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论道,泰山封禅。
“再过几天就到了华山论道的正经日子了,到时候肯定热闹的不得了。也不知这天下名士都是何等人样?”东方夕抬头看了看二月里温暖的阳光,眯着眼想着。
东方夕在这华山上,已住了七年有余。虽然师父师娘百般照顾,又有莹儿一起玩耍。可心里总想着去见见外面的世界。师父师娘每日里教完功课,便去做自己的事了。只剩下东方夕和莹儿两个人干瞪眼。
七年来,虽然四个人一块生活,却冷清的很。难得最近有一次热闹可看,东方夕心里可乐坏了,只盼着人来的越多越好。东方夕不记得十一岁以前的事情,只有这七年来在华山上的生活是记得的。第一次知道自己失去了十一岁之前的记忆的时候,东方夕绞尽脑汁的去想,却什么也想不到。后来只好作罢。在华山上的七年,记得最多的便是莹儿。
东方夕看着眼中熟悉的院落,不知不觉便出了神。想着第一眼看到莹儿,还是那个小小女孩。拜在师父门下,却跟着莹儿学这学那。被莹儿逼着叫师姐,因为晚上害怕偷偷爬到莹儿床上。嘿嘿,想着想着就傻笑了起来。
冷不防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夕哥哥,你想什么呢?还傻笑?”“咦,脸还红了?”
东方夕见是莹儿,不自觉便红了脸。又被莹儿说破,更加不好意思了。看莹儿笑吟吟地站在那,只好说道:“能想什么啊?莹儿,你不是跟着师娘一块呢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莹儿笑道:“这么大人了还脸红,不羞?嘻嘻,走吧,师父叫你呢。说今天来的客人多,叫你去见见长辈们。”
“嗯,莹儿,你也一块去吗?”说着便向客厅走去。
“叫师姐,今天来的长辈多,辈分不能乱,嘿嘿。”
“莹儿...”
“师姐。”
东方夕只好无奈道:“额,莹儿师姐,走吧。”
“恩,师弟,你去前厅吧,师姐我就不去了。嘻嘻。”说着便撇了他,往左边院子里去了。
东方夕到了前厅,向师父告了安,问道:“师父,您叫弟子?”
南华老仙端坐主位,听东方夕问,睁开眼道:“恩,今天来的人应该不少,叫你来认认人。你自己找个位子坐了吧。有客人来了要站起来。”说完便阖眼假寐。
东方夕答了个“是”,便随便拣个位子坐着。坐了好一会,也不见人来。在师父面前虽然不拘束,可这么干等着总觉着别扭,便也学师父的样子合上眼。可不知想什么好,一会想想这,一会想想那,朦朦胧胧都快要睡着了。
这时听到一声干咳,东方夕睁开眼,只听师父说道:“夕儿,随我出去迎接客人。”东方夕慌忙起身,跟在师父身后,便闻到一股奇香,又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咯咯,哟,几年不见,这玉女峰都换主人了?”
东方夕定眼看去,只见一位道姑随风摇摆而来,离得近了只见她双目似水如电,嘴唇红润欲滴,说话之间更有阵阵奇香。一身月白道袍,身段窈窕,体格风骚。正是:七分媚骨三分清,一语一笑一娉婷。
东方夕正看的痴了:世上怎有这般人物?南华老仙说道:“清雅真人,多年不见,怎的还是这般话上不饶人?来,屋里坐。”又对东方夕说道:“夕儿,去给清雅真人看茶。”
东方夕去端了茶来,只见南华老仙和清雅真人已分主客位坐定。东方夕端茶近前道:“真人,请用茶。”
清雅真人接了茶道:“唉哟,老仙几时收了这么个好徒弟?”
南华老仙接了东方夕递来的茶,放在桌上,呵呵笑道:“这是小徒东方夕,前些年收的。夕儿,还不去见过真人?真人和你师娘情同姐妹,你就套个近乎,叫她师叔吧。”
东方夕只好放下茶盘,走到清雅真人面前再拜道:“见过师叔,师叔万福。”
清雅真人扶起东方夕,拉到跟前看了又看,咯咯笑道:“好个少年,怎学人家叫师叔?把我都给叫老了。”说着从腰间摘下一枚玉佩,塞到东方夕手中笑道:“这枚玉佩权当留个纪念,可要好好保管哦,咯咯。”
东方夕离她近了,那股奇香越发浓了,直往鼻子里钻。一双手又被她握着,更是局促的面上通红。见她给了玉佩,慌忙拜道:“谢谢师叔。”趁机抽开手,离得远些。
却听南华老仙道:“清雅跟师妹该有许多年没见了吧?正好师妹在后院。夕儿,你带真人去寻你师娘。”
东方夕只好硬着头皮道:“是,师父。师叔,这边请。”说完便在前面引路。
东方夕不敢看她,只顾在前闷头走。过了走廊,却听不到后面动静,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一下,却见清雅真人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东方夕脸上一红,只好回到清雅真人跟前,道:“师,师叔,你怎么不走?”
清雅真人笑道:“嘿嘿,我吓人吗?你怕我呀?”
东方夕慌忙道:“弟子不敢。师叔很好看,不吓人。”
“那我哪里最好看呀?别害怕,慢慢说。”
东方夕抬头看了一眼,又慌忙低头道:“师叔,哪、哪里都好看。”
“咯咯。别一口一个师叔的,多别扭啊。来,叫声姐姐听听。”
东方夕抹了把汗,道:“弟子不敢。”
“嘿嘿,叫你叫,你就叫嘛。是不是闲姐姐老,不好看啊?”
“不,不是。姐姐不老,很好看。”说完,东方夕就呆了。抬头看清雅真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东方夕局促过了,反而镇定,道:“师叔,您别捉弄弟子了。弟子啥都听你的。”
清雅真人坏笑道:“恩,这才乖嘛。来,叫声姐姐听听。”听着倒真有几分姐姐的摸样。
东方夕只好红了脸道:“姐姐。”又抬头看清雅真人眼波流转,媚中带俏。不觉着那份拘束早没了,倒多了几分亲近。跟着也笑道:“姐姐就知道欺负我。”
清雅真人道:“小屁孩,得了便宜还卖乖。好了,看在你叫我一声姐姐的份上,我这还有件礼物送与你。”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本黄皮书来递于东方夕。
东方夕接过书本,虽然泛黄倒也不是很旧,封面上却一个字都没有。东方夕正想翻开看看是本什么书,却听清雅真人笑道:“傻弟弟,这么猴急的就看,你师父叫你做什么来?”
东方夕听罢,把书揣在怀里,引着清雅真人往后院而来。路上只说些外面的风光,听得东方夕满心向往。
到得后院,玉女真人便带着莹儿迎了出来,姐妹相见,欣喜万分,拉着手互诉别情。莹儿在旁边只是抿着嘴笑,好容易说完了一段子话。清雅真人看着莹儿,惊道:“咦,这是小莹儿吧。几年没见,出落的这般倾国倾城。”
莹儿道了个福,道:“师叔莫笑话弟子,莹儿这厢有礼了。”
清雅真人扶起莹儿,笑道:“快起来,师叔又不是外人,不必多礼。几年不见了,做师叔的也送你件礼物。”说着拿出一把匕首递给莹儿道:“留着以后防身,你这么漂亮,到哪里都不安全。”说着还瞟了东方夕一眼。
莹儿收了匕首道:“谢师叔。”
这时玉女仙子道:“在外面站了好大会了,我们屋里好好说话。莹儿你去拿些茶水,夕儿还回前面去吧。”说完也不管他俩,拉着清雅真人一边说着进屋了。
这边东方夕走到莹儿跟前央道:“莹儿,给我看看那匕首。”
莹儿却嗔道:“说了多少遍了,叫师姐。来,师弟,给师姐看看师叔送你什么礼物。”说着便不由分说地去拿了东方夕带着的玉佩来看。只见那玉佩,似园非园,似方非方,晶莹剔透,上面雕着一条盘龙。一边摸着看了,一边说道:“师叔也真是的,把杀人的东西送给我个女孩,把佩戴的东西送给你个男孩。”说完,又将那把匕首递给东方夕,东方夕接到手里,拔了出鞘,只见上面寒光阵阵,好似一面明镜,看着都甚是锋利。东方夕也道:“是啊,你要这匕首做什么,以后我保护着你,谁敢欺负你?”说完归刀入鞘还于莹儿,莹儿接了道:“说不定师叔送我这个就是为了对付你的。”刚说完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遂道:“我去看茶去了,你快去前面去吧。”东方夕只好点头称是,回了前面。
东方夕回到前院,老远就听到客厅里哈哈大笑声传来,东方夕从没见过师父这样畅怀,不禁有些好奇。于是到伙房特地端了两杯茶,来到客厅,进了客厅只见南华老仙和一老者在聊着。看那老者白眉飘扬,神态祥和,说话却如洪钟一般。这时只听他说道:“我虽能惩治了他,却救不得这许多百姓。哎......”
南华老仙却道:“老弟啊,你也不必烦恼,英雄逢乱世出。我们能帮些是些吧。”又指着东方夕道:“这是我前些年收的徒儿东方夕。夕儿,来拜见你于吉师叔。”
东方夕只好放了托盘,走到于吉跟前拜道:“东方夕拜见师叔。”东方夕也曾听师父说起过于吉,还以为与师父一般呢,没想到竟然比师父还老些。
于吉扶起东方夕上下打量,对南华老仙道:“怪不得你这般快活,收了这么个徒儿,了了一半心愿了。根骨精奇,一表人才。哈哈,好徒弟啊。”
南华老仙笑道:“就知你会这样说。我的徒弟便是你的徒弟,有什么两样?”又对东方夕说道:“夕儿,他收你做徒弟便罢,若不收你,你也要待他如师父一般。切记。”
东方夕耳朵被于吉震的厉害,听师父这般说,再拜道:“徒儿拜见二师父。”东方夕只知师父便是师父,也不知以师事之,张口就喊了师父。却喊得两位师父又是一阵大笑。
笑完于吉说道:“我可不敢抢你的好徒弟。”又对东方夕道:“夕儿,来,师叔不曾备了什么厚礼,这副金丝软甲我也用不到,就充算个礼物吧。”说着便拿了包袱取出一个箱子递于东方夕。
南华老仙却拦道:“这可使不得。给他这么贵重的东西做什么?小孩子,给个东西图个喜庆就好了。”
于吉却道:“我留着也是无用,送于他,也是一点心意。或许以后有大用处。何必见外呢?”
南华老仙见于吉这般说,也不好再推辞,叫东方夕接了金丝甲,好生保管。
接着南华老仙和于吉又谈了会天下大势,什么天下大乱、豪杰并起。又说何进无能招惹董卓进京,而今朝政日非,眼见大汉气数将尽。听的东方夕昏昏欲睡,睡意朦胧间,听到南华老仙问道:“老弟,你可知人失去记忆了,如何能医得好?”听得东方夕浑身一震,精神抖擞地扬起耳朵。
于吉道:“问起这个做什么?人之脑精巧复杂,委实难究,我虽见过一些人失忆,能医好的却万中无一。”说的东方夕心里凉冰冰的。
南华老仙却道:“老弟,夕儿倒有这个病症,你给他看看。当年收他的时候,话都不会说,什么都不记得。他的年龄都是我根据他骨骼给算出的。”
于吉郑重道:“夕儿,来,师叔看看。”说着拉过东方夕,头上脚下的好一阵端详,又是把脉,又是询问了半响。方道:“若不是哥哥你说,谁能看出夕儿失忆?当真怪哉,无伤无痕,脉象正常。这个我也没甚办法。”又道:“他这不是好好的没什么吗?或许以后机缘巧合,还能记起来。没有记忆,如初生婴儿版,学东西也更快些。”
南华老仙“呵呵”笑道:“连老弟你都没办法,以后只能看机缘呢。”又对东方夕言道:“夕儿,你也别忧心,有了记忆更好,没有也没什么,你需眼往前看。”东方夕虽然失落,也只能点头称是。
这时于吉道:“在这客厅半响了。怕一会打扰你这主人迎接客人。”
南华老仙道:“也好。晚上你我再好好叙叙。夕儿你陪你于吉师叔去南峰去吧。”
东方夕躬身应诺,便带着于吉去那华山南峰太平观。路上于吉少不得要问些,年纪多少,学了什么书,练了什么武艺,又考问了几句。见东方夕逐一而答,条理清晰,甚是欣慰。便言道:“学问是小,实际才大。像那道学先生,纸上谈兵之人,有什么用处。要懂得学以致用。夕儿,你有什么志向?说与师叔听听。”
东方夕想了想,只好忐忑道:“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不想孝顺师父师娘还有师叔,保亲人一世平安。”
于吉笑道:“有这份孝心是好。可大好男儿,怎可拘于庭院?当仗三尺剑,除尽天下不平事,立百世功,尽得身前身后名。天下大乱,黎民遭殃,大丈夫当以天下为己任,除逆匡正,救万民于水火。”
于吉声如洪钟说的慷慨激昂,听得东方夕心潮澎湃,遂再拜道:“夕,愿往。”
于吉扶起东方夕,笑道:“好,好,好。来,师叔教你些你师父不会的东西。哎,对了,你师父传你《太平要术》了吗?”东方夕茫然答道:“太平要术?师父未曾提起。”于吉遂道:“噢,没什么。走吧。”
不说东方夕随于吉去了。且说南华老仙又迎到几拨人物,先是水镜先生领着诸葛亮徐庶来到,又有苍松真人带着鲁肃,还有玄真居士,又有大儒蔡邕等来到。南华老仙一一寒暄自不必说。
中饭由山下请来的厨子一一整治了。到晚上,南华老仙整治了好酒菜请了于吉,清雅真人来,共玉女仙子四个。使东方夕在旁把盏。四个人说些风土人情,别来故事,又说着天下大势,个个不胜唏嘘,又论到以后朝纲,不免忧心忡忡。吃喝了约一个时辰,清雅真人和玉女仙子便一同离席,南华老仙打发了东方夕回去,便和于吉时谈时饮。直到月上中空。
东方夕回到房里,哪里睡得着,便蹭到莹儿房里。只见莹儿正坐上圆桌前,右手支着下巴,看着烛火想着心事。烛火映得她脸上红红的,越发显得红润晶莹,配上婉约的眉,明亮的眼,真如九天仙女下凡尘。
东方夕看的痴了,却是莹儿看到他,问到:“怎么这么晚了还来?来了怎么还在门口站着?”
东方夕回过神来,脸有些烫,却不拘谨,一边走到圆桌找个凳子做下,一边笑道:“莹儿,你今天都得了些什么礼物儿,给我瞧瞧。”
莹儿却嗔道:“才不的,女孩儿家的东西哪能随便给人瞧的?”
东方夕涎着脸道:“我是你夕哥哥呀,瞧瞧又没什么。我的也给你看,好不好?”
“你叫声师姐,我高兴了就给你瞧。”
“我比你大,该叫你莹儿妹妹,怎么能叫师姐呢?”
“你连自己几岁都不记得,怎么比我大?我比你先入门,你得叫我师姐,叫不叫?不叫我赶你出去。”
东方夕只好笑嘻嘻地道:“好,师姐。把你的礼物儿给我看看吧。”说着便将自己的东西一股脑都拿了出来。
那件玉佩莹儿上午已经见过,莹儿便随手拿起最大的那个箱子,打开上面的几道关卡,揭开箱盖,只见里面金光闪闪。莹儿伸手把它提出来,抖开。只见那衣甲,条条金丝相连,阵阵金光频闪,纹理精细,做工考究,端的是一件至宝。东方夕和莹儿哪里见过这等宝物,不胜惊讶之中。莹儿问道:“这是哪位长辈送你的?这样贵重,有什么用处?”
东方夕答道:“于师叔送我的,说是防身用的,贴身穿着,可抵刀枪。”
莹儿却笑道:“嘿嘿,不知羞。老大的男儿了,还要防身。”
莹儿细细看那金丝甲,惊道:“哎呀,这竟是一条金线织成的,真厉害呀。”
东方夕见莹儿心里喜欢,便道:“我留着也没甚用处。送给你吧,等以后学会了怎么织的,再织一件送我。”
莹儿却撇嘴道:“你才没那么好心呢。好吧,看在师弟你一片心意的份上,师姐就先替你保管着吧。”
莹儿摆弄了一会,就把金丝甲放到箱子里,看桌上许多东西下面压着一本书,便去拿了来看。东方夕还没翻开过这本书,也好奇地在莹儿旁边伸头去看。莹儿随手翻到中间,一时没看明白上面描绘的是什么,又翻了一页,才省悟上面画的竟是赤身裸体的一对男女正搂抱相亲,不禁羞红了脸,和上书扔给东方夕,恼道:“还你的,不知羞。”
东方夕也略看懂了些,也红了脸,接了书,不知如何是好。
莹儿越想越羞,便掩着脸,跑到里面床上去了。
东方夕越发不知如何是好了,怕莹儿恼坏了身体,又怕莹儿恼了不理自己。便怔怔地往外走。
莹儿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下不忍,叫道:“夕哥哥,那个,那个我不甚怪你。”
东方夕听了,如蒙大赦,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抓耳挠腮的说不出话,半响才激动地道:“恩,恩。我知道。”意识到自己有些欢喜的过了头,东方夕说道:“你休息吧,我回去了。”说完就回自己房里去了。
经此事后,两人情意日益显露。
莹儿正值二八妙龄,已知人事。自东方夕走后,不禁胡乱猜想,折腾的半夜没睡。最后还是打坐中神入太虚才睡。
东方夕回到房里也和莹儿一般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又想到今日所见,书中所绘。忍住好奇,把那书随手扔在一个箱子里。也是折腾了半宿。
第二天早起,两人相见分外脸红。扭扭捏捏,尴尬了半响。莹儿见东方夕羞红的脸扭捏的样子比自己还羞,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笑道:“这次饶了你,哪来的污秽东西,下次再让我见着定不饶你。”
东方夕也笑道:“再也不敢了,我事先也不晓得。”见莹儿笑得开心,如花儿绽放,多云转晴。东方夕喜欢地只想和她越亲近越好。
闲话少说,却说今日华山中峰又迎来了张天师,道旁真人带着庞统,又有火云真人(子龙师),亦有法圆先生(郭嘉师)等一一见过
到了第三日,各方人物都已来到。有那当代大儒(姓名),也有那隐士高人,亦有道家名宿,以及有人带的弟子等,总共足有二三十人,都住在这玄清观内。日常饮食有山下招来的伙夫伺候。华山论道明日开始,今日大多寻些知己好友谈笑论道,或论天下大事,也有人相互询问些修行上的问题。原本清幽的华山,此时熙熙嚷嚷好不热闹。
可把东方夕高兴坏了。但东方夕穿梭寻觅良久也不见年龄相仿的人,只见那些人要么是些老头儿,要么就是些小孩儿,那些孩子大约十二三岁,却都是少年老成摸样,可把东方夕郁闷坏了。转来转来才想到还是莹儿最好。
第四日众人聚在一处绝顶上,绝顶三面峭壁,岌岌可危。处绝顶上,向下望去,好似立于云端,俯视苍生万千,如蝼蚁一般。凭顶远望,又见群山苍茫,渺渺无际,顿生宇宙浩瀚之感。又见旭日东升,光照层云,透视天地,无不感叹造物之奇,天道广博。抬头仰视,只见淡淡白玉聚于顶,万丈长空近咫尺。
南华老仙并玉女仙子坐于东,众人分南北两面坐定。东方夕立于南华老仙身侧,但见众人个个淡洁静雅,仙风鹤骨,一派赏心悦目的气势。
感觉差不多了,南华老仙首先开言道:“众位莅临,蓬荜生辉。百年育树,十年育人。十载恰过,豪杰并出。今日天下英才集会,一为道,二为民,三为社稷。望众位激扬文字,不遗余力。则天下幸甚,百姓幸甚。”
又道:“第一为道,上至天地大道,下到个人小道,有何觉悟不解之处?还请道来,我等受益匪浅。”
过了良久,无人应答。却是张天师问道:“近闻老仙所得《太平要术》天机丰盈,不知能否与众人一观?”众人一听,精神抖擞,道道目光向南华老仙望来。东方夕第二次听到《太平要术》,好像还是师父的,却从没见过,心里也是好奇的很。
南华老仙却黯然道:“《太平要术》引得黄巾叛乱,致使社稷倾颓,黎民受难。老道一直愧疚难禁,而今已收回那《太平要术》三卷,如何再肯让它流诸于世。望众位海涵。”
众人见南华老仙言辞甚切,便不再问。良久,仍无人说话。
南华老仙只好道:“既然众位无言,那便论这第二为民吧。民不与社稷分,为民为社稷一起吧。”
这下不待别人说,于吉便首先道:“众位且慢。老道近年来,走南行北,足迹遍乎九州。见百姓于水火之中,非涝即旱,或伤于兵灾,或死于瘟祸。黄巾旧地尤胜,荆襄江南民生尚可。又有蛮夷蠢蠢,西凉暗动。此诚天下危急存亡之秋也。老道每思及此,无不痛心疾首。可一人难为天下计,只望众人齐心,救万民于水火,扶社稷于将倾。”
水镜先生接着道:“于道长说的甚是。吾亦尝闻万民受难,社稷将倾。奈何如今,皇上年幼,庸人据位,清贤之士无用武之地,朝野之中无栋梁之材。现今又有董卓霸权,残暴多虐,天下人无不切齿。”
话音未落,法圆先生接着道:“近日,又有袁绍练兵于渤海,曹操发榜于陈留,召天下英雄群起而诛董卓,保社稷。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宇内越发混乱。”
清雅真人竟也接着道:“曹操这个蠢人,与何进有什么两样?引出这许多人来,我看谁来收拾。无论输赢,到最后那些士兵和将军都放哪去?”
南华老仙也道:“穷兵黩武乃没落之本。曹操此举,意欲搅乱天下来浑水摸鱼,其心可诛。董卓暴虐,必不可久。只怕董卓未亡,天下已乱。”
此时火云真人道:“吾夜观星象,见大汉气数已尽,才能之士竞出。如今天下难免是一场乱。大汉难扶,明主未出,真难也。”
法园先生道:“方今天下,董卓暴虐,袁绍无谋,刘表无能,曹操有谋而少义,其余更不足提。”
水镜先生道:“曹操那厮,自称治国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哗众取宠,缺情少义,如跳梁小丑一般。若能成事,也不过一方诸侯。此人不足与谋。”
......
众人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那些言语。最后只知道,天下将乱,大汉难扶,明主未出,自行其是。到最后都商量不出个结果来。
南华老仙只好道:“我等空言,实无所益。诸君各自为之,但务以天下苍生为念。如今我等约法:我等不可入世,门下弟子可入世,我等不可相斗,务必以天下为先。众位以为如何?”
众人称善,南华老仙又道:“若违此约法者,天人共戮,我等必取其项上人头,掷于此地。”众人默然。
待众人散了,只听东方夕自语道:“忙活了几天,就得了一个约法,多没意思。”
莹儿在旁边听到,悄声道:“亏你还说自己聪明,这点都想不到。若让这些人入世斗法,不知道会坑死多少黎民百姓。而且他们的弟子出山,有那些弟子辅佐,就算天下再乱,也不会像黄巾之乱那般。”
这段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细细想后。东方夕看着莹儿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