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董思阮含糊的问了一句,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酸疼的厉害。
姬无双“嗯”了一声,道:“你怎么样?要不要休息?”
“当然要啊!”董思阮终于看清了面前的姬无双,见他的脸色远比昨天要好上许多,唇角自然的勾出了一个温和的弯度,“你感觉可好些了?”
这一句问出,姬无双没有及时回复,却是十分认真的掀了被子然后很是连贯的下了床走到了她的身侧。董思阮为他的动作一愣,一是惊于他的恢复,另一个则完全是不能明白他这是要坐什么。
于是,就在她的呆愣中,姬无双那厢身子微矮,竟是直接将她从轮椅上抱了起来。
“喂!”她禁不住叫了一声,下一秒,姬无双身子再一矮把她放在了榻上。
董思阮愈发的不解,眼睛快速眨了眨,道:“你这是干嘛?”
姬无双抬了抬,不答反问:“你不是要休息?”
董思阮唇角莫名一勾,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在这儿睡?”
姬无双点头。
“那你呢?”
董思阮这个问题一出,姬无双似乎才想起了这个严峻的问题,他的一切动作做的太过顺势、顺手。却是全忘了,如今的董思阮已然不是曾经的那个,她不愿意为他为妻,更是相当排斥跟他同榻。
他如今这一番动作,却实在是,有点儿尴尬。
非常尴尬。
董思阮瞧见他瞬间变得有些怪异的神情,知道他大约还没来得及的想这么“高深”的问题。又仔细的看了看他,笑道:“看来这一夜,你身体恢复的不错,却叫反应满上了一大拍子。”
姬无双少显窘迫,道:“是我没考虑周到。要不然,你在这边躺着,我去你那边。”
“好啦!也没什么!我看你刚好一些还是不要乱动了,别在跟昨天一样,再出个什么状况,我可扛不住。”董思阮如是说着,身子自觉的向床榻后方挪出了些位子给姬无双。
姬无双见她示意自己过去,先是一怔,却也没说什么,跟着躺了过去。
似乎并不是特别亲近的两个人,距离突然变的这么近,两个人同是无言、无眠。连身体姿势不带动的。
好一会儿,终是姬无双最先打破了局面,调整了一下自己发僵的平躺姿势,小心的转向了自己旁边的董思阮。他以为许久不曾出声的她已经入睡,动作的轻的几乎没有什么声音,却哪知找一转,她那一双因为疲劳而有些泛红的眼睛正直直的盯着自己看。
尴尬。
董思阮见他侧身过来,抿了抿双唇,然后朝他跟前又凑了凑,问:“你还好吗?这回没有再勉强了吗?”
姬无双:“……”
“你知不知道,我昨天差点儿被你吓死?”董思阮问,“下回有什么不舒服提前告诉我一下成吗?”
姬无双点头。
“叫我空守了一夜,你得补偿我!”她是一点儿不带客气的。
姬无双微默:“你想要什么的样的补偿?”
董思阮用手捂了捂了自己发涩的双眼,似乎在努力思考,跟着唇角一扯,笑道:“陪我睡觉!”话音一落,左手一抬却是过去一把揽住了姬无双的腰,“美人既然抱我上了榻,那便侍寝,乖乖当我抱枕给我抱吧!”
姬无双:“……”
没动。
这一抱将两人拉的更近了,董思阮的脑袋靠近他的胸膛,感觉到他的体温跟淡淡药味,闭上眼不一会儿,便昏昏欲睡起来。
意识迷离间,姬无双听见她的声音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不要再吓我了!”
姬无双的手抬起,许久才落在她的头发上,轻轻抚了抚,然后应了一声:“嗯!”
逐渐闻得她的呼吸均匀起来,他才又小声问一句:“阿阮,你,爱我吗?”
没有回答那是必然的。
他似乎是在问董思阮,然而更多的是把问题抛向了虚空。
董思阮这一觉睡的踏实且沉,姬无双很想真的就那样陪着她。可同时他知道的是,自己当下的状况很难避免会有人来看,董思阮这样睡着,抛却会打扰到她之外,更多的不是他也不想给别人看。
绯色敲门道:“汪大夫来了!”他便起身披了衣服走出了书房。
汪沛看见他走出来,先是一愣,然后笑曰:“看来药效不错!”
姬无双也不说话,只同他做了请的手势,便引着他去了屋外厅。汪沛为他请了脉,确定他身上毒已清,便为他换了药剂做补。
姬无双同他道了谢,便嘱绯色为自己做了梳洗。跟着又唤了昨天为风谣行刑两名男子,问了些什么,吼了些什么,又摔了些什么。绯色在外远远的听着,抿唇不语,阵阵的出着神,直到那两人悻悻出了门,才恍然回神,忙的迎了回去。
“二爷!”她轻唤了一声,瞧见姬无双躺在摇椅上用手揉着额际,便道:“您不舒服吗?要不要请汪大夫?”
姬无双未言,摆了摆手,示意她不比了。
绯色抿抿唇,直去桌边试了试茶壶的温度,然后倒了一杯,递去了姬无双面前,道:“喝些水吧!”
姬无双眉梢微挑。
绯色接着道:“汪大夫特地嘱咐了的,您毒物伤身,这几日不宜饮茶。”
姬无双也无心再去介意,垂眸浅抿了几口,便陷入了沉思。
绯色也不去打扰,指了个丫头,把屋子的摔碎的东西清理出去。
直到姬无双自己开了口,问道:“风谣,那边你去看过没?”
绯色点头:“之前听到二爷与那两位发火,我打发琴棋去瞧了一回。说是,昨儿个夜里发了一夜的烧、烦躁了许久,汪大夫又去添了一剂药,那会子才消停。”
姬无双:“……”
绯色小心少许的看了看,继续道:“那边一片的死气沉沉,所有人都离的远远的,还有靠得屋子近的连夜挪了窝。说是风谣之前以歹毒之心害了二爷你,结果不成,自己反要丢了一条命,如今已是集了怨戾于一身,恐要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