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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醉中殇】

雪花在天空飞洒,胜利广场上的火焰皇旗,洁白的雪覆盖在旗帜上燃烧着火焰的皇冠,就好像要熄灭那团跳动的火焰一样。火焰皇旗风雪飘扬之下,更是迫发出一种萧索的味道。

昏暗的天空,雪花落在天城的土地上,这早已不复繁华的帝都也变得昏昏欲坠起来。

帝都的西城原本也是酒馆妓场混杂一处的地方,平日里鱼龙混杂,干什么的都有。可再看现在,却哪里有以往那种繁华热闹的景象了?这等战乱年代,就算是天城这般雄城,若当真到了那种几十万大军围城的危难时刻,也难免是会沦陷的。再加上中央军各个军团调往前线和东北军交战,天城的驻军满打满算也就十多万的样子。若是以往和平时期这些开店的商人赚的金银满钵,他们自然巴不得钱越多越好,可现在这种时候,他们哪还敢留在帝都?早就收拾行李去了东方的矮人王国避难了。

再加上那位新晋摄政王斯隆殿下严令军中将士不得饮酒,接待过军中士兵的酒馆都被勒令停业,现在的西街就更是荒凉的不成样子了。

街上只有几间酒馆还在苦苦支撑,最近也只是一些潦倒的爵士老爷和那些舍不得离开帝都的平民才会光顾这里,倒是这些日子来喝酒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几间酒馆的老板也都开始考虑是否这几天就关了店铺离开这里。

北风夹杂着白色的雪花吹打着大地,酒馆门前地上的雪被吹的形成一阵阵小旋风。而这家酒馆门上挂着的那块锈迹斑斑的牌子,被风吹的摇摇晃晃,就好像要掉下来一样,那牌子上潦草的写着‘老约翰’这么几个字。

酒馆里昏暗的灯光闪烁,柜台上一个老人伏案而睡,发出一阵阵鼾声。而屋子里那七八张酒桌,却只是在角落里有一个酒客在不住的往嘴里灌着酒,其余的桌子都是空无一人。

角落那张桌子上,五六个已经空了的大号酒桶歪倒在桌子上,撒出一些残留在桶里的酒在桌上,一眼看下去狼藉一片。而那个酒馆里唯一的一个酒客酒量奇大,他端着一大杯麦芽酒,每每灌下去,酒杯里的酒就少了一半,只是两口,这一大杯酒就被他牛饮到肚子里。

这人放下酒杯,发出‘咣’的一声响!而后他伸手朝地上摸去,却发现酒已经喝光了,他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声音有些飘忽,显然是已经醉了。可就算如此,他飘忽的声音也是那样的雄武有力,“再上酒!”

声音传到昏睡的老板耳朵里,那老人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站起身来,看到角落桌上的一堆空桶,张了张嘴巴,又合了起来。他从柜台底下拿出两桶酒,问道:“还要多少?”

“越多越好。”

老人撇了撇嘴,又拿出七八桶,一一给那人送去,之后迈着缓慢的步子回到柜台。他老约翰开了十多年酒馆,却是从没见过如此海量的人,以往来酒馆的客人最多也不过是喝上一桶就烂醉如泥,而这个家伙么……

虽然他体魄强健,身形孔武有力,左臂上还带着几道狰狞可怖的疤痕,目光中总是流露出几分煞气,看样子也是杀过人的家伙。可难道强壮又杀过人的武士酒量就很大,不强壮又没见过血的人就喝不得那么多酒么?老人抛开这个可笑的念头,又昏昏睡去,屋子里的鼾声,又再度响了起来。

那客人孤零零一人,见上了酒,伸手就抄起一只酒桶,打开密封的盖子,这次却是连酒杯都懒得拿,直接就抬头猛灌了起来!他拿着酒桶狂饮一气,咕咚咕咚的声音足足响了几分钟!这才把已经空了的酒桶扔在一边。他又是伸手拿起一只酒桶,打开盖子正要喝,他脸上却是浮现出一种复杂的笑意,又把酒桶放在桌上,嘴里淡淡的说道:

“你们是来陪我喝酒的么。”

他的声音不大,却是带着一种寒彻人心的冷漠,就仿佛这世上无论发生任何事都无法让他心起波澜一样。

他话音刚落,酒馆虚掩的门就被人推开,从外面走进两男一女。两个男人一个身材壮的好像兽人,一个美的不像人,脸上挂着阳光的微笑,宛如一个俊美帅气贵族公子。

两人的身后,则是一个穿着银白**法师袍的女人,这女人长长地腿虽然被法师袍子遮掩着,可走路的时候难免会露出一点让人看到,就是这露出的一点才把她那前凸后翘的魔鬼身材展现的更加妖娆妩媚起来!

就这样一个三人组,他们见了坐在角落里狂饮的那个男人,脸上的笑意却是全部都褪了色!因为他们眼前的男人,已经没有了以往和他们混在一起时的亲切感,他们甚至以为他们认错了人!可眼前那熟悉的背影却如同一把铁锤捶打在他们心头,震在他们心里。

(这……真的是他吗?真的还是那个泽西吗?)

三人的心里都这样想着,而那个俊美的男子看到那人又拿起一只酒桶端到嘴边,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他一把把酒桶抢了下来,大声斥道,“泽西!为什么要喝成这个样子!别再喝了!他妈的!再喝下去,你和街上的那些醉鬼有什么两样!”

他的声音如同他的人一样美,只是现在这种优美动听的声音却是带了些许忧伤的感觉。

“西岚,恩……还有古斯特和莎兰么。”泽西依然不为所动,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这三人,就好像看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一样,他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你们,是来陪我喝酒的么。”

泽西的声音传到他们耳朵里,西岚等人只觉得好像被地狱呼啸着的黯风吹袭过一般,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

太冷了!西岚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冥神斯特哈迪冕下,但现在的泽西给人的感觉,在他看来怕是和那位冷酷无情的冥神都相差无几。而莎兰看着泽西冷漠的眼神,只觉得她的心儿都要碎了,她强忍着眼眶中湿润的感觉,柔柔的声音有些打颤:“泽西,不要喝了好么?你回帝都来是想复仇的吧……我们可以帮你!别再这样下去了,好不好?”

莎兰自从那次和泽西同生共死过一次后,心里就对泽西有着一种别样的情愫,她只是脸皮太嫩不懂得怎样表达罢了。一晃就是一年,原本在她心里那个高大伟岸的身影却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她没有哭出来已经算是一个坚强的女子了。

一旁的壮汉古斯特本就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可他这个时候却也是冷冷的说道:“你有事,我会出手。”

泽西听了这些话却是依旧那样,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是又拿来一桶酒,拿起酒杯在桶里舀了满满一大杯,倒进自己的嘴里。他好像是喝酒喝得快活了猛然哈了一口气,又好像是叹气一般,之后他淡淡的看了一眼三人,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原来,你们不是来陪我喝酒的么……”

“那就,离开吧!”

他的声音刚刚落下,只是一瞬!西岚三人只觉得一道无形的气浪猛然间宛如大海的怒涛一样朝他们涌了过来!三人两个是圣阶的武士,一个是魔导士,可就是这样,他们却对这道气浪豪无所策!在这气浪刚刚从泽西身体里迸发出来之后,他们就一下子凝固了起来,就好像一尊尊韵韵如生的雕像!

在西岚的感知里,在这道气浪出现之后,他就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而这空间内的空间法则,一下子就像彻底消失了一样,他再也无法调动一丝一毫空间法则的力量。不光是他,古斯特也是如此!而对泽西有着爱慕之心的莎兰,她却是脑袋嗡的一声,接受不了泽西对她出手的现实,彻底的昏了过去,在昏过去之前,她的心里完完全全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他对我出手了!他对我出手了……)

泽西张开了他的领域后,看着这三个昔日他最好的好友,心里浮起一丝愧疚,只不过仅仅一瞬,他刚刚才浮起的愧疚之意就昙花一现一样消散掉了。他脸上不屑的冷笑,似是在嘲讽西岚众人的不自量力一样,而他那冷漠的声音,更是如针刺一样刺痛二人的心:“似你等这种弱小的力量,在我看来不过是几只蚂蚁!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说你们要帮我?呵呵…哈哈哈……”泽西说着就笑了起来,他的笑声从低沉的冷笑又变成疯狂的大笑!西岚二人听着泽西这样癫狂的足足笑了一分钟,这才停止了那种刺耳的笑声,这时他的声音彻底的冷了起来:“哼,我禁锢了你们的力量和行动能力,至少两天,你们就只能是一个废人!现在,就给我滚吧!”

话音刚落,西岚只觉得自己和泽西的距离不断地延长,而他身边的古斯特和昏过去的莎兰也和他一样。原本近在眼前的泽西,那张冷漠的脸渐渐地模糊了起来,而他的耳边,在这个不断向后倒飞的时刻却是响起一个淡淡的声音。听到出这声音中彻骨哀伤的西岚,他心里此时此刻,就好像被打翻了五味瓶一样混乱。他想说些什么,只是张不开嘴巴,最后他只能在心里狠狠的想道……

(软蛋!真是个天下第一软蛋!他妈的!)

因为,那个声音淡淡的说道:“离我越远越好,和我靠的太近的话,你们也会变脏的……”

而酒馆的主人,那个老人在酒馆里爆发了短暂的一场强者之战之后,却依然在安详的昏睡,发出一阵阵的鼾声。

泽西端起酒杯,伸到酒桶里,却又拿了出来。他淡淡的看着手中的酒杯,足足沉默了几分钟的时间。终于,他的脸上露出惨然的笑意,猛的一把捏碎了杯子!他端起酒桶,疯了一样往肚子里灌下去,咕咚咕咚的喝酒声在这个酒馆里连绵不绝,他喝完一桶又一桶,最后终于一个没坐稳,栽倒在地上。

他歪歪扭扭的躺在酒馆的地板上,眼中的清明变得一片浑浊,最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而后他梦中呓语一样,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他那飘忽的声音响彻在酒馆里,却是流露出一种刻骨铭心的悲伤……

“如果……真的有下一生的话,我定要做那高高在上的神灵!神灵…是不会痛的……”

(写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醉翁的心里却是回想到了我刚刚失恋那会,呵呵,那时的醉翁的心情,好像也就是这般模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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