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天行同北天雪分手之后,眼见无人,展开“缩地神行”,盏茶功夫,就来到一个四面环山的小山村前。远处林木渐稀,炊烟袅袅,不弃一看山村的地势,就知道已经到了峪头村。十年已经过去,这里依旧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游天行顺着山间的小道信步朝村里走去,走过一片树林,在村东口,霍然看见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土地庙。记得小时候自己经常在这土地庙里遮风避雨。走到近前,看着破旧的土地庙,一种亲切之感油然而生。推开庙门,只见土地庙内断壁残桓,蛛网满墙,地上满是厚厚的灰尘。游天行搭眼一看就知道这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在庙里转了一圈,回想起小时候的一切,内心一时不胜感慨。闪身出了土地庙,向村里走去。看着土路两旁高大的垂柳,看着路两旁的茅舍,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信步前行,远远地就看到在峪头村自己小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醉不归酒肆。游天行心情激动,加快脚步,几步间来到堂里,四处张望寻找着那熟悉的身影。
店小二见是一个要饭的进来,拿起两个馒头塞到游天行的手里,连声摧捉到:“快走吧!莫烦了店家的生意。”
游天行急忙道:“我来是找人来的,你们这掌柜的可是姓黄,叫黄进财?”
小二看了看游天行道:“对呀!我家掌柜的是叫黄进财,不知你找我家掌柜的有何事?”
游天行一听,扯着脖子高声喊道:“黄大叔,弃儿来看你来了,你快出来呀!”
后堂响起一个即熟悉又急促的的声音道:“弃儿吗?是弃儿回来了吗?”话音一落,急步声,挡帘一挑,从后堂快步走出一个胖胖的人来,游天行一看来人正是黄掌柜。跟十年前相比,黄掌柜还是那么胖,唯一变化的就是鬓角多添了一些白发。
游天行快步上前,跪身激动地抱住黄掌柜的大腿,泣声道:“我是弃儿,我是弃儿。黄大叔你好好看看我,我真的是弃儿啊!”
黄掌柜扳起游天行的脸,仔细看着不弃面庞,用胖手指抹去游天行眼角上的泪水,哽咽道:“你是弃儿,你是弃儿啊!可知道从你消失的那年算起,这一晃都十年了。这十年来你上哪去了,村里人都以为你冻死了,被狼给叼走了。真没想到,我佛保佑,今生还能再见到你。”
游天行道:“那夜我回到土地庙,遇见了我的师父,也就是带我走的一个和尚。这十年跟他一直修道来着。”黄掌柜扶起不弃,看着游天行一身破烂不堪的衣裳,忙招呼店小二,下去准备酒菜。
二人来到后堂聊着往事,不大会功夫,酒菜已经摆上。落坐后,黄掌柜拉着不弃的手,嘘寒问暖道:“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好好跟黄大叔说说,这些年都学了些什么?”游天行一五一十地讲述了自己这十年来的遭遇,只是没说自己北冥一游的经历。
一时酒足饭饱后,黄掌柜拿出一些碎银,招呼店小二去给不弃买一套衣服去。不弃赶紧掏出北天雪送给他的那绽纹银道:“大叔,你看我有钱。”
黄掌柜笑道:“你能来看大叔,说明你心里还装着你大叔,大叔我很是高兴。到了大叔这,哪有你用钱的地方。”说完,亲自去给游天行准备洗澡水去了。
几个月以来,游天行这是头一次真正的洗澡,身在热气腾腾的水中,搓着身上的泥丸,身心俱爽之下,很是惬意舒服。
穿上店小二买来的绛青色长衫,走出房间,黄老板一看游天行,啧啧赞道:“好一英姿勃勃的少年。”二人促膝长谈,直至深夜子时。
躺在炕上,游天行但觉有家真好,唯有在家里,才会睡得如此安稳,如何香甜。
第二天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杆。起身来到外堂,一看黄大叔一个人正在备菜,游天行就想上前伸手帮忙。
黄掌柜伸手拦住道:“这不是你干的伙计,你就瞧好吧!中午大叔给你整治一桌好吃的。”
游天行道:“那大叔你今日不开张了?”
黄掌柜笑道:“大叔今日不开张了,为了你小子,大叔今日给你做醉不归的招牌菜:油爆双肚。”游天行道:“煎双蛋,那也是黄大叔的一绝。”
黄掌柜道:“你要觉得闲来无事可做闷得慌,就去把水缸里的水给我挑满就行。”游天行答应了一声,拿起水桶,担水去了。
中午,二人坐在一桌酒菜前,黄掌柜摧促游天行道:“多吃点,这可都是为你准备的。”说完,倒上两杯好酒。
游天行端起一杯,站起身道:“黄大叔,我敬你一杯,小时候要是没有你的照顾,我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这份情意,天行永世不忘。”说完,一碰黄掌柜的酒杯,一口喝干。
黄掌柜跟着一口喝下道:“你小的时候,太过可怜,长大了,你还惦记着大叔,能来看我,大叔我心里实在高兴。”一边说,一边往游天行的碗里夹着菜。
这一呆就是三日,晚上看着天上的月亮,游天行暗道:“已经是七月初了,离八月十五不远了,明日我就得动身去终南山了。”打定主意,来到黄掌柜的房间,说出了自己的去意。黄掌柜再三挽留,见游天行去意已决,也没有再说什么。最后黄掌柜从钱柜里取出一盘纹银道:“大叔知道,这只是你人生的歇脚点。既然要走,也没什么送你的,这些银子你收下,权当路上所用。”
游天行忙双手忙推拒道:“大叔,我身上不还有三十两银子嘛!够用了。”
黄掌柜脸一扳道:“你的是你的,这是大叔送的,你一定要收下,不然你就别走。”
游天行看着黄掌柜一脸的坚决,实是不好拒绝,于是道:“大叔,我收下还不行。”
黄掌柜道:“这就对了。”转身取出一块布巾,把银子放里打成一个包袱,递到游天行的手里。
游天行伸手接过包袱,回到房间,躺在炕上,心绪久久不能平静。想着黄大叔对自己的好,想了想,在炕灶下,掏出一些木碳灰,在墙下写下了一篇“禅心诀”,以及自己对“禅心诀”的领悟。
三更鸡鸣时分,游天行悄悄起身,一闪身,出了酒肆,再一闪,身形便消失在了峪头村。
早上黄掌柜起床后,来到不弃住的房间,一看游天行已经离去,心情十分黯然。看着游天行留在墙上的“禅心诀”,心里很是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