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伊的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黑影如箭一般,嗖的冲向妖伊——是刑风。妖伊来不及躲闪,刑风的落痕已经指在妖伊的脖颈,似乎妖伊再动半分就要丧命。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没有人看到刑风是如何出招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刑风那修长的落痕已经紧逼妖伊的脖颈。-
妖伊瞪大的双眼诉说着内心无比的恐慌,和那份不可思议。-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妖伊嘴里默念着,透露出难以置信。-
“哼,怎么样,妖伊,你怎么也想不到刑风这一个暗族的幽灵剑客会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把技能施展的这么好吧……”这次轮到月亮的话带着鄙夷、不屑。-
“怎么会这样,告诉我,怎么会这样!”妖伊的话颤抖着,仿佛就要疯狂了一般,因为这一切太意外了,不只是妖伊,还有现在一边紧紧盯着刑风的落痕的冰严,还有在场的所有人。-
“你没有机会知道了。”刑风的话冷酷,可他的剑更加冷酷,只是那么一瞬间,妖伊便倒在刑风的剑下。这就是幽灵剑客的无情和冷血,不会容得对手多说一句话。-
“放箭!放箭!”从惊恐中醒过来的冰严用他那带着几分恐惧、几分惊异的声音喊着。-
那些弓箭手也在冰严的喊声中从刚才那不可思议的一幕中苏醒过来……-
于是,千万支箭便朝我、朝流殇、朝月亮、朝刑风射来,一轮未歇,一波又起,流殇手中的流霜白色的身影在空中飞舞着,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随之,一支支箭羽也在我面前被击落。同样,随着刑风落痕的舞动,那些白色的弓箭被击落一地,月亮金黄色的身影迅速的躲闪着,一支支箭与她擦身而过,然后变成粉末,四处飘散。-
我没有动,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我的紫黑色王者之气根本施展不出来,但我知道,流觞会帮我把所有的事情解决。那些箭,一支一支在我眼前被斩做两半,然后一半一半掉落,知道月亮的身影出现在冰严的身后,那金黄色的长绫紧紧地扣在冰严的后背。
“叫他们住手。”月亮的话不容置否。
或许,所有人面对死亡都是畏惧的吧,在月亮的话下,冰严选择了妥协。
当所有的一切停息,雪地上除了那些残箭能说明刚才发生过的一切之外,似乎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所有的一切归于平静,只剩下我和清影对立着、对视着。
“清影,你确定不跟我走吗?”我的声音很轻、很淡,在凛冽的寒风中摇摇欲坠,仿佛风一吹就散了,散的无影无踪。我知道我没有说这句话的必要,因为清影刚才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了我,她不会和我回去的,可我却仍是不死心、也不甘心,鼓起勇气抱着那一点点的希望,说出了那没有半丝底气的话语。
“原谅我,王,我不能跟你回去。”也许是刚才经历过生死劫难的缘故,清影的话已经没有那么冰冷。我知道,其实清影一直有一颗火热的心,只是她把自己真实的感情藏得太深、太深,让所有人都无法轻易碰触到她的内心,她的那颗极其脆弱、也极易怕受到伤害的内心,这大概于她从小与亲人分离的缘故有关吧,尽管父王对她特别好,可那终究不是她的家。只是我了解清影,太了解她,我才无比的想给她温暖,给她爱。因为她是那么让人怜惜,让我想要把所有的爱都倾注于她一个人身上。
“王,”不知是什么时候月亮已经站在我的身后,“我们走吧,这个地方已经很不安全了。”
我回头看了月亮一眼,的确,月亮说得对,我们把妖伊和冰严杀了,愕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行踪已经暴露,天韵城是不能再逗留了,而且,只要是在愕恟的地域,随时都会有危险,况且,流觞又因为我受了伤,所以我们必须需马上离开这里。
我凝视着清影:“等我回来。”
清影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透着几分难以用语言解读的东西。我只是又看了清影一眼,然后转身,随着月亮,远离那个我最爱的人。我迈着凝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却不敢回头,因为我怕,我怕回过头看到清影的样子,我的脚步就再也迈不动;我怕回过头看到清影的样子,我会抑制不住那眼泪,那眼泪会夺眶而出;我怕回过头看到的是清影冷漠的表情,那样我会心痛;我更怕回过头看到的是清影无助的样子,那样我怎么会忍心离开。
我回到客栈的时候,邢风正在为流觞疗伤。是最后,冰严将那枚冰刀掷向我的时候,那一幕,谁都不曾想得到,冰严在月亮的逼迫下停止了对我们的进攻,大家都以为冰严不过是个贪慕名利贪生怕死之辈,可谁曾想,他最后会全然不顾生死,把那柄尖锐的冰刀狠狠的投向我,我不曾反应过来,只是当流觞在我面前捂着胸口单膝跪地的时候,只是当月亮怒喝一声,冰严便倒在月亮面前的时候,我才清楚刚才放生的一切。
我跑到流觞的身边,看着流觞我这胸口的手边不断涌出的白色血液,我的心,已经被那把冰刀深深地刺穿。我蹲下身来紧紧地抱着流觞,想要说些什么,却终于是哽咽的说不出一个字。
流觞微笑着对我说:“哥,我没有事的,不用担心我。”说话间,他试图站起来,但只是站到一半,却又不得不再次单膝跪在我的面前,我知道,一定是痛,是那穿心的痛,让流觞无法站起身来。
邢风向那些弓箭手怒喝,要他们离开。我知道邢风是不愿意多杀人的,尽管杀掉那些弓箭手对他来说易如反掌。那些弓箭手在邢风的怒喝下,抬着冰严和妖伊的尸体退去。月亮和邢风从我怀里搀走流觞。于是雪地里就只上了我和清影。我知道他们的用意。
“流觞怎么样了?”我的声音极轻,一来我怕吵到流觞,二来我对流觞的愧疚之情深深的积攒在胸口,让我发不出声音。
“匕首有毒。”邢风的声音很平静,但却似惊涛骇浪一般向我涌来,我一时竟不知所措。有毒,这意味着什么,我已经欠流觞的太多了,作为哥哥,我不但没有给他保护,给他温暖暖,没有做到一个哥哥应尽的责任,反而却让他为我承受了那么多他不该承受的,如今却又要他替我承受这带毒冰刀之痛,我良心何安!深深的自责,深深地愧疚占据了我的心,让我的喘息都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