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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坟墓

后来张建国带着整支连队回到了事发地点,部队在山涧里与盗寇相遇,发生了极其惨烈的战斗,盗寇除了少数几人逃脱之外被全数击毙,战后他荣立了二等功,可张建国只要一睡下就会回想起杨班长惨死的样子,他辗转难眠,每每想到杨班长生前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可自己却不能为他报仇,想到这些张建国更是烦躁,只好一边训练一边打听关于那个盗寇匪首的消息,多方打听下他知道了那个匪首虽然逃了出去,但是受了重伤没过多久就死了。

整天想着报仇的张建国做了一个决定,打听到了那个匪首的墓地所在地之后,他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鞭尸!就算他已经死了也要拉出来大卸八块,不然难以解恨,一辈子都活在阴影里。

说干就干,张建国请了一个长假,说是多年没回家了,想要回家探探亲,可是他哪是去探亲呐,分明是去为杨班长报仇去了。

俗话说夜黑风高杀人夜,张建国躲在匪首的墓地前猫到了深夜,他准备了军用铁铲,直到半夜三四点才敢下手,用强光手电一照不由得咂舌,心说这个家伙虽是个打家劫舍的主,墓地可着实不小,只见那个墓地占地几十平米,墓碑上刻满了他的生辰,张建国吐了口唾沫,心说管你什么样的耗子今晚也得老老实实的被小爷我拎出来吊打一番。

张建国在南方插队的时候农活可没少干,再加上是为了班长报仇,这匪首的墓又是刚埋不久,挖起洞来是格外的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已经打进去了一大半,张建国见如此好挖,就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挖到了底,可是奇怪的是没有见到棺材,而是挖到了硬邦邦的东西,用手电一看,原来是挖到了砖头,为什么这里会有砖头?张建国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没关系,有砖头我继续挖就是了。

用军用铁铲不断的去撬砖头,撬这撬着,突然就陷了下去,张建国一个没注意身体就往下呈自由落体运动向下掉落,心想着只是个普通的坟而已,怎么像是挖到了地窖一般,还有个地下室?

还没等他想通,屁股上的剧痛就让他清醒了,他连忙打起手电一看,惊呆了。原来这个坟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坟,更像是一个地宫,不过说是地宫也太抬举它了,充其量就是个小型地宫,一个正室外加两个耳室,估计有三十平米那么大,都是用砖头垒起来的,是一个拱形,张建国抬头一看,原来是刚刚自己撬开了侧面上的几块砖头这才掉了下来,心里一阵发虚,若不是下手慢,多撬几块,说不定就把它撬垮了,到时候不但报仇不成,反到给他殉了葬。

张建国抖了抖身上的泥土,提起铁铲往里走去,在这个所谓地宫中间的一个石台上摆着一口巨大的棺材,做工极其考究,上面雕刻了中国传统的神兽,左边一条神龙,右边一只玉凤,棺材还不时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张建国心想这死耗子不会死打了香水下葬的吧,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这么香?不过任凭你多香,待会也得被我分尸。

不过他在外面挖的时候已经很累了,想着磨刀不误砍柴工,等我先抽支烟冷静一下,歇歇气再找你算账,于是坐在棺材旁边抽起烟来,细细打量墓室里的陈设,这墓室做得很豪华,想必他生前抢了不少钱,连地板都是大理石的,四面墙上刻着很多浮雕,张建国虽然是知识分子,但是光线太暗之下他也不想去看,想必最多也就是这具石尸体自吹自擂的自传罢了。

闲着没事,他看了看身后的棺材,这口棺材非常大,而且散发着异香,很不寻常,难道是用什么特殊材料做的?而且做工非常精细。一个盗寇的匪首怎么会有这么一口精致的棺材?难道这家伙还干点盗墓的勾当?看来他的副业还挺多的。

张建国摸了摸棺材,很是润滑,他扣下一些棺材上的漆,露出了棺材的材质,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把他吓了个瞠目结舌,这竟然是金丝楠木做成的!而且不是拼起来的,是用一整棵金丝楠木抠出来的!本来金丝楠木就是极为珍贵的木材,这口棺材竟然用了一整棵来制成,可谓是天价之宝!原本张建国以为他只是个有钱的土财主罢了,没想到排场有这么大。

歇足了气,张建国拿起了军用铁铲,轻轻撬开了钉死棺材的钉子,生怕损坏了这口天价的棺材,就像是他自个的一样,小心的把钉子全部取出来之后他有些紧张,虽然他胆子够大,可是没有盗墓的经历,他在南方插队的时候没少听说过僵尸之类的东西,也看过很多描写僵尸的小说,书中描述了只要打开棺材,僵尸就会从里面跳起来伤人,说的跟真的似的,不过人民解放军是不怕任何妖魔鬼怪的,更何况这是为了给班长报仇,想到这些张建国心里踏实了许多。

他先用铁铲把棺材盖撬开了一点,想等里面的尸气飘散光了再开棺,没想到从里面飘出来的不是恶心的尸气,而是一股更加浓重的香味,这下张建国可真是丈二的和尚,根本不知道这个耗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死都死了还搞得这么花里胡哨。

眼见没有尸气,他也就放心了,把双手放在棺材盖上用力一推,只听见”咯吱”一声,棺材盖已经被推开了大半,再一用力,整个棺材盖就被推到了地上,正当他准备拎出尸体鞭尸的时候,没想到那具尸体竟然直着身子立了起来!与棺材保持了六十度的角度,这下可把张建国吓得够呛,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没有一屁股坐到地上,心想果然老祖宗说的没错,只要一开棺材盖里面的死人就会起尸。

张建国愣在当场,也不知道怎么办,到底是逃呢,还是跟他拼了,过了大概几分钟,也不见那死人有什么动静,难道他只是在棺材里待得时间长了,筋骨不活动,想要起来做做运动?

过了好半天张建国才发现那个死人根本不是自己起来的,在他的后背十分隐秘的地方立着一根木棍,张建国走近一看,气得脖子都粗了,原来是棺材下面有一个机关,尸体背后一根小小的木棍与机关连接起来,类似于弹簧,只要有人一推开棺材,机关就会发动,将尸体立起来,可是尸体虽然没有腐烂,但也十分僵硬了,机关一启动,整个就被举了起来,可能是他怕自己的坟墓被盗,才做了这么个机关,一般人只要一打开棺材盖,看到尸体就这么直勾勾的立起来,不得吓死也得吓疯,绝不敢再打他的注意。

张建国那个气呀,自己都准备对他下手了,还被唬了一下,气得举起铲子就是一铲把那跟木棍铲断,没成想用力过猛,身体往前一个踉跄,跟尸体来了个亲密接触,恶心得张建国往尸体上吐了几口唾沫。

定了定神,他看看表,已经四点过了,要赶紧下手了,不然等到天亮被人看见了可不好。

张建国看了看尸体,那时候刚刚入夏,天气还不算炎热,但是温度已经是比较高了,可是尸体却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想必是抹了防腐剂,可能那股异香就是防腐剂散发出来的。

尸体安详的躺在棺材里,双手放在胸前,张建国小声的说你那样对待我的班长,今天小爷就让你也试试被砍掉头的滋味,他的力气非常大,两只手插到尸体的腋窝里用力一抬,再用力一丢,尸体就被他丢在了地上。

他拿起军用铁铲比划了一下,使劲一砍,把尸体的头砍了下来,军用铁铲其实不光可以用来铲东西,铲口也很锋利,可以用作武器。

被砍下来的头在地上滚了几下就不动了,张建国又把剩下的尸身砍成了四块,这可是不折不扣的五马分尸了。

虽然砍一具尸体并不费多大的力气,但是张建国心里想起了杨班长,又想起了班里惨死的几个战士,不由得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眼看尸体被自己砍成了几块,气也消了,可是地上摆着几具尸体始终让人不自在,算了,死人还是让他回土里的好,不过决不能再让他进棺材了,那样太便宜这耗子了,张建国提起铲子在墓室的角落里挖了五个坑,把尸体一一丢了下去,又填土埋上,回过头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了一个牌位!

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上面写了杨班长的大名,还写了牺牲的几个战友的名字,把它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棺材里,接着又摸出了三柱香和两根蜡烛,点在了棺材的前面,跪在地上自言自语道:“兄弟们!一路走好!我给你们报仇了!咱们来世再做兄弟吧!大奎啊,在黄泉路上可照顾好班长,他身体不太好。”

说着说着,张建国流下了泪水,又从怀里摸出纸钱烧了起来:“大奎,省着点用,如果道上有阴差为难你们,就拿给他们吧!”

做完了这些事情,他才起身,看了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可以收拾东西走了,他拿起手电往墙上一照,想要找出去的路,由于他刚才是掉下来的,只好另在出路,这一照墙,他发现了不少东西,墙上的浮雕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走上前细细一看,吃了一惊,这些浮雕描绘的竟然是苗族的蛊术!

张建国在南方插队的时候没少去苗寨,苗寨里的老人都很喜欢他,经常跟他说苗族神奇的蛊术,让他很好奇,可是蛊术的流传已经渐渐消失了,真正掌握蛊术的人已经不多,而且基本都是用来害人的,由于苗族老人知道的也不多,只能跟他说个大概,他知道的自然很少,可是当他看到墙上的浮雕时,惊讶得说不出话,赶紧一幅一幅的看下去。

浮雕上记载了苗族蛊术的用法以及功效,蛊术不仅可以用来害人,更多的是用来救人,第一幅浮雕上有十三个人的样子,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站在一个山顶上,双手捧着一本书,在他的身下站着十二个人,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密密麻麻的跪着很多人,可能是在进行某种祭神活动。

第二幅上面记载的东西比较震撼人心,可能是这个部落遭到了外族的袭击,族人正拿着兵器反击,那个身材高大的人站在最前面,一只手捏着一个人的脖子,但是浮雕上的一边刻了很多小点,可能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他们的敌人很多,这些人坚持不住了。

第三幅比较直观,说的是局势一边倒,那十三个人带领的部落人数远远不及敌对的人数,画面中有几个已经倒下了,这十三个人的形象比较高大,看起来是这个部落地位比较高的人物,特别是他们的头领,看起来不像是部落的头领,更像是天神下凡一般。

在中国历史上,神话传说一般都以世代传承的方式流传下来,所以现在天上的什么玉帝王母娘娘混得不错,到现在都还被人记得,张建国读了不少书,对中国的神话传说也有一点了解,但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有什么书记载了十三个神,要么就是流传不开,要么就是少数名族的神,年代太过久远被慢慢遗忘了。

想到这里张建国连忙去看最后一幅壁浮雕,上面那个部落的头领站在一座最高的山峰上,他身边其余的十二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想必是在那场战斗中死亡了,他身边的族人少了许多,山脚下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他们的敌人,只见他单手指天,丝毫不惧,在他手指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圆环,仿佛是太阳都被他调遣了下来,下面的人全部跪倒在地。

浮雕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至于他们的结局怎么样,张建国无从得知,不过看起来他们好像是苗族的先民,可是他自己经常去苗寨,没听说过他们有自己的神仙,难道这些苗族人和浮雕上的苗人不是一个种族的?分布在中国各地的苗族人口众多,他们的说的苗语有很大的差别,在张建国插队的地方苗族就分化成了黑苗和白苗,生活方式也不尽相同。

张建国被浮雕上记载的内容惊呆了,没想到在匪首的坟墓里还能发现这些东西,这个匪首到底是什么来历?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还拥有这么大一个金丝楠木的棺材,张建国看看表,离天亮还有大概半个小时,他也不急着走,墓室里的秘密实在太多,说不定在耳室里还能发现其他的东西,想到这里他走进了左边的耳室,里面都是一些家具,可能是匪首生前用的,做工也很讲究,他走近一看,乖乖!这些都是用金丝楠木做成的!而且很明显下葬的时候用油漆又重新粉刷了一边,跟新的一样,左边的墓室里基本就是这些,他又走进了右边的墓室。

只见右边的墓室里堆着一些冷兵器,这很符合墓主人的身份,他是做盗寇的,要是有些胭脂水粉那就奇怪了,在耳室的中间还有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书,张建国走上前一看,很多都是以前的老书,资治通鉴,孙子兵法,就连永乐大典都有,不过只是本目录,这个人生前可能是文武双修,不过读再多的书也挽救不了他恶劣的心智,张建国随便翻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太多有价值的东西,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书架最上面摆着一本很是古朴的书籍,他拿下来一看,书是用线缝起来的,已经很破旧了,上面用很正规的小楷写着四个大字《苗岭奇谈》,翻开一看,原来是记载了苗族的生活习俗和传统的苗族纺织技艺,这些东西没有多少用,张建国翻开了最后几页,只看了一眼就被惊呆了,只见最后几页记载的东西竟然是苗族神秘的蛊术,蛊术就连苗寨里的老人都知之甚少,书上却有很详细的记载,不过不是怎样制作蛊,而是蛊术的一些用法和作用,很大一部分跟医术差不多,只有极少的一部分是用来御敌的。

这可是个好东西,说不定这些东西都是这个匪首从其他坟墓里弄过来的,说难听点就是盗窃文物,只是中国的历史太过悠久,很多东西不是看了就懂的,这个耗子可能也就是图个新鲜,张建国拿起书往怀里一揣,看了一下时间,只有十几分钟天就要亮了,此地不宜久留,回头一看,耳室里有个台阶,可能是下葬的时候用的,已经被砖头封死了,张建国走上去三下五除二就用军用铁铲撬开了一个洞,几下就挖通了,重新回到地面上的张建国心里感慨良多,自己这一趟是来为战友们报仇的,没想到回有这么多发现,这个匪首生前作威作福,死后落得这般下场,真是应了那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坟才修建了不久,还没长草,张建国随便掩埋了两个挖出来的洞,也看不出来,乘着夜幕,匆忙离开了这个地方。

回到军队的张建国只要一有时间就拿出那本《苗岭奇谈》出来翻看,这才知道原来浮雕上的那是十三个人是苗族的十三神。

光阴似箭,一转眼张建国就退役了,他回到了北京,做起了小买卖,由于他颇有文化,为人也很诚恳,很快就赚了些钱,部队上的老首长们看他经营得不错,就把他弄到了殡仪馆,张建国上过战场,死人见过不少,也不忌讳,渐渐的就当上了殡仪馆的馆长,他一直惦记着在那个墓里见到的东西,只要一有时间就回去那个墓里看那些浮雕,后来直接把墓里的金丝楠木棺材弄回了北京,就连那些家具也没有放过,全部打包送回了殡仪馆。

工作期间他经常去全国各地旅游,也经常回去他插队的那个山沟里,对苗族文化了解得很是深入,他有次去孤儿院里办些事情,看到了我,一看就知道我是个蛊人,正巧孤儿院的院长正愁怎么把我打发出去,与馆长一拍即合,于是我就到了殡仪馆上班,殡仪馆里有专门火化尸体的地方,就让我专门负责火化尸体,这一干就是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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