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烈和侯森两人肩并着肩在前面走着,我拖在后面十分不情愿的慢慢往前挪。“培禹,你干嘛呢?”马烈回头问道。侯森上来说道:“师长,培禹心理压力太大,要不就我们俩进去吧?”“对对对,师长,说实话,我现在一想起里面游荡着成群的鬼就不舒服。还是你们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好吧。”马烈想了想答应道,“里面真的全是鬼?”我摸着额头不说话,闭着眼睛坐下来。马烈叹口气:“侯森,我们进去。”
马烈他们进去之后,里面偶尔传来翻找东西的声音,但听不到任何他们之间的对话。“喂,培禹,拿着。”侯森丢过来一个鎏金扣带,“你干嘛一直闭着眼睛啊?”我把扣带装好,照实说道:“我怕一睁眼周围全是鬼。”
侯森也在我身边坐下:“真的那么害怕?看见又怎么样,只要处理得当,它们拿我们没办法。”我苦笑道:“没你说的那么简单。你愿意在你吃喝拉撒睡的时候有一群鬼盯着你看?”
侯森忽然两眼睁圆,夸张的说道:“你没告诉我你家还闹鬼啊!”我怒道:“我只是打个比方,混蛋!”侯森指指周围笑道:“那不结了,你在这能看见鬼吗?”我摇摇头:“但里面有!”
侯森站起来:“你不是没进去嘛。只要你以后不去闹鬼的地方,阴阳眼也跟我们普通人的眼睛一样,没什么区别。把包给我,我进去装满了再出来,嘿嘿!”我把包丢给侯森,然后靠着墙,仰着头,等他们出来。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被什么人拍着巴掌,猛一睁眼,竟然是笑眯眯的侯森和驮着一大包东西的马烈。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一天实在太惊心动魄了,再铁的身子也有点吃不消了,嘿嘿。”
马烈把包丢给我:“我们在里面热火朝天,你倒睡起大觉来了,这包你负责背出去!”我自知理亏,连忙应道:“当然,当然。”“顺便还有我的!”侯森把自己身上的包丢给我,抽出竹简说道:“有劳了!”满意的离开了。
“师长,这边!”侯森喊道,“师长你走反了。”马烈依然自顾自的往反方向走:“我知道!难得来一回,去耳室看看还有什么能拿的。”我和侯森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马烈补充道:“杀人一个也是死,一双也是死,何不多赚点?这臭名我是背定了,不在乎多捞点了!”
侯森悄悄说道:“我们师长绝对不是等闲之辈!”我歪歪头:“那是,不然怎么能做我的上级这么多年?”
我们又一路搜刮了三个耳室,在侯森的建议下,我们分别拿了一尊错金银犀樽、鎏金高脚铜豆和鎏金铜马,其余的都忍痛放弃。经过人工湖时,我们小心翼翼,背靠背趟着过去,生怕那只不知死活的罗霄鬼又冒出来。过来人工湖,我们才大大松了一口气,侯森走到最近的一个盗洞下面说道:“我们没必要原路返回,就这个吧,稍微挖几下应该还能用。”
我很自觉的拿起铲子开始刨土,然后招呼马烈侯森进去。当清风吹动我们的头发之时,我真心觉得世界是在太美好了!
我们已经夜过三更,王陵里面连照明灯也已经熄灭,唯一的可见光竟然是天上的星星。“真爽!”我大喊一声,痛快倒地,被侯森一把捂住嘴巴:“你找死啊!非得把人引来是吧!”既而又放开手,扭头说道:“妈的!你那双红眼在夜里看得让人瘆的慌。”“又不是我愿意的。”我道。
马烈坐在盗洞口,警惕的望着四周:“稍微休息一下,我们要尽快离开。”侯森同意道:“嗯,争取天亮前赶回城里。”
回去的路上我首先找了一副墨镜戴上,拣偏僻的小路走,遇到共产党就远远绕道,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到达了部队。一回到部队,我就被马烈命令不准离开自己的房间,所有的衣食住行都由别人代替。所有人都认为我遭到了软禁,其实我知道马烈侯森是不想让别人看到我那双火红火红的眼睛。
那段时间里,我的生活圈子只剩下马烈跟侯森,我经常独自照镜子,看着镜子里那双阴阳眼发愣。马烈也曾替我询问过各种医生术士,但他们个个表现出一幅不可能的听故事心态。
杨培禹终于停止了讲话,直勾勾的望着惊呆了的我和强子。我看了看外面,已然夕阳西下,晚霞火红一片,“那你现在的眼睛怎么……”我觉得嗓子有点发干。杨培禹忽然把手伸向眼睛,动作麻利的取出两片镜片:“我得谢谢发明隐形眼镜的人,不是吗?”一抬头,双眼就跟窗外的晚霞一样红的像要烧起来一样!
“妈……妈的!”强子连骂人都不利索了,“太不可思议了!”杨培禹又迅速把隐形眼镜装回去。一瞬间我觉得室内忽然暗下去不少。“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敢看河看湖,即使隔着镜片,那一片血红的河水还是不会变。”杨培禹平静的说道。
“虽然我有很多话想说,但今天太晚了,或许明天我们再来?”我说道。杨培禹不置可否,转身看着窗外的晚霞:“我眼里的晚霞比你们眼里的红了不止一倍啊!”
强子还想上去找个招呼,被我制止。我们慢慢地退出来,关上门,一转身,看到老铁拳的四位大佬已经站在门外了。虞克雷负手而立,王汉英跨坐着栏杆,秦玉通靠着柱子,像是在小憩,侯森则搬把椅子坐在走廊中央,盯着我们出来。
“叙旧完了?”“完了。”“想不想听我讲几句?”我刚想回答,强子就说道:“今天就算了,老子我听了一天的评书传奇鬼故事,快点把脑袋装满了,已经塞不下了。”我也说道:“我们不会走,你们也不像是快死的人,也不差这十几个小时了。”
侯森他们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也好,就明天。看在你是我孙子的份上。”说完,站起来走了,秦玉通他们也一个个陆续离开。
“这不骂人嘛!”我说道。强子笑笑:“我可没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