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法有利有弊,如今弊大于利,你们依旧倒行逆施,罔顾黎民,又是何道理?”洛姜不屈不挠,显是有备而来,“来人,将本宫从大长公主府批朱阁收集来的奏折带上来,各位大人看看姑姑压下了多少地方民情,各州各府,多少怨声载道!半年前的折子都积压在此,姑姑视而不见,不予批示!”
大殿一角,五箧的奏章被搬到了中央。洛姜走下台阶,随手抄起一份折子,展开示众。
“缘何?正因这些全是弹劾正二品宰相简拾遗的民情!”
满朝哗然。
我倚着檀木椅,撑额,看来没将批朱阁换上九铜密锁是个极大的失误。
洛姜咬唇看向简拾遗,简拾遗扫了一眼那满满五箧的奏章,面上十分平静。洛姜等了一阵,不见他辩驳,便咬咬牙,续道:“简拾遗从前身兼大长公主教导太傅,一早便向她灌输变法思想。先帝弥留之际,只有简拾遗侍奉跟前,为推行变法,矫诏重姒为监国公主,从此这二人便一手遮天,狼狈为奸……”
听得我太阳穴一突一突,偶感晕眩。
“若非简拾遗为相,变法不至于至今日,州县刺史身在地方,深感其弊端,上奏弹劾,却都为大长公主滞留不发,源源不断的奏折如同泥牛入海,溅不起一丝波涛。吏治腐败根源何在?首当其冲便是监国公主与其太傅独揽大权,无视民间疾苦!今日唯有废相以清君侧,振朝纲!”洛姜甩下手中奏折,幽幽怨怨看一眼简拾遗。
殿中又静了,无人敢附和。
简拾遗纹丝不动。
三朝老臣漆雕白抖着嗓子大声道:“襄城公主无权过问政事,更无权主掌宰相任免……”
“那朕可以么?”含元殿外,洛陵一身小龙袍,背着手踱步进来。
漆雕白仰天一叹,同文武百官一齐叩拜于地,“吾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