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瑞打开了锁住念恩身子的链锁,给她的身子恢复了自由,却在无形中给她套上了另一副更加沉重的枷锁,他让她成为了他名义上的妻子!
“妻子”的义务是什么?
司徒瑞给她列出了十六字明文规定:绝对服从、随叫随到、身兼数职、一生为奴。
念恩在司徒家的日子一天天过去,默默的承受着司徒瑞的百般刁难与凌辱,她以为只要她肯付出,终有一天他会重新接受她。
她傻傻的等待,等来的只是他一次更比一次残忍无情的折磨。
心,在不知不觉间渐渐麻木,除了肉体的疼痛,她的心已经感受不到痛。
圣诞节悄无声息的来了,曾经幻想着与他一起过平安夜的念恩,此时对他再没有任何的痴心妄想。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念恩娇小的身子蜷在沙发里,脑袋枕在手臂上,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她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那个英气清俊的少年拉着她的手,对她说,“阿恩,十年以后,我会……”
“起来!”一声暴喝,司徒瑞不知何时闯了进来,“快一点!”
念恩清醒了过来,她顾不得想刚才梦里听到的话,从沙发上站起来,淡淡的问,“什么事?”
“赶紧换一身衣服!”司徒瑞站在她面前,像皇帝一样对她发号施令,“陪我去参加一个酒会!”
“哦”念恩轻轻应了一声,转身走向衣橱,打开橱门,一排排、一件件令人眼花缭乱的衣服映入眼帘,念恩随手捡了一件淡紫色礼裙,便向浴室走去。
“去哪里?”司徒瑞不耐烦的扬眉。
念恩停下脚步,转过身,冷淡的说,“去换衣服!”
“就在这里换!”他的眉挑得更高,望着她的目光满是讥诮与嘲讽,“你的身子有哪里我没瞧过?”
念恩没有应声,面无表情的按照他的吩咐,褪去了衣衫,春光咋泄之余,还露出了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
念恩不疾不徐的穿上礼裙,由始至终面不改色,动作优雅而不失体面。
司徒瑞锐利的目光落在她平静的脸庞,带着深深的探究,可惜却一无所获,她的心门似乎已经紧闭,他再不能窥探她内心的秘密。
念恩脸上那条疤痕,经过一次小的手术,已经消失不见,此时站在镜子前的是一个美得令人心疼的女子。
她选的礼裙很合适,穿在身上完美得无可挑剔,身上的伤痕也恰到好处的被遮掩住了。
这是圣诞节前夕平安夜酒会,来参加酒会的都是香港政商界的名流。
酒会进行中,现场气氛高涨,念恩却站在偏僻的角落里,目光落在被众美女围在中心的司徒瑞身上。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他的出现,始终都会引起女人们不小的震动。
看着他们打情骂俏,念恩的心却出奇的平静,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她视线里的这个男人与自己没有丝毫关系。
司徒瑞从美女们的包围中解脱出来,来到念恩面前,没好气的说,“你躲在这里做什么?是因为见不得人吗?”
他说话总是这么伤人,从不给她好脸色。
念恩只好硬着头皮陪他一起应酬。
“圣诞老人派礼物啦!”一个男高音传来,酒会的气氛达到最高/潮。
“吔!”众人欢呼,都期待着得到圣诞老人的礼物。
七八个圣诞老人出现在会场,开始为来宾派发礼物。
一名身材高大的圣诞老人走到司徒瑞与念恩面前,将一个精美的礼品盒递到念恩面前,“小姐,您的礼物!”。
念恩接过礼物,微笑着对他说“谢谢!”
“先生,您的礼物!”圣诞老人从腰间的袋子里往外掏礼物。
突然,寒光一闪,一把尖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捅向了司徒瑞的胸口。
“小心!”一声娇呼,念恩骤然出手。
刀锋距离司徒瑞胸前不足一厘米,锋利的刀刃却被念恩握在了手心!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司徒瑞震惊的看着她,看着她握住刀刃的小手,心,仿佛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这名杀手也傻眼了,他绝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娇美柔弱的女子居然会用自己的一只肉掌抓住锋利无比的尖刀!
血,如流淌的小溪欢快的汩汩而出,完全不顾及身子的主人是否能够承受得住。
念恩的脸色惨白如纸,如今她的身子弱不禁风,可是一只小手却固执的紧紧的抓住那把尖刀不放。
杀手妥协了,被这个女人的固执与坚强打动,他仓皇的松开了手中的凶器,在众人愣神惊愕中逃之夭夭。
念恩却仍然紧紧抓着尖刀不放,仿佛疼痛让她有了力量,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支撑的久一点!
“你疯了!”司徒瑞怒吼着,扒扯开她紧握利刃的手,森森白骨跃然入目,那只手鲜血淋淋。
念恩平静的望着愤怒的他,他嗜血的眼眸中除了愤怒,再也找不到别的一丝情感,哪怕是一丁点的疼惜也没有!
她用力抽出了被他紧握的手,转身,缓缓走出了他的视线,只留下一条用她的鲜血绘出的直线。
看着她单薄落寞的纤弱背影,他的心,痛到了让他无法呼吸!
曾经,他发过誓,绝不会再为这个女人心痛,可是原来,他还是放不下!
一口饮下杯中酒,他的心舒畅了一些,今晚,也许又只能用酒精来麻醉他心里的痛。
柔和的月光透过落地窗倾洒在窗前那个单薄的身影上,念恩披着月色的轻纱看着静静地庭院,右手掌心被雪白的纱布缠绕着,她在这里站了两个时辰,早已感觉不到掌心传来的疼痛。
楼下的落地钟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念恩默念着,刚好敲了十二下,新的一天开始了。
酒会应该早就结束了吧!今晚,他应该不会回来了吧?!
念恩收回纷繁思绪,缓缓移动身子离开窗边,她感到好累,现在只想好好休息。
听到外面有车子的响动,念恩的心蓦然收紧,突如其来心痛的感觉袭遍全身每一个细胞。
她的心到现在才感到痛,是不是有点太迟钝了?
熟悉的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念恩只感觉身子似在发抖,酸软的双腿几乎已经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身子一歪的同时受伤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桌子的一角,那里传来的剧痛让她皱了皱眉。
砰一声,门被粗暴的踢开,司徒瑞如撒旦般出现在她的面前,浑身散发着阴冷危险的气息。
“过来!”他瞪着猩红的眸子,如同一只恶狼在盯着一只受伤的小绵羊,以绝对暴戾桀骜的姿态藐视他的猎物。
念恩知道他又喝了酒,这就意味着,今晚她的日子绝对会很难过!
她搦着步子,一步步向他靠近。
“磨蹭什么?还要装圣女吗?”他突然甩过来一巴掌,狠狠打在念恩苍白柔嫩的脸颊,震得她的鼓膜嗡嗡作响。
猝不及防之下,念恩被甩到了地上,受伤的手碰触到地面,让她痛得眉头一紧。
他如撒旦般冷酷高傲的站在她面前,抬起右脚,铮亮的黑色皮鞋毫不留情的踩上了她受伤的小手,念恩咬住牙没有痛喊出声,他脚上的力度在一点点加大,她手上的伤口在一点点裂开,她却依然咬住牙没有吭声。
司徒瑞阴狠的冷笑着,他的脚用力一碾,沉寂的房间响起骨头碎裂的声音,念恩终于忍受不住这份锥心之痛,痛呼出声。
司徒瑞满意的松开脚,缓缓蹲下身子,抓起她僵硬得不能动弹的小手,伤口处,鲜血染红了白色纱布,血滴落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滴答声。
“痛骂?”他冷冷的问,不带一丝感情,喷出满嘴的酒气。
念恩抬起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水澄澄的眼眸没有一丝波动,颤抖的唇微微张开,只轻轻的吐出一个字,“痛!”
“既然知道痛,下次就别这样作践自己!”司徒瑞冰凉修长的手指抚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逼视着她含水的眸子,“记住,你的命、你的身子都是我的,你没有权利去伤害它!”
她救了他,他却不领情,在他的眼里,她用手为他抓住尖刀,是故意作践、伤害自己的身子。
他的意思也很明确,他在告诫她,她只不过是他的一件玩具,她没有资格伤害他的玩具,只有他才有资格去伤害、践踏她的一切!
壁灯柔和的光线映着她的眼底,那里渐渐氲起一层水雾,她望着他幽深冷冽的眸子,确信在那里再也找不到一丁点的柔情。
念恩缓缓闭上眼眸,许久,有两滴清泪无声地划过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