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朋友是上苍赐予我们的特殊礼物,然而,结交到好的朋友却不是一件客易的事情,选择得当可以受益匪浅,交友不当则会祸害无穷。难怪孔子也发出如此感叹:“君子慎取友也。”与谁为友,需要经过慎重选择。
志同道合、情趣相投是择友的一个必备标准。志向不同,情趣有变,友谊是不可能长久的,早晚会分道扬镳。此外,交友要以道义之交为准则,君子当以道相交,绝不可等同于小人的以利相交。
1.友谊,需要我遵循俗套是困难的
[荷兰]凡·高
凡·高,(1853~1890)荷兰画家,后印象派三大巨匠之一。受印象画派和日本浮世绘的影响,先用点彩画法,后变为强烈而明亮的色调,以跃动的线条、凸起的色块,表达主观的感受和激动的情绪。其画风曾为野兽派及表现派所取法。后因精神病自杀。代表作有《向日葵》、《农民》、《邮递员罗兰》等。
我要寻找和保持真正的友谊
与朋友断交,这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当我走进某位朋友的画室时,如果只能讲一些毫无益处的客套话,而不能畅所欲言地发表自己对艺术的真实感受,那不如让我直接离开更让我好受。
我要找寻真正的友谊,要求我遵循俗套是困难的。我坚持认为,只要有俗套渗透的地方,就不可避免地存在着相互的不信任,这是引起各种纠纷的直接原因,而这样的结果只能是以悲剧收场,因此,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很难保持愉快。
在我看来,画家之间理应建立一种感情,一种真诚而友好的感情,遗憾的是,如今这种感情却在慢慢地被蚕食。
在恩德霍温有三个人跟着我学画画。事实上我在这里授艺分文不取,但是我却收获了真正的友谊。不要认为我在交朋友这件事情上有什么损失,恰恰相反,当我与他们进行交流的时候,我感到自己有了更加旺盛的创作激情。
完全隔绝与画家的往来和与绘画世界的接触,这是一件无法让人忍受的事情。当然,单枪匹马式的努力,也并非一定不能成功,只不过成功的过程要缓慢一点罢了。事实上,多年来我一直是单枪匹马地在艺术上埋头耕耘,眼睛是我观察外界事物的唯一凭借,我按照所观察到的事物的本来面目进行创作。因此,从其他人那里学习一些东西,对我来说是迫切需要的,哪怕是有一些艺术价值不高的作品可供临摹也聊胜于无。
让我深感痛心的是,由于我在创作上似乎没有成果可言,我失去了与人们普遍地搞好关系的基础和机会,这件事常常是我苦恼的根源。
我时常被失望和灰心的情绪所包围。尽管事情也许并不如我所想象的那样严重,但是一切有关我作品的评价,以及他们对我本人的印象,都是我极其敏感的。一旦我遭到怀疑,一旦我被人们所孤立,我将在某种无助的精神空虚里挣扎。
我所需要的不是心灰意懒,而是理性的、在失败面前永不言放弃的坚韧。我觉得朋友之间应该互相信任,互相鼓励,并且对所从事的事情充满必胜的信心,这样,他们才会激情飞扬,干劲十足。
我注定今生不可能有更多的朋友
与艺术家交朋友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这样我将有机会在一间好的画室里继续学习。我是指有好的作品可供欣赏,并且看一个艺术家如何进行创作,自己无疑会有丰富的收获。你不仅可以发现自己缺少什么,还会知道如何创作出更优秀的作品。
当我前去拜访罗埃洛夫先生的时候,从他那里得到了不少很有价值的意见。他认为我应该把写生作为自己的重点,坚持画石膏像或者模特,同时也需要一个行家来对我进行指导。他以及我其他不少朋友都建议我去美术学院学习。即使这件事不一定成功,但也是值得考虑的。在布鲁塞尔,可以找到许多免费授艺的地方,那里光线充足、温暖舒适的画室,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诱惑,尤其是在冬天到来之时。
一个富于艺术氛围的环境,是我迫切需要的,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一个人如果与有成就的艺术家接触并有幸成为朋友,他将获得某种发展机遇。否则,单是有美好的理想就想取得成功是远远不够的。
提奥似乎不太同意这种观点,他曾经这样告诉我,不要与画家们保持太多的交往,这对你来说并没有多大的益处。我认为这句话说得不无道理,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同画家们保持一定的往来,肯定也是有益无害的。同一个人谈论你的作品,如果他恰好非常了解你的水平,那对于你来说,这无疑是一件惬意的事情。特别是如果他们志趣相投的话,他们便可以从彼此那里得到鼓励。
经常性地离开自己的祖国不是一件值得称道的事情,我认为祖国不是一个单纯的地理概念,那里也一定存在追求和感受相同东西的人们的心。在这样理解的时候,祖国的概念才算完整,人们也才会对它有着某种亲切的感觉。出于这样的原因,我非常欢迎凡·德·威尔的到来。
但是由于我孤僻的性格,我今生注定无法交到更多的朋友,因为我对自己的孤僻性格无能为力。只有当我在不停地工作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还活着。
世界上没有最好的画,也没有不犯错误的人
提奥曾感叹:“我常常感到自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但这种感受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对于他这句话我深有体会。他的这种结果是城市的街道、办公室和神经质所造成的。
与提奥一样,对于感受大自然我觉得困难,比这种困难还要困难的,是对于人的感受。他们都说我发疯了,但这显然不是事实,我相信这一点。问题的真实原因在于,我对于自己的毛病有着深刻的感受,并且我在努力改变这种境况。
我的努力付出的确让人看不到任何希望,但是,执著地希望重新获得一个公平的立足点,这使我认为自己的拼命行动并没什么不好。我常常感叹:“给我机会做某件事情,我一定可以做得超乎人们想象的好;让我用耐心来改善情况吧。”这是一些我在困难时期时常思考的问题,但事实上,我目前的状况与以前相比似乎毫无区别,至少我看不出有什么改观的迹象。
一个人不过是社会中的一分子,如果认识不到这一点,将是非常错误的。抹去儿时在头脑中形成的观念的烙印,比如认为应该保持某种等级观念,或者认为保持某种习俗很重要之类的,是否是一种损失呢?我根本不必为这些问题而烦恼。
人有交往和消遣的需要,如果人们让他感觉太孤单,这无疑将妨害到他的工作。让我感到高兴的是,近来,这里的人们已经比我初来时对我更加友好了,这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好事情。
提奥曾经提醒我,不要把太多的精力浪费在与别人的交往上。我并不赞同这一观点。我把热情都投注在了思想上和生活中。我的理解是,也许我会遇到许多挫折,也许我可能经常出现错误,但也就是如此而已。归根结底我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世界上既没有最好的画,也找不出一个犯错误的人。
让人们按他们的意愿的兴趣来谈论和设想我吧。提奥或许无法想象,却应该相信一点:当一件事最终以错误收场时,并不能用这个结果来决定我是否应该做这件事。如果这件事经历了多次失败,这反倒构成了我重新努力的理由。即使已经没有可能做完全相同的事情,我也能够向着同一方向继续进行尝试和探索。我想,如果我的意图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那么它们就有存在的理由。
2.择友
方方
方方,女,原名汪芳,1955年生于南京,江西彭泽人。当代作家。其作品《风景》获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中篇小说《桃花灿烂》、短篇小说《纸婚年》分获《中篇小说选刊》第五届百花奖。出版有中篇小说集《十八岁进行曲》、《行云流水》,长篇小说《落日》、《乌尼湖年谱》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朋友,因此每个人都有自己择友的方式。有些人一见面即可称兄道弟;有的人上了酒桌几杯酒下肚,酒友亦都为朋友;亦有人同身边人皆反目为仇,而朋友全都是远距离的;还有的人彼此相交几十年后方在某日顿然觉悟,某某才是我的朋友呀。对于朋友的定位,不同的人亦有不同的标准:有些人将朋友的名单定在名人或官人的范嗣内;有的人却只要拍自己马屁的便以朋友相待;还有的人持以与我有用即朋友的原则;当然亦有人将朋友标准定得很高,严格到只有才学、品行、家世及相貌均为一流方可引以为友。在这个世界上,择友的方式和标准虽不尽相同,但每个人都有着自己充分的理由和思路。
因为职业缘故,我认识的人也还蛮多的。但严格地说来我的朋友却非常有限。我不属于那种见过一次面即可称朋道友的人。有些人同我素无交往,偶见一次,便将我划入他的朋友圈子。虽然我表面上不说什么,但心里却是绝不认这个账。我知道对于我来说他只不过是我的一个熟人而已。熟人和朋友是不可相提并论的。
我的朋友大多是同我有过一段自然交往的时间。我们在交往中相互了解了对方的性格和品行,彼此欣赏和认同对方,不算太短的时间使得我们相处熟稔得大可以放松自己,于是而引以为友。在我来说,缺少这样一个时间过程,纵然认识了,可是知之不深,彼此内心依然陌生,相距依然很远,又如何算得了是朋友?至于地位多高、名声多大抑或家庭背景,学问高低等等外在条件都不是我选择朋友的重要参考系数。重要的是交往时间和在这时间中的融洽与默契的程度。缺少了这个条件,无论如何的好人,都只是熟人而已。同朋友说话可以不设防,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看朋友可以不辞辛苫,有事可以同朋友商量,有难处可以找朋友讨主意,苦闷不过也可以一股脑儿地倒与朋友;而对熟人,这些却都不一定。
相当多的人交朋友喜欢交那些距自己生活圈比较远的人,因为彼此完全不存在利益上的冲突,于是可以无话不谈。至于双方是否真正了解、性格是否真正投合倒很次要。这是一种很普遍也很浅薄的择友方式。这样的朋友我很怀疑是否真能经得起考验,因为在这样远距离的交往中几乎没有考验的机会。一旦有事,朋友反目大概也是在所难免的了。其实对于一个无法与身边的同事或同学相处的人,我也很难认同。因为这样的人,多半将自己的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重到了但凡有可能与自家利益相冲突,无论谁对谁错,都引以为仇。利益成了衡量朋友的标准,而作为交友中最重要的人格、品德以及性格的投合与否倒成了无所谓的事。这样的人若引我为其友我也是断断不敢做的。
我倒是更喜欢同身边朝夕相处的同事做朋友。我从工厂到大学,又从大学到电视台或作家协会,总有几个十分“铁杆”的朋友。这样的朋友,你进他家门,肚子饿了可以找他要吃的,口渴了自己寻最好的茶叶泡茶喝,你忙得没空时,将孩子放在他家里任由他管,为什么问题你可以同他吵个天翻地覆,但中午又会在一起喝酒……反之也一样。因为相处时间长久,知之颇深,长短处优缺点皆了然于心,说起话来砍头去尾亦知其意,熟稔和亲密得可略去小节,如此交往真是舒服得很。
当然还有一种朋友是属于“神交”的。日常既无多少往来,见面亦无多少话讲,但却彼此心心相印,共同认可和欣赏。如此朋友,纯是享受精神快乐,少了些人间气息,另当别论。
3.友谊与择友
[英]查斯特菲尔德
查斯特菲尔德,(1694~1773)英国著名政治家、外交家及文学家。曾就读于剑桥大学,1726年继承爵位。他写的《查斯特菲尔德勋爵给独生子菲利浦的信》是世界上第一本充满人间亲情和智慧的人际关系与礼仪经典,成为有史以来最受推崇的家书,被誉为“一部使人脱胎换骨的道德和礼仪全书”。牛津大学出版社将其列入该社《世界经典》之一。
亲爱的孩子:
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彼此之间非常坦率,对人毫无防备之心,所以容易受到老奸巨猾之人的蒙骗。随便哪个流氓或无赖只要自称是你们的朋友,你们就真的会轻信,而且还为这份友谊轻率地付出极大的信任,最后却蒙受损失,甚至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因此,对即将踏入社会、对友谊充满渴望的你来说,要提高警惕啊!
接受他人友谊的时候,应该彬彬有礼,但也不可消除警惕;你可以赞美友谊,但不要过于信任他人。不要因为虚荣心和自恋作祟,相信第一印象不错的人或是经过短暂接触的人就能成为你的朋友。真正的友谊需要慢慢地培养,只有经过长时间的相互了解、彼此欣赏,友谊之花才能开放。
在年轻人中间,还有一种虚有其表的友谊——刚开始的时候感情非常热烈,可没过多久就冷淡下去。年轻人因为一次偶然的相遇,便一起吃喝玩乐、纵情挥霍,使得这种友谊发展得很快。其实,这种醉酒和放纵与其说是真正的友谊,还不如说是对道德规范和良好举止的冒犯。可是他们居然厚颜无耻地把这种关系称作友谊。当他们关系很好的时候,常把钱借给朋友尽情挥霍,甚至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也在所不辞;他们时常口无遮拦,甚至还交换彼此的秘密。可是一旦决裂,他们就不再记挂对方,反而对过去似乎牢不可破的友谊大加嘲笑。
记住,一定要把同伴和朋友区分开来。志趣相投的同伴不一定适合做朋友,甚至还可能是你潜在的危险。在很大程度上,人们依据你身边的朋友来判断你,这不是毫无理由的。有一句西班牙谚语说得非常恰当:“告诉我你跟什么样的人交往,我就能说出你是什么样的人。”
人们通常认为结交流氓或无赖的人肯定做过不少坏事,但是你又不能对他们过于冷淡,以免树敌太多。这种人委实不少,所以我宁可保持中立的态度。你可以厌恶他们的恶习或蠢行,但是不必敌视他们。若是激起公愤,后果将不堪设想,其危险程度仅次于前面提到的虚有其表的友谊。
防人之心不可无,否则对你十分危险;可是表面上又不着痕迹,因为人们很讨厌别人对自己有所防备。然而,只有少数几个人能直正把握这个尺度,做到游刃有余。很多人要么说些荒唐又难懂的玩笑,让人摸不着头脑;要么口无遮拦,无意中说了不该说的话。
接下来,我要跟你说说该选择什么样的朋友。你应该尽可能地结交各方面都优于自己的人,只有这样,才能使你有所提高;而与品行低下的人来往,只会使你跟他们一起堕落。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这个道理。请不要误会,我提到的那些比你优秀的人并不是指他们高贵的出身(那是不需考虑的),而是指他们身上具备为世人称道的优秀品质。
我所说的“上流社交圈”有两类:一类是身居要职、衣食无忧的人;另一类是具备罕见的品质,在人文或自然科学领域有所建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