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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万事不经细思量

国庆假期结束回来,班上同学谈论最热烈的有两件事

一件是神舟六号飞船的上天。还有一件就是关于2008年奥运会吉祥物的讨论。公布时间大概是在11月11号,但也完全抵挡不住人们对这件事的讨论。记得后来有位同学穿了件印有吉祥物图案的白色T恤,引来众多羡慕的眼光。憨态可掬的福娃,各自有着自己明显的特征,的确很是醒目。

虽然当时奥运会的第时候方子明没看上多少比赛,但毕竟是国家第一次承办这样大型的体育赛事,别的不说,宣传工作绝对出色,吃饭时村里的广播把《北京欢迎你》和《我和你》放了不知多少遍,连七十多的老头老太都能随口来个几句。刘欢和SarahBrightman的合唱真的是彻底火了,人与歌曲相互借势,真正红遍了大江南北。毕竟是开幕式的主题曲,质量也确实高。

方子明印象最深刻的是憨态可掬的代表大熊猫的吉祥物“晶晶”,对这种充满萌属性的生物,方子明确实不太具有多么强的抵抗力。还有就是中国合计拿了100枚奖牌,并且获得51枚金牌位列第一好成绩,作为一个中国人,方子明感到相当自豪。还有就是令人惋惜的一件事情就是刘翔了。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前,刘翔曾经是全中国引以为豪的全名偶像。去年的雅典奥运会,在110米跨栏项目中,以12。91秒的成绩平世界纪录打破奥运纪录拿下冠军。可现在大家还不知道,在明后年的辉煌过后,刘翔就开始被伤病所困扰,在他职业生涯的中期开始,人们就开始看到他受伤、弃赛、复出、又受伤然后手术,辉煌渐成无奈。再伟大的运动员也逃不过伤病退役的魔咒,刘翔亦然。

要说谁是运动员最大的敌人,答案绝对不是他强劲有力的对手或是运动员它自身,应该是运动员所受到的伤病的折磨。

更快、更高、更强,一百多年前顾拜旦先生将这句话定为奥林匹克格言的时候,恐怕不会想到若干年后的今天会有很多运动员希望再加上一条,更健康,也许不久前他们还是媒体争相报道的体育明星,是深受对手尊敬和恐惧的场上霸主,但当伤痛来袭,他们的身体状况也许还不如普通人,运动员的伤痛也在提醒着人们,他们不是超人,他们也会倒下,但是由于竞争的残酷,为了向更高水平冲刺,很多运动员不得不在透支身体的情况下坚持训练。

射击运动讲究静,无论是训练和比赛,射击选手只有两种姿势——站立射击和卧射,由于长期保持这样的姿势,射击选手的腰部或颈椎都多少会有劳损的问题。

网球被称为小球类运动中的马拉松,选手要在场地上来回奔跑,再加上经常急停急转,这些运动都会使人体的腿部关节,尤其是膝盖处承受巨大的压力,同时网球运动在击球时讲究球的高度和速度,而甩腕则是选手击球时经常使用的动作,长期而反复的甩腕会使手腕部位承受巨大的压力,容易引起腱鞘炎的发生。

体操运动既需要高超的技巧,又需要强大的体力,因此在这个项目上的运动伤害范围会涉及到人体的脖子、肩部、腿、踝、腰、胯等,相比韧带和肌肉的劳损,骨折对运动员的伤害更大,有时甚至是致命的。

对许多运动员来说获得参加奥运会的机会可谓弥足珍贵,获得奖牌更是对自己多年运动生涯的肯定,但是当成绩与健康发生冲突,我们该如何抉择,是要更快、更高、更强还是要健康?怎样才能更好的享受奥林匹克带给我们的快乐呢?

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更快、更高、更强与要健康已经是演化成了一种不可调和的矛盾,这是在竞技体育中难以避免的,也就是职业化体育当中,更快、更高、更强毕竟意味着更大的运动量和更大的训练量、更高的要求,它在几乎超出人体极限的情况下,一定会给人类造成一些意外的损伤,我们说的运动损伤。不过对此身为普通人的方子明也并没有太好的办法,惋惜之余,也就只能默默祝福了。

最后一件最让人牵肠挂肚的事,当然就是上次的考试成绩了。虽然所有的结果已经不可能改变,但终究还是希望起码不会太差,不然难以交待啊。自己丢脸是小事,但如果让家长丢脸,那后果就比较严重了。

其实正在讨论考试成绩的不止学生,六年级三门主课的任课老师以及三位班主任也在交谈同样的话题,而从昨天各科成绩出来,他们就开始讨论了,从班级整体水平逐渐说到个别学生的表现,无论进步或退步,终归有个原因。先是各科成绩排名,然后是总分排名,再班级的,最后是在整个年级的。电脑普及还没有后世那么广泛,绝大部分的数值计算还是靠手工劳动,百多人排下来,眼前全是阿拉伯数字在打转!如果老师知道自己花一整天得到的成果将来只需十来分钟就能解决,一定会很有感情地学艾敬呼唤:电脑时代,快点儿到来吧!

虽然学生的成绩普遍较低,老师们则不怎么担心,本就特地提高了难度,好让他们早些从“往日辉煌”的美梦中清醒。所以大家也都有心理准备。不过也有让人意外的,特别好与特别差的都有,对班级平均分的排名影响比较大。

三位班主任中,张斌是笑得最灿烂的。没想到自己带的班在年级排前五的有两个,排进前十的有五个,占了整整一半!除了数学的平均分稍比一班低了一分多,其他的班级排名都给他拔了头筹,不乐才怪了。

尤其是方子明,张斌虽有预料成绩应该不会差,但那小子居然不动声色地包揽了所有的第一名!综合了众人对方子明的看法,大家的说辞很一致,都说他平时上课认真听讲的时候不多,老拿本书挡着就以为没人看见,一个人不知道在忙些啥。作业倒是完成得很好,字也端正漂亮,但勤奋是绝对算不上的,都没见做过课外习题……大家说来说去,其实也就一个意思,不是绝顶聪明,就是藏有猫腻。

“怀疑学生是不好,但去年期末时才十几名,不差,但也算不上拔尖吧。这次试题难度大还考得这么好,居然连语文都能考满分……”三班的班主任是教思想政治课的茅老师,由于不怎么打扮,三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一副老气。她还有个身份是学校的教导处副主任,以细致严谨著称。

“茅主任,你讲这话,是在说我连分数都不会打吗?”教方子明语文的郭辰玉老师年轻不美貌,鼻梁上架着一副重量级的大黑框眼镜,比《功夫》里的包租婆还严重的大龅牙,身材不高,而且胖,这形象在整个学校教师队伍中显得很另类。不过声音悦耳清脆,讲课水平也高,据说在全县语文教育圈里还小有名声。

这次语文考试的作文题是惯常的命题作文《记忆深刻的一件事》,方子明写的是暑假里一次做晚饭的经过,虽然并没有多华丽的辞藻,但生动有趣的描述让人犹如亲见,而字里行间弥漫的对父母的感恩,更是如同道道暖流进驻心田,不为拮据生活所苦,不为他人冷淡自卑,安乐祥和的一家人,永远对生活满怀希望。从那淡淡的文字,郭辰玉觉得自己触摸到了一颗纯美的赤子之心。她还记得文章的结尾:“我坐在门槛上,在蛙虫的鸣声里静静等着。日光灯在我眼前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直直地伸向远方。似乎有种魔力的指引,让我隐约可以看见两个骑车的身影,踩星踏月般归来。等他们回来肯定又得怪我不先吃饭饿坏了肚子,而我也会甜甜笑着对他们说:‘和爸爸妈妈一起吃更香!’”

老实说,郭辰玉当老师这么多年,批改了不知道千百的学生作文,可还从来没想到会有被感动到流泪却不自知的一天!还以为前两次的课堂作文方子明写得已经够好了,谁知他的考试作文竟然更加精彩,情深意美,字字动人!抚平起伏的情绪,郭辰玉郑重地为它打了满分。那也是从她手中出现的第一篇满分作文。

所以,听到竟然有人对此表示怀疑,郭辰玉怒了,甚至觉得是侮辱,对一种美好真挚感情的侮辱!于是她愤然打断了茅主任的话,冲动也罢,反正她就是觉得值。

“这个,这……我是想说作文拿满分很难,这也没什么啊,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茅主任觉得很诧异,自己也没说她怎么样,至于吗?

郭辰玉看到大家带有疑惑的表情,镇定了下情绪,很认真地说:“抱歉我说话冲了点。不过,如果说对方子明的作文评分的话,我坚持给它满分。甚至我都认为再加它十分也不为过!说出来也不怕大家笑话,文章写的只是很小很平常的一件事,但我批改的时候被感动哭了。”说出来的确有些不好意思,爽落的郭辰玉也脸红了。

“呵呵,看来方子明写了篇佳作呢,要让郭老师看得流眼泪可不容易,等会儿我也要看看那小子都写些什么。”张斌眼见一场莫名风波总算平息,暗暗舒了口气,毕竟是为了自己班上的学生,总归不好。

郭辰玉瞥了张斌一眼,轻笑着说:“算了吧你,你一个学理工科的,能看懂什么呀。”

张斌干咳了几下,掩饰小小的尴尬。郭老师的一张嘴,利索得紧呐。

“郭老师对咱学理的看来有偏见,怎么说我以前大学时也参加过文学社呢。”一旁教数学的也嚷嚷起来,嬉笑着抗议。

“得,又是我的错。茅姐啊,看看他们几个尽欺负我柔弱小女子,你也得好好管管了。”郭辰玉摆出一副“很受伤”的哀怨模样,看得茅主任几人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后来郭辰玉还真找出了方子明的考卷,让大家传阅了一番。最后德高望重的茅主任做出总结说:“虽然没有仔细品味,但文章写得确实不错。小郭,我就不道歉了啊……这样说来,方子明同学绝对是个很好的苗子,张老师你也要对他多关心一点,让他注意不要骄傲自满。”

如果方子明知道,因为他的考试成绩引起了激烈争论,并将带给他更多“虎视眈眈”的目光,心里一定感觉非常的不爽。当初考试的时候也想过要不要故意做错几道,可是看看题目又作罢了。不是说会比较难吗,都是很简单最基础的题目,错哪条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可是,当第一堂课数学老师报着成绩发下试卷,方子明听到一个个90以下的分数,发现自己这次怕是杯具了……

语文课上,郭辰玉强劲有力的表扬更让他如坐针毡……

英语课了,方子明差点没选择尿遁,班长王月居然也没超过95分……

“兄弟,太猛了吧,全部满分,连作文都满分!我实在太太太崇拜你了!”等到三门成绩都公布,袁洪兵对同桌的景仰早过了泛滥的地步。方子明的成绩对他的冲击是所有人中最巨大的!同桌一个月来,袁洪兵最是清楚他是什么样的表现了,本还猜测哪怕他狡猾鬼祟地在家里再用功,毕竟课上不仔细听讲,考试成绩不可能很好的。甚至认为他太过放松了学习,自己还曾经好心地提醒呢。实在让人惊骇啊,轻轻松松就能考第一名,还比年级第二的王月多了整整25分,难道他是个天才?!

“原来是天才呀!”袁洪兵得出这个惊人的结论,顿时激动得浑身都颤抖起来。

“尽瞎说了,我只是凑巧在课外习题上做过那些题,运气好罢了。”方子明连忙找了个还算说得通的理由,心里想着:还天才呢,不过老蠢材而已,白活了几十年,连韬光养晦的道理都忘了。

袁洪兵撇撇嘴,鄙夷地看看他。“骗鬼呢,你有做过课外习题吗?你书包里有一本课外习题吗?”

方子明被说得老脸一红,坏菜了啊,都没注意在他面前漏多少底了,这毛躁小子啥时候大变身了,猴精猴精的。方子明一时也找不到好理由,只好觍着脸继续往下说了。

“我在家里做的,你又看不到。”说着说着,竟然不由地声音都小了下来。说谎心虚啊!

“才不信呢!”袁洪兵根本无视同桌的说辞,太牵强了,谁信谁傻!

“我也不信!”“马尾巴”女生也加入进来,一脸严肃地道出她的理由:“别说作文也是你以前看来的!”

看到前面两位女生外加同桌都牢牢盯着自己,方子明愣是老皮老脸地坚持说:“还真被你猜中了呢,嘿嘿嘿。”

方子明想着既然起了个错误的开头,那就索性一路错下去吧,兴许到达极限还能否极泰来……这态度,这想法,够强人!

这下反倒把袁洪兵三人给说愣住了。真以为是骗骗三岁小娃娃,这么不现实的理由都能说得如此感觉良好的样子?这种感觉,用将来的时髦语表达,就是被雷得不轻呐。

“都什么呀,藏着掖着的,不说算了!”女生不快地转回身,留下一晃晃的马尾巴以示愤慨。

“嘿,和我说说吧,就和我说好了,一定不告诉别人。我都听说了,郭老师都被你弄哭了。”袁洪兵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他的脑袋凑得有够近的,把方子明面前的课桌都占去了一半。不过这说法……

方子明冲他无声地傻傻笑着,他牢记自己正扮演的撞大运的傻小子角色,相当的尽职。心里还默念着:一傻倾人城,二傻倾人国……任谁说去吧,他强由他强,清风抚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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