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白洁我跟相亲会上认识的那个小伙子约会了。白洁兴味索然的看着碗里汤,双手同时稍微用力夹击碗边,碗里的汤荡漾起一圈圈的涟漪,从外向里漾着。
我接着对白洁说,认识的那天晚上在咖啡厅里,我们就聊了三个小时,他是一家医药公司的销售总监。
白洁眼睛里布满血丝好像几天没有休息好,她心不在焉的拿起一支筷子,垂直放在碗里,“我爸爸可能生病了?”她将筷子在碗里来回搅动,马路传来一片嘈杂声,我走过去趴到窗台向下看,一辆三轮车和一辆面包车停在路上,看似相撞了,两个人在推搡着叫喊着挡住了过往的车辆。
我回到桌子旁,白洁已经把剩下的半碗汤喝掉了,坐回沙发上,目光平视,有些哽咽,“我爸爸真的生病了,很重,医生说是下咽癌,”白洁痛哭了起来,第一次看到她这么伤心的流泪,白洁哭的嘴唇颤抖着说:“医生说这种病早期不容易被发现,现在发现了已经晚了,——晚期了。”窗外的夕阳挣扎半天还是完全沉了下去,黑夜登场了,我大吃一惊站起身,打开房间的灯,拿了盒纸巾递给白洁。
“我爸爸最大的心愿是希望我能够早点把自己嫁出去早点成家,也许这样在他离开时候才能够安心,我想是不是我太自私了只顾及自己的感受,我想尽快找个男人结婚,给我爸爸一个安慰。这是我唯一可以为我爸爸做的事情了。”白洁擦着眼泪。
病房里,白洁的父亲消瘦的两腮已经没有肉了,气色枯黄,却精神矍铄。白老伯年轻时候是军人,所以即使在躺在病床上,眼睛依然是炯炯有神。
“漫妮啊,你和白洁是好朋友,要好好的帮我劝劝她,早点有个归宿,我也会放心”老人语重心长的说。头顶上那花白的头发低语着白老伯走过的岁月沧桑。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让我闻到死亡的气息,不禁全身打寒战,前所未有的恐惧袭向我的周身,一个生命,将在不久之后再也见不到了。突然体会到了那两句,“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白洁憔悴而伤感的低着头,送我到医院的门口,我说,“好了,回去陪伯伯吧!”白洁忧伤的背影让我鼻子发酸,眼泪益满眼眶。
宁刚打来电话,问我这几天怎么不联系了,是不是讨厌他。我告诉他,工作很忙,好朋友的爸爸住院了。
我回到家换了一身衣服,宁刚的车在门口等候,我到楼下时候,他已经站在车的旁边,笑呵呵着看着我。
他的车里很香,车子行驶到一家西餐厅。
我和他并肩走进餐厅里面,他的人比他的车子内部还要香。
浓烈的香水味道有点让我头晕。
我们吃了牛排,不过其实我更喜欢吃面条。
离开西餐厅,宁刚说想去唱歌,我们两个又到了一家KTV的包房里。
他点了啤酒,我说我不喝酒。他还是点了啤酒。
他先唱了一首,齐秦的“黑暗中的沉思”——“每当**,凝视我自己
我总发现自己,变得如此孤寂
每当我在人群里,看不到自己
仍然如此俗气,什么都听不到
什么也看不到,手中仍然紧握着
当年褪色的痕迹,什么都会远去
什么也留不住,心中保存着的
仍然是过去无情的记忆·····”
我听着宁刚深情却五音超级不健全的演唱着这首歌,想到白洁悲伤的脸和无奈的神情,医院里白洁父亲躺在病床上还充满对女儿担忧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熟悉吗?不熟。只见过几次面而已,陌生吗?不陌生,已经见过两次面了。
爱情这个东西其实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没有强烈的爱情,同样可以生活的很幸福,婚姻也许不需要有多爱。钱钟书在围城里说过,结婚无须太伟大的爱情,彼此不讨厌已构成结婚的资本了。
眼前的宁刚,也许是我通往婚姻的一个不错的发展对象,我这么想着,端起酒杯自己给自己倒满,宁刚看到我自己要喝酒,很是兴奋的也端起酒杯,我们在KTV里喝着唱着。
虽然只是喝了两瓶,头已有些微微的晕眩,
我靠在沙发上,把头向后仰着,宁刚倒了一杯温水,我喝下去。我能感觉温水途径我的食管流到胃里发出的咕噜声。看着宁刚,我想也许我们都是在找寻彼此的温开水吧,不冷不热,温度刚刚适宜。
他不唱歌了,放了舒缓的音乐拉起我跳舞,昏暗的灯光下,我看不清楚他镜片后面的眼睛,只瞅见他在微笑。
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肩膀也不是宽阔,有个肩膀靠着内心象正在划行中的小舟找到一个休憩的码头,很温暖。
他双手环住我的腰身,随着缠绵的旋律我们的脚步贴在一起原地扭动着。
我想眼前这个男人,也许做我的男朋友也不错,虽然相处起来感觉不是很浓烈,温开水是的交往也许更能长久。
他的双唇靠进我的双唇,他的舌头象个持枪的将军翘开我紧闭的牙齿。我的长发被他抚弄的有些凌乱。我们深情拥吻着,很久没有接吻,悠长湿润的吻让我陶醉。我如沐春风般的感受到有种被人拥有的温暖。我闻到他的脸上的皮肤也很香,我用鼻子努力分辨着他用的是什么护肤品。
他解开外衣的口子,里面露出不是很健壮的上身。
他吻的太过强烈,吻的我有些透不过气来,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前。
我的鼻子正对着他的掖窝处。
一股呛人的味道灌进我的鼻腔,我努力克制,仔细的又吸了一下,刺鼻的味道非常清晰而强烈的全部被我吸进体内,顿时我的胃里有股东西在肆意的翻江蹈海。
我确定了这个就是只听说过却一直没遇到过的狐臭,俗称腋臭。起初,我屏住呼吸,实际上,我却不能不呼吸,每次吸和呼之间都使我的嗅觉细胞遭受前所未有的考验。我实在受不了这个味道了,我确定这个是来自宁刚身上的味道。
他的双手继续在我的后背抚摩着,喃喃的说着:“宝贝,做我女朋友吧。”他抬起我的下巴,再一次想把他的唇送到我的面前,我推开他,“我想去下洗手间?”宁刚可能由于荷尔蒙上升也可能因为酒精的作用使他的脸色格外的红润,白里透红好看极了。他眼神温柔望着我说:“好,好。”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个微笑吧,我想。
我不想伤到他的自尊。
我离开KTV一路奔跑着拦下出租车钻进去。
心在咚咚的在跳个不停,总觉得这样不辞而别很是不尊重人家。
我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拿起手机,给宁刚发了短信: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了。
片刻,宁刚的电话打进来,“你怎么突然就走了?”
“我,我想我们不太合适做男女朋友吧,我希望我们还是好朋友。”
宁刚的那边一头雾水的说:“到底怎么?”
我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说:“刚刚认识而已,本来我们也谈不上多有喜欢,所以我希望你能找个更适合的······”我还没有说完,电话另一端已经出现了挂断的忙音。
窗外的月亮不是很亮,半圆的月亮还若隐若现的在一片黑云里。仿佛躲在黑云的后面窥视着黑暗下的人们的一举一动。
我讨厌被窥视的感觉。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伸出胳膊把窗帘刷的拉上,用力过猛,自己倒来了趔趄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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