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血脉复苏那一刻,老爷子突如其来的一番话,的确打翻了吴天对双亲的模糊认知。
父亲为他而死,并非郁郁而亡,这里面隐情太多了,可惜老爷子始终不肯告知,仿佛这话题永远都是禁忌,连只字都不可提。
如果说吴天的父亲“吴厉”,在他体内布下此类大阵是想要掩盖什么的话,无疑便是针对吴天那从未谋面的母亲。
因为老爷子曾说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她太可怕了,我永远都不希望你与她想见。”
这句话吴天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在那一刻吴天的心却是很抽痛,这种话太残酷了,曾几何时他几乎对母亲一词是温暖与憧憬……
中年大叔罕见的正襟而坐,盯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吴天,稍微沉默后,道:“我不知道那人在你体内布下大阵究竟目的何为,但从你我相遇的那一刻,这大阵原本的作用就已经被破坏一角,所以我说,你我相遇是天意!”
“只是我没想到你体内的封印会消失如此快速,再次相见时,我感受不到一丝阵纹的气息,的确有些意外啊。”说到这里,中年大叔深深的看了吴天一眼,若有意味。
吴天心不在焉,久久才整理好情绪,长身而起,对中年大叔鞠躬表示敬意,道:“这一番言语,多谢前辈告知。”
“你还是叫我大叔吧,前辈什么的都是老头的称谓,老子英俊潇洒,正值风华正茂之年,这么叫你觉得合适吗?”中年大叔无耻的说道。
“多谢大叔前辈。”吴天继续感谢,态度诚恳。
中年大叔眼睛一白,差点气翻过去,他咬牙切齿望着一脸无辜的吴天,突然想掐死这小子,觉得这小子百分百是故意的。
“谢就不用,都说了这是天意,你小子注定是不安生的人,那人将你气血封存,掩盖气机,却没想到你小子竟碰到了老子,真是孽缘,说不得老子会沾上少许因果,麻烦不断啊。”他嘀咕,说的话神神叨叨。
吴天心中一动,狐疑道:“没那么严重吧,还因果,这玩意你也信?”
中年大叔的话太玄乎了,让人脑壳发凉,虽然是修者,但又有几人相信因果这属于传说中的东西?
“信则有,不信则无,你懂什么,这世界一向都是神神叨叨的。”中年大叔又用手指挖着鼻孔,很自恋的说道:“况且你眼前都站着一个神了,就算有因果存在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他挖着鼻孔,抽着用白雾草卷成纸根,在吞云吐雾,形象很没节操,最让吴天无语的是这货还把手指往自己的衣服上揩。
“大叔前辈,你天纵神武,修为通天彻地,古往今来为第一人,却不知怎会隐居于此?”吴天腆着脸凑上去,将没脸没皮发挥到极致。
这家伙太神秘,里里外外都透出一股迷云,吴天有理由相信,此人很不简单,这种人物竟然居于此破烂小院子,看似很反常。
“是帅气的大叔,不是前辈。”中年大叔恼怒纠正,然后他一脸落寞,叹气道:“高手寂寞啊,神道我已为峰,横推九天十地,世间有几人可敌?只能隐居于此打发余下的时光,看那夕阳西下追忆年轻时的无敌岁月。”
“高处不胜寒啊,这种痛,这种感受,万古以来有几人能明白?”他语气低落,站了起来,背对吴天,望着天空,充满寂寞,一副盖世强者的风采。
这一幕,吴天有点傻眼,盯着对方那一脸落寞,痛彻心肺的表情,吴天嘴角抽搐,想给他一大脚丫子。
这尼玛太能扯淡了,见过能扯的,还没见过牛皮吹得如此震天响的人……
还神道巅峰……
这世间有没有“神”吴天不知,但神要是这副模样,他绝对要拔刀分分钟砍死神。
这神太毁三观了…………
“神经病一样的男子!”吴天给出评价。
原本还作一副盖世高手模样的中年大叔表情瞬间凝固,感觉跟吃了十万只苍蝇一样,差点被咽死。
“你上辈子该不会是泼妇吧。”
他愤懑不已,这小子太擅长打击人,每次说话都能让他吐血。
吴天不理会,他围着中年大叔转悠,用手摸着光滑的下巴,眼神光芒闪烁,在暗自琢磨其的真实身份。
中年大叔属青石的,怎么敲打都敲打不出一粒黄沙来,越是这样,他的来历就显得越神秘,扑朔迷离。
吴天虽然不清楚这个神秘的大叔修为实力有多高,但对方的眼力太恐怖了,一眼就能看出他体内的情况,要知道一些东西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而且数月前那一日其挥刀劈柴,竟隐约透出股道韵扑面,飘渺虚无。
正是这种道韵竟让他一朝痴迷,沉醉下去,这可以说是一种大诡异。
“该死的黄皮狗,又来偷吃我家的猪肉,看老娘抓到你不把你的皮给剥下来。”
忽然,院子隔壁有怒骂声传来,夹杂着汪吠声,隔壁一阵“鸡飞狗跳”。
大黄狗从另一面高墙翻了过来,嘴里叼着一块被吃得只剩骨头的猪头,最让吴天目瞪口呆的是这狗竟然用两条腿在奔跑,直立行走,唰一声,跟风似的,钻进了半人高杂草中,不知去向。
“这还是狗吗?”吴天都看傻了。
这秃毛的黄皮狗该不会成精了吧,还直立行走,奔跑起来比风还快。
“死狗,见到猪头就跟见了你亲爹似的,偷吃也不留点给我。”中年大叔从低矮石凳上跳了起来,破口大骂,气急败坏。
吴天额头冒黑线,当场有点石化!
一脉相传,果然有其主就有其宠。
这货真的是隐世高手?
吴天脸蛋都抽筋了,表示很怀疑,这“高手”无节操,毁道德……
“死鬼,你这邋遢的老汉子,敢纵容你家的狗偷老娘的肉,今天老娘不废了你,就跟你姓。”
大门外,一个彪悍大婶走了进来,声音尖锐,手里操着一把扫帚,怒气冲冲,体型肥硕,就这样走过来实着让人心惊胆颤。
“邋遢是一个成熟男人的专属标志,老汉子这词竟然用在我身上,天理不容………”中年大叔强烈纠正,但他话没说完,就感觉眼前一黑,一座肉山逼近,扫帚熟练的落下。
瞬间这个破败的小院子响起了惨叫,中年大叔被追的满地跑,他嘴里哀嚎,都快被打爬下了,彪悍大婶的力气很大,扫帚每次打下都会有皮开肉绽的声音,整个画面惨不忍睹。
“啊啊啊,死狗,你卖主啊,老子早晚要拔了你的狗皮。”他惨叫,脸肿如猪头。
破败的院子内除了他的惨叫与彪悍大婶的怒骂,再无一丝动静,只是偶尔那片半人多高的杂草内,有啃骨头的咀嚼声传出,显然秃毛的黄皮狗正躲在杂草内偷吃,并且很没义气的袖手旁观。
吴天错愕,然后蹙眉,摸着下巴看这一幕,觉得很意外,这家伙毫无还手之力,被一个体型肥硕的普通人追着打,而非修士。
“怎么回事……”吴天轻语,这很不应该,看其伤都溢血了,修士越强大就越不会被凡人凡器所伤。
“再有下一次,老娘把你给阉了。”
最终,彪悍的大婶撂下狠一句话,气势凶狠的走了,只留下躺在地上嚎叫的中年大叔。
“你怎么不还手?”吴天问道。
“你见过天上的龙会与地下的蚂蚁计较吗?”中年大叔反问,他鼻青脸肿:“神一样的男子是不会跟凡人动手的。”
吴天白眼直翻,相当无语,对这句话很怀疑,因为怎么看都觉得很不靠谱。
他又认真观察了中年大叔一会,得出的结论还是未知,这家伙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当然除了有点邋遢。
“不会是在装吧?”吴天心中嘀咕。
不一会,吴天提出了告别,道:”大叔前辈,家中有长辈在盼归,下次我会再来,到时我会有很多修炼上的事请教。”这一语上,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中年大叔一眼,还在试探。
可没想到中年大叔疼得咧着个嘴,道:“好说,好说,带点礼物来什么都好说。”
吴天郁闷,带着失望离去。
晚霞洒落,如碎金扬撒,破败小院内显得有些幽静,一缕轻风吹过,竹架上的葫芦藤飘动,映在夕阳红,很诡异。
中年大叔平静立足原地,眺望吴天的背影,双眸如深渊般不可见底,宛如变了一个人,带着一股虚无缥缈,神秘莫测。
“无缺的圣血,竟无护道者,可惜这种完美的道果令人窥视,在成长期间若不夭折,将会出现一尊横推诸天的禁忌存在。”他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