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这的工作是什么？”
“我没问。”万里翻了好大一个白眼，“劝你也不要问。”
“为什么？”
“因为特行处是索罗伊建立并一手负责的，而索罗伊是个危险的人。”
“喔……”百里归将这个名字记住，看了看天色，“谢谢你啦，我准备出门了。”
“归啊，兄弟有事要提醒你。”万里按住他的肩，表情严肃。
“说。”
“朋友妻，不可欺。”
“她又不是你女朋友！”
“我不是巴图尔是啊！”
“止息说她们只是搭档而已。”百里归拨开他的手，“再说巴图尔和我也不是朋友。”
“但是大家都觉得止息不承认只是傲娇而已嘛。”万里耸肩，“这群人压根不懂止息，她一点不傲娇，可直白了。”
“他们怎么认为管我什么事，而且你认识清楚——”百里归挤住万里的脸颊，“我和她——只是——吃顿发打听点不方便问别人的事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有也没事，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是巴图尔来找你麻烦了，记得喊哥，哥和你一起挨揍。”万里倒是很好意思。
“油嘴滑舌。”百里归笑着松开手，离开了。
·
百里归和止息走在街上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问最重要的事，他想了想，干脆直接问止息：“你想吃点什么？”
“肉。”
……没想到会得到这么普通、常见、坦白并合情合理的回答啊！不过女孩子说想吃肉不会有点坦白过头吗？！
“火锅还是烧烤？”百里归摸了摸兜里的钱，把牛排啥的统统剔除，给了两个最纯粹质朴的选项。
“烧烤吧，这时候火锅店人多又吵，你肯定不喜欢。”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喜欢？”
“猜的。”止息很平常的回答。
百里归沉默了七八秒：“‘觉’是什么？”
“一种能看破人心的概念兽。”
“那万里说的真没错。”
止息停下脚步：“万里对你说了什么？”
“嗯？啊，就是介绍了一下你，怎么？”
“没。”她摇摇头，两人继续往前。在没头苍蝇般转了二十分钟后，止息终于忍不住了。
“你到底要去哪？”
“找个烧烤店来着，找不到。”百里归无辜的说。
笨蛋吗你……止息用一种复杂的眼光打量着他，一副话在喉头口难开的样子。终于，她艰难的把原来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跟我走。”
少女带他到了一家简陋的烧烤店，选好菜后把菜单丢给百里归，自己发起呆。百里归闭着眼勾了几个没见过的名字交给店主，开始打量着这个空荡荡的店面。
整个屋子里只有他们一桌，没有电源，头顶挂着暗淡的日光灯，墙壁随便用白漆涂了遍，没有暖气和抽烟机，说他是室内烧烤店都抬举了，根本就是把露天烧烤摊放进了没人仓库，好像随时会倒闭一样。
“这家店从四年前就在了，一直这样，没倒闭。”
“呜哇你真的是觉吗。”
“你直接说我不是人好啦。”止息抄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托住腮，用一种平静的目光看着他。
“没这个意思……”百里归被看得局促，“没想到你还挺不讲究的。”
“你是想说随和？”止息笑起来，“你真的很不会说话啊小朋友。”
我特么就小你两岁……百里归涨红脸，又无从反驳，因为他是真的不会和人打交道。“为什么会选在这呢……感觉你应该和条件更好的地方相配……”百里归低声说。
“你没钱吧。”店主把肉串端上来，止息自然的把它们摆上烤炉，把手朝向自己。
“是不多……”
“问万里借的？”
“不是，从游戏里赢来兑现的。”说到这百里归总算松了口气。
止息好像很意外：“什么游戏？”
“兵无。”百里归说，“一个叫索伦的玩家和一个叫雷鬼的玩家战况胶着，有人坐庄开盘，正好我和万里在车站无聊，注册了个号进去，顺手也赌了下，结果只有我们赢了。”
止息的动作顿住了，她又一次用那种复杂难言的眼光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百里归惴惴，他说这件事的时候止息似乎不是很高兴，他担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没什么，吃吧。”止息把烤好的肉串递过去，百里归咬了一口，这才反应过来。
不对！！怎么感觉变成止息照顾我了！少年懊恼的扶住额，对方的动作太过自然，他也没觉得哪里不对，那个生活在一切都被准备好的环境里的高中生影子又露了出来。
是的，看着万里的腹肌会局促，对着自己现在的脸惊叹好看，内向迟钝优柔寡断不善交流，不懂和女孩单独出门要怎么做，习惯被人照顾……百里归他，穿越前，其实是个女孩来着。
他抹了把脸：“我自己来吧。”
“这样比较快。”止息拒绝了他来帮倒忙。
百里归觉得自己被彻底小瞧了，心在滴血。他绞尽脑汁，想打开话题：“今天下午……的战斗，怎么样？”
“挺不错。”
“说实话！”百里归很挫败。
“烂透了。”止息也毫不客气，“你就像一个拥有怪力的婴儿，或者说直白点……手持神兵利器的废材。”
“有这么差劲吗，好歹毁掉了那么多笑面棺……”百里归喃喃。
“领域能用到那种地步，应该可以更快更轻松的结束战斗。”止息抬眼看着他，“是‘杀掉’，不是‘毁掉’，概念种也是生命，但是和人类是完全两种生物，不但如此，某些还拥有着人类没有的能力和超过人类的智力。把他们当做普通的动物就好，不要对杀死他们这件事感到愧疚。”
百里归用一个委婉的鼻音表示了赞同和不解。
“虽然可以和人类和平共处的概念种很多，但从负面概念中诞生出来的概念种，对人类是有着不需要理由的恶意的。”
“是这样吗。”百里归想到那个藏在自己影子里的概念种。
·
止息有种古怪的感觉，仿佛命运在和她开玩笑，兜兜转转什么都没有改变。
如果真的没变也挺不错的，这种一见如故的熟稔感觉和曾经一模一样。
“问你想问的吧。”她抄起手来，靠在椅背上。
这人真是太敏锐了，百里归想。
“你……你去过净土山吗？”
“没有。”止息咬下一块肉来，仔细观察着少年的表情，对方好像绞尽脑汁在找话题。
“你来这里的工作是什么？”
说话冲的像是直接把枪顶在别人下巴上。不过止息也不在乎这个：“社团机密无可奉告，难道万里没告诉你吗？”
“他只说最好别问。”
“他说的没错。”
“为什么？”
“你是笨蛋吗？”你属十万个为什么的吗？“特行处全程是什么？”
“特别性质事件应对处。”百里归捧着茶，“名字真长啊。”
“嗯，名字里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吧，做的都是不正常的事。”止息说，“少儿不宜。”
少年神神秘秘的猜测道：“……杀人越货？”
“……差不多吧。”
“那你的工作结束了吗？”
“……”止息的眉毛抖了下，“嗯。”
遮遮掩掩绕了这么大一圈，接下来就该问他憋在心里的问题了吧？她垂着眼想。
少年深吸口气，仿佛刚刚做出什么重大决定，鼓起勇气要告诉别人一样。
“那你……要不要和我去净土山看日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