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家族的一对表兄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谈婚论嫁男才女貌,眼看着便要月老牵线成就一对鸳鸯,却因本宫的一坛酒,二人反目断了姻缘。若干年后的今日,宋表妹已身怀六甲,叛出家门私自奔到叶表哥出家的乌龙寺。所谓捉奸拿双,如今京兆府一下子拿了仨,那未出生的孩子便是铁证如山的人证物证,二人却拒不承认是一家子。
公堂之上,宋氏父母见“奸夫”竟是多年前舍弃自家闺女灰溜溜出了家的侄子,一时间气血冲顶晕过去了一个。
然而无论京兆尹王大人如何软硬兼施,住持叶知秋昂首挺胸表示自己从始至终都是清白的,收留表妹是因见表妹有家不能归,所以不计前嫌将她安顿在了乌龙寺。宋小怜也十分配合地拒不供认奸夫。王庸无法,只得将二人看押了先,定了个败坏风气私自制造黑户口的罪。
本宫旁听完了堂审,暗自叹息。叶知秋被押下去时,又瞪了我一眼,说话似有磨牙声:“难怪我爹说我们八字相克,让我尽量远着你,我以为出家就已经逃得够远,还是低估了你。”
我神伤不已,难道自己真有克夫命?指定谁为驸马,谁就要发生意外。我深感惆怅且不安地望了一眼何解忧,嘱咐道:“办完公回公主府,路上注意着点,防车防马防寡妇。”
他嘴角一勾,“我会的。”
我放心地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对了,路上别过河,水沟也别过。”
他眼角一弯,“我会的。”
我放心了,迈步出了大堂。忽然又折回去,确认一下:“藏娇阁?今晚?”
他眉梢眼角蕴着深意的笑,“对。记着把不相干的人都遣走,方圆百丈以内。”
我满脸通红地应了一声,赶紧遁了。
回府后,我让高唐熬了一碗止鼻血的药汤预备着。
高唐举目四顾,“公主又抢了谁?”
我咳嗽一声,正经道:“别胡说!本宫是那种人么?再说本宫即将成亲,提前跟驸马洞房也没什么不可。”
高唐悚然一惊,“提前洞房?”
“瞧你这种没见识的。”我牵着衣角,在椅子上端庄地坐了。
“简相知道么?”
我顿了顿,“要他知道做什么?本宫这种私房事,怎么好让日理万机的宰相大人知道。”
高唐神态纠结,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疾步过来小声道:“公主,这些年,臣都看在眼里,您对简相的执着难道只是因为得不到才愈发要?如今何解忧出现,您便移情别恋了?您当真能坦然洞房?”
我摸摸自己的脸,“高唐,你说本宫老了么?算了,别说了,你肯定不会说实话。”
晚间,沐浴更衣后,我在批朱阁心不在焉地看奏折,一旁的更漏疑似坏掉了,漏得格外慢,最后要了三个更漏放一起盯着才放心。
终于终于,藏娇阁的小太监过来传话:“公主,何公子有请。”
我抛了奏折,离案起身,差点踩着裙子跌倒,忙镇定下来,“大惊小怪什么?还有,要叫驸马!”
小太监唯唯诺诺,连连称是。
夏夜月如钩,本宫却无心欣赏,径直上了藏娇阁。果然四周寂静,只有楼外荷塘里一片蛙声。金碧辉煌的藏娇阁,夜里灯火下,有一种奢靡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