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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伤痕累累(2)

“张师傅,你比以前白净胖乎多了。东家咋却黑瘦?是不是你赖病床上不起来,尽让东家伺候你了?”于大爷难得的高兴,也许是在山里久未跟人交谈,话比平时多了些。

“我这还算白净啊?等哪天带你去看看那些护士,那才叫个白!保证好看得晃你的眼睛,可她们加起来,也没咱东家媳妇好看。是吧东家?”大胡子顺爬犁躺着,脑袋对着马屁股,嘴里叼根干草嚼着,扭过头跟后面的俩人聊着。

“东家媳妇你都看见了?也不备啥礼物,你丢人去了。赶明儿个碰见那好皮子,弄些个,给东家媳妇做件皮衣裳。”于大爷说的“皮子”,在山里一般指黄鼠狼和狐狸,它们在冬天会换上细密的绒毛,来抵御严寒,这时候的毛皮,被称为特等或者一等皮子,是制作裘皮服装的上品。但这两种动物,被广泛认为能够左右人的行为,控制人的思想,在北方农村,关于它们迷惑人的故事,大人小孩耳熟能详,且深信不疑。不是“火力”壮的男人,不敢去碰它们的。

走在山梁上,于大爷在小道边的雪地里,边寻边跟着爬犁,不一会指给椿熠一条半拶宽的痕迹,那痕迹在雪上,由一些小指头捅的窟窿那么大的点组成,四点一组,排列整齐,一直延伸到林子深处,像是延长了的省略号。

“这就是老黄走的,刚走过去呢。”于大爷蹲下,用手指探了探雪上那细细的洞点。

“回去我就做夹子,这个冬天,保证给东家媳妇弄件好皮子衣服!”大胡子从爬犁上努力探出身子,看那印记。别亚不停脚,没等看得仔细,已经过去了。

坡下的房子隐约可见,四眼却冲那方向狂叫起来。于大爷也感觉不对劲,凝目看去,却见烟囱上冒出浓重的烟。

“我打草去的时候,灶坑里灭了火的啊,是不是跑山的去咱家里了?”

跑山的,是些职业的猎手,以打猎为生。一般在一个区域行猎的时候,先是挖个地窨子,一半地上,一半地下,上面铺上些树枝,雪落上去就和山融为一体,保暖又防风。他们在追击猎物的时候,若是经过山里人家,就以些猎物换吃喝或者住下;若是主人不在,他们也会进去自弄伙食或者睡觉打尖,只是走的时候,定会留下些兽类的肉作为感谢,没有例外。

“操,是狐狸精去给咱们做饭了吧?”大胡子坐起来,眼睛死盯着坡下的房子。这么偏僻的山林,若有什么外人进来,总让人的心不太安生。

房子前并没有跑山人的人声马嘶。炊烟下的房子,安静得蹊跷。

椿熠轻轻的推开房门,却有细密的鼾声传来。炕沿边横着那身熟悉的迷彩服。花脸狼。大家都松了口气。

花脸狼也在四眼的吠叫中一激灵醒来,脚往炕里下意识的一闪,差点踢翻了炕桌,那桌子上启开的一瓶白酒,还剩小半瓶,横七竖八的鱼刺和蛤蟆骨头铺了半桌子,显得狼籍。

“咋才回来?我来传达上边的要求。等得饿了,你们又不在家,就自己弄了些吃的,也没跟你们商量。”花脸狼揉揉眼睛,打了个悠长的哈欠。

“没啥,饿了吃,困了就睡,山里的房子,没那么多讲究。上面有啥要求?”椿熠有些紧张,去水果袋子里掰根香蕉递了过去。既是“要求”,就必是限制他在这里活动的条条框框。

开荒,是山里新兴的产业,林业部门与农业部门并没有很好的协调,王椿熠一直在担心这些紧箍咒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角度超过三十度的林地,不能开荒。盖房子、烧柴火,也是要交费用的。”花脸狼盯着四眼,像在对它说话。

三十度以下,在山里只能是低洼的沟塘地,那是什么也种植不了的地啊。椿熠心里忽悠一下,阴沉着脸,没出声。

“不过呢,”花脸狼看了眼炕上的水果袋子,并不急着说下去,顿了一下才接着道“这里山高皇帝远,管理部门的领导才没工夫来这里仔细测量,有你老哥我在这儿,你就放心干着。但要快点开荒,等种上了地,谁知道那地场以前长的是啥?

“于大爷,给我们沏点茶水!”椿熠觉得这就是柳暗花明,刚刚的郁闷一扫而光。

花脸狼就像个说书的,设置个悬念,又轻松的把听众喜欢的结果抛出来。

说书的,需要茶水来润润喉咙的。

“不了,我还得趁天黑赶回护林站。”花脸狼想伸脚穿鞋,四眼就想冲过来咬,被椿熠急急喝住。

王椿熠起身回自己屋子取了两条香烟,用方便袋装了,回来递给了花脸狼。那狼并不推辞,夹在掖下就走,却被于大爷叫住,从水果袋里取出一嘟噜香蕉,也塞进花脸狼手里。“路上吃,路上吃,”于大爷笑得面色舒展。

既已没有负担,王椿熠就只想着如何能够尽快的把林子清理掉。喜过之后却忧,天已经冷了,用拖拉机来推柞树林会很快,但启动和干活都费劲,明天早上看看吧,但愿能顺利。椿熠已经不像刚进山的时候,觉得每件事都会如设想的那般容易。

天是冷了,手伸出来一会儿就冻得难受,尤其是拎着十几个铁丝夹子,那冰凉能浸入骨头。

王椿熠不停地倒换着手。那边林子里,拖拉机推断树木的咔咔声隐约传来。

大胡子确实有办法。晚上贪黑做了些夹子,早上却早早就起来,用树枝点了些火,待烧得剩下红炭的时候,放在拖拉机的油箱下面,把那已稍微凝结的柴油烤得稀溜溜的,再把水箱加满沸腾的开水,机车一下便启动成功。进得林子,那些冻得脆硬的柞树,在大铲前面,真如快刀割草一般,爽快地倒下了。

人类在对付大自然的时候,总是会想出许多奇妙的主意。

“东家,我这腿没啥事了,你就别看着,赶紧去把你老婆的衣服袖子取回来。再落雪,脚印就看不见了。”活干得顺利,大胡子就催促在驾驶室里观战的椿熠。

夹子做得机巧,掰开来,是平平的一片,小心地放在被黄鼠狼来回踩过的小道上,上面轻轻的覆上薄雪,看起来与雪地无异,中间那机关却凶险,只要踩上,两边的夹子就会啪的合拢,断无小兽逃跑的可能。

黄鼠狼喜吃老鼠,而老鼠又总是喜欢在有人居住的地方活动,所以追寻老鼠的黄鼠狼也总是在人家附近转悠。王椿熠低头寻着脚印,最后一个夹子竟下在了房子后面不远的林子里,抬头看见炊烟,猛感觉肚腹饿得难受。

“东家,照这速度,用不了一个冬天,能把前面那坡子全部推完,至少有六七百亩啊,明年开春翻了耙了,你就是地主了,哈哈。”大胡子说完赶紧扒拉饭,鱼刺也不吐,喀吧喀吧嚼了就咽。拖拉机熄火在林子里,车体熄火后,还能保持温热一段时间,若是等凉透,再启动就费劲了。

椿熠却烦恼,六七百亩还算多吗,执照上是二千三百亩,照这速度,还不知要何时才能建成自己的庄园。

烦恼归烦恼,活计却要不停的做。春节将近,那林子基本已经不见,满山横倒在雪上的树,远看像是孩子在白纸上的胡乱涂鸦,运笔单调,没有章法。

四周是空虚已极的静,耳朵已不习惯在每天的这时刻,感受这样的静。房子前面除了别亚轻轻的嚼草料声音,再无丝毫动静。远山雪地上两点黑色,缓慢的往回蠕动,又带回几张皮子了吧,于大爷去溜夹子的时候,四眼总是跟着去,那黄鼠狼的肉有邪味,它不吃,却不影响它跟在于大爷的身后,如同日头下短促的影子。

窗户边上的一排皮子,都是整个扒下来的,全须全尾,中间塞满干草,活的一样,把所有的光线都反射成金黄的一片亮。

快干透了吧,椿熠用手指弹了弹,那黄亮似要流动起来。差不多够了,下山后找个好的熟皮师傅,给肖影做件又轻又暖又漂亮的衣服,她会是什么表情呢,椿熠笑了。

吱吱几声,两只灰黑的小老鼠从别亚的草料垛下,钻出来热闹的嬉戏。最近老鼠似乎突然多了起来,灶台边,垃圾堆上,窜来窜去,并不太害怕人,倒像是在庆祝什么节日样的,欢快忙碌的样子。椿熠看了眼那些黄鼠狼的皮毛,心情如鼠色,灰了一下。

一整天了,大胡子该到家了吧。这高大的汉子,却怕老鼠,半夜里一只窜到空旷的大炕上的小老鼠,也能把他吓得失声喊叫,加上年关将至,大胡子第二天就收拾起椿熠给带的山货,匆匆回家过年了。

王椿熠的脑海中出现那个瘦弱的女人,临走时候她给大胡子带的鞋,还崭新的放在大胡子的包里。他们的别后重逢,会是什么样子,他们该有多快乐,椿熠想象着,肖影的样子渐渐浮了上来。

“就弄到一只,家跟前好象弄差不多了,要是不够,我再走远点去下夹子。”于大爷把那只被夹子夹住了腰腹,还没有冻得僵硬的黄鼠狼挂在檐下,细细的剥了起来。

“够用了,别再打了。大爷,还有几天是春节,跟我回城里去过个年吧。”

王椿熠从于大爷手里接过剥去了皮毛的一棒肉。红鲜鲜的细长,没有了皮毛掩饰的牙齿和眼睛,看起来骇人,像要随时活过来。

椿熠曾听说一个故事,有只被猎人剥去了皮毛的黄鼠狼,血肉的光身子,兀自挣扎着跑回山林,猎人跟着去看,却见那小兽已经死在自己的巢穴,血红的奶头上趴伏着些尚在吸吮的幼崽。

草垛边,小老鼠仍然玩得热闹。椿熠觉得自己手里的血肉好象动了起来,似要向老鼠扑去,心下骇然,一使劲把那肉扔向房后已经稀疏的林子。

于大爷有些奇怪地看了眼椿熠。

椿熠原是很喜欢吃这黄鼠狼肉的,用锋利的刀子把那小兽后腿间的小圆疙瘩剔除干净,这肉就没了骚臭,再放清水里把血污浸出来,然后剁成小块,稍加些干辣椒,用旺火来炒,片刻便熟。那肉极鲜嫩,没有一般野味的土腥气和粗糙的肌肉纤维,椿熠一顿就能吃两三只。

“你放心回城吧东家,在家多呆些日子。我这还有别亚和四眼,走不开。”

大爷喝住想窜进林子把那黄鼠狼叼回来的四眼。四眼立刻转回身,在大爷的脚边蹲下。它已经有了些成年猎狗的模样,敦实的身子,宽阔结实的额头,动作沉稳中透出力量,也再不会象小时候那样一高兴就使劲摇晃尾巴。

王椿熠没做声,只把眼光伸向四周。那些还原始着的山坡林子,宽广得没有边际,雪野里沉默凝重,像在看着他,也在询问着他。

快过年了,让它们也安生的过一个春节吧。以后这里会是什么样子,会是他想象中的样子吗,椿熠已不愿去想。他倒是愿意自己的脑袋里是一片空白,那样,会轻松些。

一片云彩在瓦蓝的天上流过,步履匆匆。它大概也不知道自己会走向哪儿吧,只是走下去而已,最后总会有归宿的。

收拾起纷乱的心情,椿熠回屋子找出个口袋,把檐下那些皮桶子装进去。别亚已被大爷牵了过来,它已经很久没有撒欢的跑一次了,兴奋得直仰头刨蹄。

“把炕烧得热热呼呼的,我几天就回来。张师傅的行李,紧看着点,别让耗子嗑了。”椿熠骑到马背上,那马的嘶叫把心空的阴霾都给赶跑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和那抖动的马的肌肉一样,充满了力量。

“别着急回来。别忘了,替我给你爸妈带个好!”于大爷在马下仰头应了一声,话音还没落,椿熠的缰绳已松开,别亚纯白的身体很快就融进了雪原。四眼刚想起身去追,听见于大爷的吆喝,就又回到身边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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