欲望来袭时,是非常野兽化的,当可以肆无忌惮的去发泄自己时,唯一能控制的就是不把自己的口粮真正意义上的撕碎吃掉。
他一憋再憋,最后还是觉得自己憋无可憋。
去你的满口仁义道德!耍流氓不到底,纯属自己折磨自己!
他剥夺了阮阮行动的权利,带着她天旋地转的摔进沙发里,粗重的呼吸喷薄在阮阮的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再用力一点,就快直接把阮阮吹出个对穿。
他抬起头,双目之间仿佛酝酿着一股惊骇的风暴,深情而浓烈,却在触及阮阮那双宛如蒙着迷雾的清泉一样的双眸时,顿时衍生出了柔情万丈。
他声音低哑,“我决定从此以后这个家里要资源共享。”
阮阮迷离的双眼睁大了一些,“什么资源?”
“这个。”他低下头,非常直接直白的用行动指出他要求共享的资源,尽管这资源它并不怎么美味也解决不了他的饥饱问题,可它还是有更高一层的追随意义。
小螃蟹突然跳到沙发靠背上,一脸迷茫的看着两人,阮阮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紧接着霍朗抬头,一巴掌将它挥到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重的“扑通。”
他倒出一只手来,去解开自己的腰带,找到了一直让他活动十分不畅快的原因,从西裤口袋摸出一把车钥匙随手往茶几上一扔,没有砸出一个清脆的响声,是因为它落在了阮阮的裙子上。
巫阮阮无意的偏头一看,正好看见了那钥匙上的宾利标志,耀武扬威的在‘B’两旁展示出自己与雪佛兰的护翼与众不同的翅膀。
似乎是在控诉她的不专心,霍朗对着她的小脸蛋拍了一巴掌,“要不要给你个神游的时间?”
阮阮摇头,指着车钥匙问,“你不是说没拿他的车钥匙吗?那不就是宾利的钥匙?”
“恩……”他毫不在意这个问题,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就差提刀上马。
突然之间,一声嘹亮而高亢的活驴叫,将这一刻的迷雾天空,生生劈了个四分五裂,连碎片都清晰不已,脆生生的落在两人身上。
就差一秒,就差一厘米,就可以抵达目的地,枪都已经上好了膛,霍朗和阮阮面面相觑,冲锋陷阵不成,唯有撤退。
他无奈至极的叹了口气。
鉴于他们家宝贝喃喃始终把嚎叫当做一种欢畅的休闲活动,哭一会应该不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问题。
可如果孩子都哭成那个熊样……驴样了,爹妈还在这旁若无人的鱼水之欢,真是,太不像样了。
作为一个像样的爹妈,他们及时的收敛住自己内心对欲望汹涌澎湃的想法,当然绝望的咆哮也少不了。
阮阮捧着胸口一溜儿小跑回卧室,找了一条睡裙套上,把喃喃抱了起来,这家伙臭的……
巫阮阮最后那一点虚无缥缈的小心思也被自己闺女这一通前无古人的排泄给熏的灰飞烟灭了。
霍朗就这样敞着白衬衣的纽扣,腰上松垮垮的吊着西裤,露着半截内裤边,以绝对性感霸气的流氓姿态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冷水,一口闷掉。
“尿不湿!”阮阮喊了一声,抱着喃喃冲向洗手间,电光火石的接了一盆温水,拆掉她的尿不湿,用湿巾擦了两下,直接坐进了水盆里,“尿不湿没有了,你书房门后的纸箱里有整包的,帮我拆一包。”
霍朗默默的去为自己的闺女鞠躬尽瘁了。
他回到洗手间去看真正的美女出浴图时,不由的抱怨了一声,“她要有毛你这么个洗法就洗秃了。”
“我很温柔呀!”她都已经养过一个孩子了,再怎么说也要比霍朗有经验的多,她只想快点给喃喃洗好,然后把她包起来。
霍朗不置可否的撇了下嘴,阮阮是正确的,她确实很温柔,只是在他眼里,他们家喃喃是高昂易碎品,那一定要轻拿轻放才行,手脚利落基本都等于未小心翼翼。
为了自己不闹眼睛,他转身出了浴室,掏出手机打算开始做点他真正该干的,比如告诉他妈,他平生第一次用自己的钱做了慈善,还并非一个小手笔。
电话很快接通,他妈一如既往的热情洋溢着,张嘴先劈头盖脸的将他从人类的种族里划分出去,“霍小狼你个狼心狗肺禽兽不如的混账东西!”
霍朗:
他愣了愣,不想显得自己太过大逆不道,但这么多年来两人的吵架他一直未被占过上风,此时也固然不能示弱,“你才是。”
“你造反啊你!还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多少天不给我打电话了,幸好我不想你。”
“我也不想你。”霍朗十分肯定的陈述到,“幸好我有了媳妇,忘了娘。”他走回卧室,找出一件睡袍,准备摆脱自己这一身袒胸露腹的流氓气息。
霍朗妈一心想自己和儿子叫什么劲啊,反正霍朗这么多年来,狼嘴里就没吐出过象牙,谁能指望他说两句悦耳动听的奉承来,那……那肯定不是本人!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母后这几天在和小香学习苏绣,特别忙,苏绣你知道吗?”
霍朗皱了一下眉头,“有什么是你知道的我不知道的,不过,你能确定祝小香那个妖孽教给你的是苏绣而不是他自己发明的乱七八糟的带有未解之谜传奇色彩的个人技艺炫弄吗?他连中国都没来过,苏绣……”他嘲讽的笑了一声,“一把年纪你还很傻很天真,就他那把纳鞋底的伎俩……”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电话那边传了一声十分平缓的幽怨声,有些毛骨悚然,“霍小狼……你嘴巴还能再贱一点么……”
“能啊。”他痛快的答应道。
“我呸!”祝小香狠狠唾弃他一口,消失在电话那端,只剩霍朗妈妈一人坚守着她儿子的贱嘴,“我们来聊点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话题,比如,你新婚燕尔是不是日日干柴烈火,我生龙活虎的大胖孙女……”
巫阮阮正用喃喃的卡通浴巾将她包起来,正要回卧室,就听到霍朗忽然震天撼地的狂笑声,那当真是狂笑,特别有一种指天长啸“嚯哈哈哈哈哈”的意味。连小喃喃都不禁愣了一下,瞪着无知的圆眼睛顺着声音的方向,溜溜的看去。
霍朗不是完全的面瘫,虽然他大部分时间都比较面瘫,但那只能说明这人阅历颇丰笑点颇高而已,他的笑容一般可以划分为四个等级,Lv 1为不动声色,心内共鸣;Lv 2是眉梢轻挑,嫣然一笑;Lv 3是面若春风,桃花尽开,唇红齿白还得配合两声性感的低沉笑声,好似石块击中金属器皿而发出的回音;Lv 4大概就是现在这种,气吞山河,精神错乱。
衬衣脱到一半,整个人直接笑的栽倒在床上。
他这种由男人到大男孩的瞬间转变,在阮阮看来是非常可爱的。巫阮阮看他笑的好像抽风一样,也不由的跟着傻笑了两声,喃喃这个天赋异禀的小家伙虽然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的爹妈这一癫一傻的笑声到底有何意义,但可能她不想自己在这个家显得太过格格不入,于是也十分配合的加入了这个傻到不能再二的情景剧,十分爽朗畅快张着大嘴“咯咯咯”的笑起来,她的笑声和她的哭声一样抢耳,那哭声如果有令人抓狂的本领,那这笑声就绝对有制造一派欢乐祥和的本事。
阮阮抱着喃喃在原地迟疑了片刻,心里那一大锅浆糊没由来的就变成了一锅刚出锅的发糕,热呼呼的,软弹弹的,朦胧不清晰的大脑回路一瞬间也变得犹如清晰的明镜,她在烦恼什么呢?
不管上一秒经历了什么,这一秒她感受到的生活,都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的,一所干净的容身之处,无论新旧与奢简,一个两情相悦的伟岸男子,一个健康活泼的小孩,当然,她还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还有一个缺席的大女儿,不能和呢呢朝夕相伴算作她唯一的遗憾,可除了这小小的遗憾,她的人生已经圆满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