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可可定了定神,若无其事地推开门,点着七八厘米的高跟鞋往前走。她斜视瞄了一眼正撅着屁股在厕所间里卖力拖地的清洁工,确保她没注意到自己的瞬间,很夸张地扑倒在清洁车的垃圾袋上!
“哎呦!”颜可可尖叫一声。
“小姐?!”那清洁工吓了一大跳:“小姐你没事吧?”她大概是常年在这里工作,早已对那些出出入入的年轻姑娘们见惯不怪了。
板着面无表情的脸,只有点到为止的服务态度,没有一丝多余的讶异和关切。
“没事……”颜可可揉了揉太阳穴,佯装微醉。刚刚跌倒的那一瞬间,她已经把手上的戒指脱了下来,小心压在大腿下。
然后突然惊叫一声:“糟了,戒指,我的戒指掉进去了!”
那清洁工怔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颜可可到底是什么意思。常年机械的工作,养成了她木讷的职业表情,就那样子不了不冷不热地问:“掉哪了?”
“就这一堆废纸袋子里,我亲眼看到它滚进去了。”颜可可着急地拧着眉头。
“那你自己找?还是——”
“我自己找就行了,实在不好意思哈!”颜可可看她手里还捏着拖把,知道她在这里的工作还没完成,这会儿要找东西必然地把脏兮兮的垃圾都倒出来。
于是颜可可打开钱夹抽了一张小费递给那清洁工:“对不起哦,您添麻烦了!”
那清洁工也没说什么,接过钱就塞口袋里去了。趁着她转身进入厕所里间,颜可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从清洁车下面抽出那袋已经扎好的垃圾,撕开来倒出去。因为之前她已经留心了垃圾袋上面印着的编号。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要在这些肮脏的卫生纸里翻来翻去,可是颜可可什么都不去计较了。她知道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一旦外面的人发觉自己不对劲后不顾一切地冲进来……
谢天谢地,她很快找到了俞成瑾的手表。现在时间显示八点二十分。
但接踵而来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她身上穿着暴露性感的吊带衫和小短裙,除了蕾丝花边外,连一个口袋都没有。低胸的设计让她更懊恼自己没有那么傲人的事业线足以将这块不算玲珑的电子表藏进去!
而她的钱包只有巴掌大,平时是用来放两张钞票和交通卡之类的,现在要把这个手表塞进去——鼓鼓囊囊的实在太引人注意了。
“小姐,你需要帮助么?”门外传来一声质询,颜可可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没事!我马上就好!”
颜可可急了,刺啦一声从自己的短裙上撕下一条黑色的蕾丝边,把那块手表三下五除二地缠上,然后用它——绑在自己的马尾辫子上!
从后面的镜子看过去,就像是一条蕾丝头绳。不仔细观察,谁也不会想到里面藏着什么东西的!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个穿着工作制服的女侍应。颜可可知道,她明显就是要来监视自己的。
看到颜可可正跪坐在地上,面前一堆肮脏混乱的卫生纸,当即皱了皱眉:“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啊!”颜可可非常庆幸俞成瑾设想的如此周到,她微微一笑,假装醉酒后疯癫的媚态,从大腿下抽出那准备好的戒指:“我戒指掉这里面了,刚刚才翻到。”
“没事就好,我扶您出去。”那女侍应似乎没有多怀疑。
“没事,我去洗洗手,脏死了。”颜可可爬起身来往洗面池那去,她盯着那镜子,生怕背后的女侍应看出她扎在头发上的东西有异常。
就这样,颜可可大大方方地走出洗手间,往自己的包厢去。她镇定地扫过周围两侧虎视眈眈的目光,特意不让自己露出半分心虚。
门上的牌号已经换了颜色,颜可可知道差不多应该已经过了十分钟了。她无法判断这狭小的空间里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所以一直不敢去动头发上的东西。
颜可可躲进室内的洗浴间假装去洗了把脸,然后出门问侍应赌场在哪里。
“何先生,”一个员工将刚才打扫卫生的清洁工带到经理harry的面前:“我已经问过她了,她说那女孩不小心在清洁车前摔倒,把戒指掉进了装垃圾的清洁袋。”
“于是她给了你小费,让你同意她把垃圾倒出来,翻找戒指?”harry看着地上的狼藉,眉头皱得十分严肃。
“是的,先生。”
harry低头看着地上狼藉的垃圾,目光最终落在那黑色塑料袋的编号上。
“这袋子,不是大堂洗手间里使用的批次么?”
清洁工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面对质疑,总是会表现的十分惶恐。她连连点头:“是是,我一路打扫过来,把每个洗手间的垃圾都打包分装。”
harry冷笑一声,眼光瞥过另外两包被扎住口的垃圾袋:“她在这里借口戒指遗失,却拆开了一个早已被扎紧的垃圾袋翻找。
这么明显的怪异——你居然没有发现?!”
“对不起对不起!”那清洁工大概是意识到自己闯了祸,赶紧鞠躬道歉。
harry并没有多难为她,只是立刻吩咐下去:“那女孩回包厢了?看住她,不许她离开。”
“不好意思,何先生,她已经离开包厢了。”那位下属不到半分钟就跑回来反馈:“有人看到她去了赌场,俞先生应该也在那里。”
“立刻把人找出来!”harry拧着眉头,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柯先生……事情有点小麻烦。”
颜可可在赌场的饮料区后面找到俞成瑾。因为他们没有通讯设备,而且谁也不知道里面的格局。
所以按照两人之间很原始的约定,进门右转第五张桌子右转直走第三张桌子,停在哪算哪。
看到俞成瑾的一瞬间,颜可可总算是稍微轻松了一点,刚才那堪比特工惊魂的一幕场景着实让自己足以在晚年向子孙后代夸耀了!
俞成瑾抱住颜可可,嘴唇贴上她柔软的脖颈,做出不算引人注意的亲昵举动,压低声音在她耳畔道:“怎么样?”
“在我头发上扎着。”颜可可搂住俞成瑾的腰,同样压低声音道:“别看!我觉得自己应该已经被他们盯上了。”
“你背后,三点钟方向。”俞成瑾收回犀利的目光,颜可可从他眸子深处的倒影看到有两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正在盯场张望。
“跟我来!”俞成瑾拉住颜可可,从饮品区后面的通道窜过去:“从刚才起,我就发现有人扶着醉酒的姑娘沿这条走廊进去。二十分钟内两个人,一个都没出来。”
“我也看到了。”颜可可想起在洗手间后面那诡异的一幕:“他们拖着半醉的——我也看不出来是男孩还是女孩。”
俞成瑾思索:“赌场与包厢直对角,我看到的方向和你看到的位置对接,应该在C区。走!”
颜可可被俞成瑾拉着跑,所有的紧张和恐惧都顾不上了。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格局?他们没有人跟踪你么!”颜可可一边跑一边问。
“每个娱乐场所的每一扇门后面都会有平面图逃生指南的!”俞成瑾扯下颜可可头上的手表,这一回头才发现身后的拐角处已经有人跟上来了!
俞成瑾立刻捂住颜可可的嘴,揽住她的腰闪身滚进旁边的整备室,总算是眼看着那几个人傻乎乎地经过,危机倒是暂缓。
“他们会有监控录像追踪我们么?”颜可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会儿才发现,七厘米的高跟鞋都甩断了一根,她干脆脱下来打赤脚。
“刚才说不定,但现在应该不会。”俞成瑾分析对方的心理:“作不法勾当的人,是不愿意用监控设备给自己留把柄的。这就像淬了毒的暗器,在出手之前,自己才是离危险最近的人。”
颜可可看到俞成瑾熟练地把手表拆开,从里面取出钮扣大小的两枚东西。
“其中一个是录音笔,另一个是摄像头。”他一边解释着,一边将两只东西夹在在颜可可的耳垂上。
圆圆的小小的,就像黑曜石的耳钉。
“不要紧张,也不要刻意去关注。”俞成瑾按着女孩的肩膀:“我有预感,要找的真相就在这附近。”
颜可可觉得两边的耳朵有点紧,也可能是心理作用。她背靠着整备室的墙,稍微镇定了一下,突然又觉得,脑子里嗡嗡的杂音不断:“喂,你这东西放在耳边怎么有噪音啊?”
“嘘!”俞成瑾警惕地看着身后的墙面:“不是设备,是我们隔壁的声音。”
“隔壁?”颜可可随着俞成瑾的动作,慢慢把耳朵贴敷到墙上去:“真的?好像有很吵杂的音乐声和叫嚣声。”
依照格局来判断,现在两人藏身之地应该算作是后勤区,也就是常见的那种宾客止步之地。
这里为什么会有歌舞升平的靡靡之音?颜可可和俞成瑾对视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往外探路。
可偏偏就在这时,隔壁的房门骤然打开,一个呛呛踉踉的身影攫住了颜可可的视线。
高挑,纤瘦,堕落的让人心疼。
“小雪!”
颜可可知道自己的确是一冲动坏了事了,因为伴随着那一声惊呼而来的,是坚硬的铁器骤然顶上了自己的脑后。
生平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她顿时明白了在这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奢靡暗夜世界里。唯有金钱和权利才是生存的主宰者。
两人被推搡进包厢,巨大的沙发上横七竖八地落着几个年轻的姑娘。她们有的已经最到不省人事,而有的还在手舞足蹈。
章小雪也被拖了回来,她似乎认不出颜可可,眼里的光芒涣散游离。
正面对着的一个男人着白色西装,坐在两侧盘墙沙发的正中央。
颜可可当然认得他,柯颜的远方表哥——柯明凯。
“抱歉,我们大概是走错房间了。”难得俞成瑾在这种状况下还能镇定敷衍,但可惜的是,从对方连枪都端出来的架势上看。压根就没打算放他们活着离开呢。
“别动!”大概是因为身高的差距,身后保镖的枪无法抵住高自己一个头的俞成瑾,所以枪口压在他的腰上,透过西装布料,依旧寒气逼人。
“俞先生,”柯明凯站起身来,慢慢踱步到俞成瑾的身边:“说起来,俞信跟我们正科应是井水不犯河水吧。今天既然是想过来玩,提前应该打个招呼才对。”
到这个份上了,再说那些有的没的套话是毫无意义的。俞成瑾大方上前面对着柯明凯回答:“柯先生既然这么客气,我们就明人不说暗话好了。
我今天来不为公事不为正事,只是有点私事求柯先生帮个忙。”他伸手示好,却没有等到柯明凯的回应。
“俞先生有话就直说吧。”柯明凯皮笑肉不笑地说:“但我不确定,买不买得起您的面子。”
“这个姑娘是我朋友,”俞成瑾指了指伏在地毯上的章小雪:“我希望能带她回去。就算是扫了柯先生的雅兴了,今天的账,我清场好了。”
“哈哈哈!”柯明凯大笑三声:“俞先生是在说笑吧?既然是俞先生的朋友,在我这里玩一会儿,就当是款待了。迫不及待地要带人走,是对我不放心?还是对god-sky不放心?
大家都是年轻人,一块热闹一下不好么?”
“小雪还在上学!”颜可可脱口而出,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柯明凯:“已经这么晚了,她不能留在这里!”
柯明凯上下打量着颜可可,就算借他一个脑子他也想象不出来眼前这个气场挺硬的小姑娘是他曾经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的弱质表姐妹。
“这位小姐,”柯明凯转向颜可可:“既然出来玩就要有玩的规矩,你要从我这里带人走——那我们先问问这位小姐,她认不认识你这个朋友嘛。”
眼看着柯明凯将手里的红酒杯慢慢倾斜,带着视觉冲击的血红色液体从章小雪的头上林落下来。颜可可只觉得呼吸一窒:“你干什么!”
章小雪看着颜可可,脸上竟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她涣散的目光就如同那天在家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小雪!我是可可啊!”颜可可咬紧唇,她可以别过脸去,祈祷耳垂上的摄像头可以一丝不落地记录下柯明凯这张罪恶的脸。
“你给小雪她们吃了什么药!”颜可可怒视着柯明凯,拳头攥得紧紧的。
“药?”柯明凯看着俞成瑾,目光一点一点凶恶了起来:“俞先生,我们法庭上该说的话......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么?
难道今天,你真的是带着这个小丫头来砸我的场?”
“柯先生,你误会了。我们就只是进来找这位朋友。”俞成瑾不卑不亢地回答:“既然现在人已经找到,请高抬贵手。至于我们双方场面上的公事,我懂这个道理,只要柯先生做的是正经生意,法律也是为你说话的。
我和我的团队虽然一向对败绩保持耿耿于怀的心境,但也不是那么不够聪明的人。”
“俞先生果然是专业人士,讲起话来还是这么有水平。”柯明凯绕在俞成瑾的身边:“可惜你说的没错,法律讲的是证据。我规规矩矩做生意,干不干净不是靠人诋毁得了的。
俞先生要是信不过我,要不要亲自尝尝这些酒里面有没有问题啊?”
眼看着面前黑漆漆的茶几上,被斟满了一杯又一杯的红酒,明晃晃地倒映着颜可可的揪心与绝望。
她从来都不是真的了解柯明凯是怎样的一类人,但眼下他的一举一动举动已经着实表明了一件事——他该是没那么容易就放过她们吧。
“柯先生究竟想要怎样?”俞成瑾冷笑一声:“如果不打算放我们离开,难道想囚困一辈子?”
“俞先生想多了,我只是想确保大家都好。”柯明凯在俞成瑾身上微微嗅了嗅:“只要你们交出,不该带进来,更不该带出去的东西——我当然可以放了你们。”
“进来的时候不是已经检查过了么?”俞成瑾镇定地说:“难不成柯先生还有这个癖好……要我在这里脱衣服么?”
“呵呵呵,俞先生真会说笑。”柯明凯把邪恶的目光落在颜可可身上:“不过这位小姐。只怕要委屈一下了。”
“你敢!”俞成瑾从牙缝里狠狠吐出两个字。
“我敢不敢要取决于你们配不配合了!”柯明凯狠狠地掷下手里的红酒杯,破碎的玻璃霎时间像流星一样乱溅。
“我虽然不算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也绝对不是谁都动得起的。柯先生,你可想清楚了么?”俞成瑾扶起颜可可,将她护在身后。
“怎么?现在才想要放狠话,是不是晚了点?”柯明凯狞笑道:“带着个小姑娘出来做特务,你们这种书读多了的人,也会被大片洗脑么。
那我也告诉你俞成瑾,我柯明凯敢走这条路,就不是提着笨脑袋等你来抓把柄的。”
柯明凯一挥手,两侧保镖骤然逼近,将二人紧紧围攻在中央:“今天你若是不把东西交出来,这位漂亮小姐,恐怕就要受点苦头了。
如果把这本来就不多的衣服,一件件剥下来还不足以保证我能找到我想要的东西,那我们就把她身上所有凸出的部位……一刀一刀割下来,鼻子,嘴巴,还是耳朵……"
“柯明凯,”俞成瑾冷笑:“你既然已经认定我们身上带了监控设备,还敢如此嚣张狂妄。就不怕再加一条囚困绑架,蓄意威胁伤人的罪名么!”
“呵呵呵,得不到我要的东西,我绝不可能放你们离开。动手!”
柯明凯一声令下,颜可可尚且没等反应过来——就只觉得身体被人猛地抓住,顺势往后一带:“可可!快跑!”
俞成瑾直面门口的那黑衣保镖,漂亮的回旋侧手旋踢登时令颜可可目瞪口呆。
而下一瞬间,只见男人反手扯出对方腰间的枪,直指柯明凯。一双深邃的蓝眼睛,现出难有的凌冽。
“别以为律师只会用舌头打架,”俞成瑾一手将颜可可护住,枪口笔直坚挺。
“还有两把刷子,可惜你今天就算能放倒这一屋子的保镖,也别想从我手里带走半分威胁!”柯明凯走到地上的章小雪身前,锃亮的皮鞋顿时踩上女孩的手指!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叫,颜可可的心都要碎了。章小雪虽然意识不清,但痛觉还是有的——
“小雪!”颜可可大吼一声:“柯明凯你到底要怎么样!"
就在俞成瑾因为章小雪遇袭而略微走神的一瞬间,身后的保镖抄起一瓶香槟砸上了他的头。
“俞成瑾!”
看着那高大的身影猝然栽倒在自己眼前,手里的枪就像玩具一样滑到了柯明凯的脚下。
弯腰捡起枪,柯明凯对着两人微微比划了一下,口中拟出猥琐的枪声:“啪!啪!别紧张,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随便杀人的。
更何况,这么好的光景染了血多煞风景啊!”
他端着酒杯走到颜可可面前:“小姐,你是要我把你灌醉了,然后自己把衣服脱光接受检查呢?还是要我的人来动手?
友情提示一下,他们可不都像这位俞先生一样绅士哦。“
言罢,他用脚踢了踢倒在地上的俞成瑾。
还没有失去意识的俞成瑾用力地眨着眼睛,只是四肢都像是黏在地面上一样,所有的神经都不能驱动。
他转头看着颜可可,但鲜血很快就挡住眼帘,模糊了视线。
柯明凯向手下人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先对俞成瑾搜身:“就算扒掉他们一层皮,也要把可疑的东西找出来。”
然后他端着酒杯走到颜可可面前,挑起她精巧的下巴:“小姐,你很好奇你的朋友在我这里喝了什么样的酒是不是?要不要亲自尝一尝啊?”
颜可可看着杯子里罪恶的液体,狠狠地扭过头去。她与章小雪对视了!
她看到了昔日好姐妹眼中熟悉的光,带着关切,恐惧,内疚,焦急。颜可可当时就在想——如果在血水里浸泡几次,能换回你的人生,怎样都甘愿。
“你很倔强嘛!这点面子都不给?”扳开颜可可紧咬的牙关,柯明凯冷笑连连。
“柯先生——”门突然被打开,harry撞身进来。还没等他开口说明情况,一个高瘦的人影便径自迈进门来。
“柯先生……这个面子,还是卖给我吧。”男人摘下眼镜,从口袋里掏出镜布,淡然地擦拭着。脸上始终挂着苍白优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