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幸的是,”爱默生写道,“这原初的统一体,这力量的源头,早已被瓜分得不成样子,而且被分割地越来越细,就像泼开的水滴,再也无法聚拢。社会正处于这样一种状态:其中每个人都好像从躯体上锯下来的一段,它们昂然行走,形同怪物——比如一截手指、一个头颈、一副肠胃、一只臂肘,但从来不是完整的人。”
于是农民、农民工等自视为“弱势群体”的人,很少会有昂然的自信,也感觉不到工作的真正尊严。因为农民只看到麦田和锄头,此外一无所有。农民工只看见砖头和水泥,此外一无所有。于是他们不再是整体中的一员,而是降级成了一柄镰刀,一把铁锹。而收入较高的职业,也使从事其中的人异化了。律师成了法典,机械师变成了机器,商人成了一串数字。彼此分开,难以融合。
荒诞派话剧中有个代表人物叫尤内斯库,他写了一个著名的剧本,名叫《秃头歌女》。在这个剧本里,写到这样一个故事:一个中年男子在乘火车时碰到了一个中年妇女,他们开始攀谈起来,相互询问到什么地方去。后来发现,他们去的是同一个城市、同一条街道、同一幢楼、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原来他们是夫妻!
作者之所以采取这种夸张的写法,目的就是为了表明当代西方社会中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异化和疏远。所以当别人遭遇了不幸,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与我何干?冷漠成了现代社会的一大弊病。
但是怎么会没有关系呢?英国诗人约翰·多恩有几行著名的诗句:
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在大海里独自逍遥。每个人都是一块泥,连接起完整的陆地。如果有一块被海水冲掉,欧洲就失去了一角。这就像一个海岬,如同我们的朋友和自己。任何人的死亡,都是我的减少,因为我是人类的一员。因此不必问丧钟为谁而鸣,丧钟为你鸣响。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息息相关、休戚与共。许多伟人以天下为己任,所以胸怀宽广,这才能经营起广阔的人生。
履行责任是获得名利的正途
不知何时起,大家都有这样的观念,追求名利,必然是庸俗的。即使在现在的经济大潮中,名利无比重要,甚至是身份的象征,但还是有很多人羞羞答答,成功的商人似乎也底气不足,希望在大学里挂个客座教授的名号。
其实,只要以责任来规划人生,那就是获得名利的正途。银行家戴维·洛克菲勒就曾认为,商业盈利和社会道德,其实是一枚银币的两面。他的理想就是增加社会的财富,而同时,他自己的财富也随之倍增。
洛克菲勒出身名门,家族富可敌国,二战时,戴维有博士学位,且已结婚生子,但依然从军,冒枪林弹雨,就是为了履行除恶扬善的责任。战后,他通过努力,晋升为大通银行董事长,更加强调社会责任心,他在一次会议上说:
“作为商人,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单独的问题。相反,我们面对着一个大杂烩---不完善的教育体制,严重的失业问题,危及健康的环境污染,落后的交通,简陋的住房,短缺或低效的公共设施,机会的不均等,以及老人与年轻人、黑人与白人之间危险的隔阂。所有问题都亟待解决。我相信,私营部门有义务帮助消除这些疾患。”
他的业务契合民众所需,所以广受欢迎,事业也随之蒸蒸日上。
同时,他大力支持各种公益事业。他资助艺术,资助贫困儿童,资助生命科学的研究。通过这些举措,他树立了极好的企业形象和个人形象,别人都信任他,愿意与他合作,他的事业也随之顺风顺水。
另如李开复,他是电脑高手、商界精英,却积极关注中国的教育事业,以其学贯中西的学识、企业家的眼光,专门开设“我学网”,并撰写大量文章,四处演讲,为中国学生指点迷津,成为中国学生心目中可爱又可敬的“开复老师”。他的社会声誉极佳,又为他的事业奠定了很好的舆论基础。
商界如此,那么政界呢?我们也来看个故事:
富兰克林·罗斯福出身于名门,从小家境富裕,又是独子,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他并没有因此成为梁惠帝,对民生疾苦一无所知。他的家族素有为民服务的传统,罗斯福在哈佛时曾写道:“罗斯福家族的活力,源于一种民主精神,从不觉得出身高贵就可游手好闲而轻易成功。相反,正因出身高贵,若不能对社会尽责,他们将无地自容。”
家庭给予了罗斯福责任意识,而他的读书生涯,又强化了这种责任意识。
1896年,罗斯福进入格罗顿中学,一所私立学校,成立数年,便跻身名校行列。校长皮博迪是新英格兰一个名门望族的后裔,毕业于剑桥大学。除了父母之外,没有人比这位校长更大地影响着少年时期的罗斯福了。他的办学方针是培养一批具有强烈社会责任感的领导人。他向学生布道:服务于上帝,服务于国家,服务于人类。他宣称:“学生不能自命清高,要投身政界,为国家做出一些贡献。”
罗斯福很容易就接受了这种救世理想主义和朴素务实主义。并且在他成长的关键时刻,皮博迪都影响着他的身心。他在当上总统之后,曾写信给老校长,“在我性格形成时期,我有幸得到你亲手指引和你的风范的激励,我把这看作是我一生的福祉之一……对于你一贯给予我的和现在给予我的一切,我深怀感激之情。”
正是他的责任意识,使他面对美国经济大萧条、第二次世界大战时,都能积极应对,从容不迫,最终都获得了伟大的胜利,成为名垂千古的人物。
在我们中国,神仙很多。而且这些神,都曾经是历史中真实的人物,比如伏羲、姜子牙、孔丘,关羽、包拯、岳飞等等,他们人生格局非常大,一生为国为民做了许多贡献,所以到现在我们还纪念他们,奉他们为神。肉身已死,精神不灭。他们的生命,就得到了延续。
履行责任让人幸福
我刚才说过,责任心能激发人的自我崇高感。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我还有一个学生,来自贵州农村,家里非常贫困,学费都是贷款的,生活费是自己勤工助学挣的。但他毫不自卑,反而非常阳光开朗,经常和我交流,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有一天他忽然和我说,他要做个课题,希望我给点指导。我觉得奇怪,他才是大一的学生,知道课题是怎么回事吗?
他却极认真地陈述了课题的内容。现在贵州农村里青壮年流失严重,留在村里的,只有老弱病残,严重阻碍了农村发展。而且,这也导致当地留守儿童很多,爸妈不在身边管教,他们像是野生的孩子,又没有道德约束,所以少年犯罪急剧增加。
所以他想做个调查研究,看怎么样才能吸引打工者在东部学到技术后,回家乡去创业,一来是与家人团聚,二来呢,也是增加就业机会,让别人也无需背井离乡即可生活。
为此,他在学校里找到了一些志同道合之士,组了一个五人团队,暑假里远赴贵州调研。他们的这次行动受到了中央电视台的关注。
我与这些成员聊天的时候,发现他们有个特点,就是眼中闪烁着一种光亮。这几乎是一种圣洁的晶光。
这让我想起加德纳的一句话:“一个人在致力于履行其道德责任时,能获得极大的幸福。”
这些学生也是一样,他们知道此举的意义非凡,因而被自己感动着,激励着。这是妙不可言的感觉。
其实,我们都需要这种自我崇高感,使手头的工作变得有意义,值得自己全力以赴。否则,工作若仅为糊口,学习仅为成绩,敷衍了事,又有什么价值感和神圣感可言?
若是不能履行责任,却让人愧疚、自责,自我形象恶化。
1945年8月6日晨,美国人在日本广岛投下了原子弹,刹那间杀死20万人,市中心夷为平地,全城沦为一片火海。3天后,长崎也遭了浩劫,死了10万人。8月14日,日本匆忙投降。
喜讯传来,原子弹的摇篮——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自是欢声四起。但实验室的负责人奥本海默心里却异常地沉重。多年来,他与实验室的科学家们日夜劳作,埋头于攻克技术难关,竟不曾过多考虑行为的后果。待到原子弹落在日本人的头顶,他们得了空闲,才从仪器间探出头来,却赫然发现,自己已造就了人间地狱。
他独坐一隅,眼睁睁看到欢庆场面,不免黯然神伤,愁眉不展。
有人注意到了,对他说:“你似乎有点不高兴。”
奥本海默沉默良久,最后叹道:“真是一场底比斯的瘟疫。”
底比斯是古希腊的城市。俄狄浦斯杀父娶母,在底比斯当了国王。城内却发生瘟疫与饥荒。俄狄浦斯从巫师处得知自己罪行滔天,悔恨难当,竟剜去双目,独自出城,去荒山上赎罪。
奥本海默这个原子弹的始作俑者,也要去荒山上赎罪吗?
他随即离职,去了加州工学院,但内疚之心依旧不能平息。1946年,他出席联合国大会,难耐内心忧伤,在会上竟然脱口而出:“主席先生,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杜鲁门总统大为光火:“以后不要再带这家伙来见我了。不管怎么说,他只不过造了原子弹,下令投弹的却是我。”
他开始了为废除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奔波,但直到去世,也没有成效,他一辈子活在罪疚里:
“无论指责、讽刺,还是赞扬,都不能使物理学家摆脱本能的内疚,因为他们知道,这种知识,本来不应当拿出来使用。”
我们可以想象得到,奥本海默临死时,肯定还心存遗憾,毕竟他是“原子弹之父”,若利用原子弹研制的经验,加上身居要职,或许制止军备竞赛。但现在一败涂地,只能辗转于各类国际友好交流会议之中,纵然用心良好,也能洞悉时弊,却因手中无权,纵然振臂高呼,但终至成效寥寥,思之不免让人黯然。
通过一正一反两个例子,我们可以知道,责任不是外界强加的任务,而是内心的道德准则,遵循它则获得幸福,不遵循则会受内心的谴责。
我们的人生目标,应该建立在责任心之上,正如李开复在《做最好的自己》一书中所说:希望大家选择一个“让自己感动”的人生目标。“让世界因我而美好”,这是多么让人自豪的宣言。
略略,你想当一个作家,那我送你高尔基的一句话:“当一个作家深切地感到自己和人民的血肉联系的时候,这就会给他以美和力量。”希望你能做一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男人。
杨略听完,心中掀起了热浪,决定好好帮助陈高照,同时也为了提升自己的境界。他收拾好讲稿,准备给葛怡等人看。因为葛怡对爸爸的讲稿特别有兴趣,看得十分认真,平常还去图书馆查阅相关书籍。
“她可能是最迷茫的吧。”
杨略心里这样想,但也没有什么办法。因为人生目标设计,毕竟是她自己的事,别人也许帮不上什么忙。
进了四月,全市中学生篮球大赛开始了。先是小组赛,每逢周末,必有两场比赛,王者队连胜了几局。陶坷坷是最耀眼的人物。他扎条发带,脑后长发飞扬,在球场上如入无人之境,常在三人共防的局面中,耍开一套让人眼花缭乱的假动作,瞧出个破绽,悍然上篮得分,而后满场狂奔呐喊,迎接全场的掌声。
而杨略倒是表现平平,非不能也,乃不为也。赛前韩琦早有交待,陶坷坷与杨略二人,不可同时锋芒毕露,免得过早暴露了实力,给其他球队看去,研究出克制的阵法来。杨略胸怀大志,以夺取冠军为目标,自然不在意一时的表现,所以听从了韩琦的建议,做起防守助攻等力气活。
球队三战全胜,毫无悬念地进入四强。
而陶坷坷每场都是最佳球员,心里大为得意,小组循环赛结束后,还不能从角色中摆脱出来,欣欣然以球星自许,哪里还能安心上课。
还真有女生痴迷于他的,一看到他走过校园,就远远地注目。
“哇,这就是陶坷坷,好帅啊。”
“听说他爸还是大富翁呢。”
“那不是完美之极。好崇拜啊。”
甚至就有女生冲上前去,要他签名的。他竟也坦然,拿过笔,龙飞凤舞地将大名写上,气定神闲,一副见多识广的派头,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休息时,他们去看了七中狂狮队与文海中学烈马队的比赛。
这狂狮队果如其名,除凌霄外,个个身高膀宽,余振虽有一米八三,竟也只算中等。这倒也罢了,球员球风凶悍,暗地里小动作极多,掩饰得又好,躲开裁判的锐眼,让对方球员吃了哑巴亏,有火又没处发,不免心浮气躁,先自乱了阵脚。
当然,这只算细节。韩琦发现,就整体战术而言,这狂狮队配合极佳,尤其是小前锋和两名后卫隐隐摆着三角战法,即一名球员控球时,另外几名球员走位,与控球者成为三角形,互为呼应,不断滚动,对方一有破绽,立即起手投射或上篮得分。
韩琦开始担忧。这狂狮队,若单看一名球员的表现,实力都不如陶坷坷与杨略,不过五名球员配合默契,确实是难以对付。
杨略看不出其中奥妙,只看到篮球忽东忽西,在球员中传来传去,却不轻易出手投篮。每次进攻,都要拖到二十来秒,拖沓迟滞,实在不太痛快。
陶坷坷也是一样的心思,对高恒说教起来:
“这还狂狮呢,犹犹豫豫,娘们儿似的。要知道球场上最重要的就是速度,一旦篮球到手,管他刀山火海,就得迅速突破,单刀直入,或是长虹贯日,来一记远射,杀他个措手不及。像他们这样,传来传去,人家早已将篮下守得水泄不通了……”
高恒自然是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