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风,怎么带了这么多人来?”竹楼内传出了有一个女子的温婉声音,随着声音的传出,那两扇房门随之被打开,一个身着浅绿色衣服眉目清秀气质文雅透着几分古香的女子出现在我们面前。
“山药姑娘,冒昧打扰,还请见谅,这些是我的朋友,我们此次前来是想请你帮我这位受伤的朋友疗伤的。”邢风说着,把目光转向流觞。
“好了邢风,都已相识,不必说这些客套话,先把这位公子扶到房内吧,我看他伤得不轻,我要马上给他医治。”难道这个女子就是医术高明被世人封为医神的山药小仙?我有些疑惑,不敢相信。但她的话却让我无比的喜悦,起码是有人要医治流觞,心中的石头也算落下了一半。
我和邢风跟着那个被邢风称作山药姑娘把流觞扶到竹楼内的一间内室。
“好了,你们可以出去了。”见我和邢风把流觞在房间的竹床上安顿好,然后便让我们离开。
我想问为什么要让我们出去,我不想出去,我想看着流觞被这个姑娘医治好。没等我开口,邢风便轻拍了我的肩膀一下,示意我什么都不要说。我不知道邢风为什么不要我说,但我只能听从邢风的建议,毕竟这里他比我更清楚,或许是山药小仙给人医治的时候不许别人打扰吧。
我和邢风三人退出了竹楼内室,在竹楼的大厅里等待。月亮焦急的在大厅里来回走着,不时向内室张望,我知道月亮和流觞的感情很好,在王宫的时候就是。而且这次天韵城脱险,全是流觞的功劳,是流觞救了在客栈被妖伊困住的月亮和邢风。
刑风在桌旁的竹椅上,虽然他没有动,但我能感觉的出来,他是在担心流觞的,邢风就是这样,不善把自己的感情表达出来。天韵城一战,大家也算是患难之交,像邢风这样一个豪杰,岂是不重情义之人,况且,流觞对我们三人应算是救命之恩吧,如今流觞因为我们受重伤,生死未卜,邢风怎么会不担心。
我默默的伫立在窗前,静静凝望着望着窗外。只是那颗心却不知道已经去往了哪里。顺着时间的河逆流而上,慢慢彳亍着,努力在记忆里寻找那些有流觞身影的点点滴滴。那时候,流觞刚刚出世,我还小,只是个孩子,只是隐约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王和母后,我又多了一个亲人,只是我那时不会想到,流觞会是我现在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我更不会料想到,如今我这唯一的亲人,身受重伤,性命堪忧,不知能否逃过此劫。那时候,流觞只是个孩子,喜欢跟在我的身后,一遍一遍的喊我哥哥,我总是嫌他烦,不去理会他,只是那时我不会料想到,流觞后来为了我,付出了那么多,如今,又甘愿为我,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一点一滴的悉数着过往,小心翼翼的翻开那已泛黄的记忆的籍卷,那回忆似三月的细雨,点点滴滴,滂滂沱沱,淋湿了来时留下的足迹,淋湿了那段过往,淋湿了流年往事。我一个人空守着那被淋得凌乱不堪、残缺不全的记忆,默默地祈祷着,希望流觞不要有什么事。若是流觞的性命有个差池,我真不知道,我会不会疯掉。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的思绪走远,走远又回来。月亮依旧是焦躁的表情。邢风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坐着。竹楼内室的门,依旧是紧紧地关着。我的心也依旧是紧紧地纠结着。
那些焦急的等待,终于有了结局。当内室的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所有的等待都已结束。山药姑娘从房间里走出来,额头上还有点点汗珠,看样子是有些累坏了。
“他醒过来了。他找云渊。”山药姑娘的声音带着几分疲倦。
听完山药姑娘的话,我的心无比的兴奋,是天随人愿,是好人终有好报,是上天对我的眷顾,流觞醒过来了,他已经坚强的醒了过来。我朝山药姑娘点了点头,要往内室里走,我有些迫不及待。
“哎……”山药姑娘叫住了我,“你就是那个涅槃的王云渊?”
我稍稍一停,转头向山药姑娘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快步走向了内室。
流觞躺在床上,脸色疲倦,是是经历过生死劫难之后,劫后余生的那种疲倦。我看到流觞醒了过来,心里那块重重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快步走上前。
流觞看到我过来,试图要起身,被我制止住,经历过这场劫难后,他的身体一定是很虚弱的。
“弟,感觉怎么样。”我努力遏制住那百感交集的情绪,平静的问道,我的声音极轻,生怕会吵到流觞。
“哥,我没有事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尽管流觞伤未痊愈声音极单薄,但那单薄的声音里却透着刚强。或许是这些年他一个人孤身在外学会的吧,毕竟在外面,远离亲人,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他一个人去面对,受什么困难、有什么痛楚都是他一个人去承担。
看到流觞佯装没事,心里便又是一阵愧疚,我知道他是怕我担心,怎么会没事,那带毒的匕首深深地刺进了胸膛,会没有事吗,会不痛吗?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不敢再说什么,我怕我再说眼泪会不受控制,情不自禁的流下来,我怕我再说哽咽的声音会让流觞的心里难受。
我就这样看着流觞,紧紧的注视着他我怕稍有不慎失去这个对我无比好的最亲最近的人。我伸出手,心疼的把流觞那凌乱的发丝整理开,心中又泛出几丝心疼的涟漪。
“哥,让我先帮你涅盘夺回来好吗?清影姐姐她不愿意回来,你就先不要去找她了。”这大概就是流觞急着见我的的原因吧,他要帮我把涅盘拿回来,他永远是在为我着想,不管在什么时候。
“好好……”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我努力的克制住情绪,“不过要等到你伤势痊愈之后,到时候哥哥和你一起,吧父王给我们的江山夺回来。”
“我没事,哥,真的,我很快就会好的。”留上在一次试图从床上做起来,被我制止住。
“不管有事没事,都要等到把伤养好,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我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我知道流觞从小到大,一直是最听我的话的。
流觞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我知道他很清楚自己的伤势。
“好了流觞,我的弟弟,好好的养伤,不要让哥哥为你担心好吗?”看到流觞的样子,我知道他是不情愿待着养伤上的。
流觞抬起头,用那双雪白的饱含泪水的眸子凝视着我,我知道他是被我的话语感动了,这么多年孤身在外,能有几个人真心的关心过他,况且现在她重伤在身,最需要别人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