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后顾之忧,前方又是敞开着大门等我们进去光临的梓宫,我们心情比进来时好多了,要不是肩上那两只罗霄鬼不安分的挣扎,提醒着我革命尚未成功,我差点就得意的唱出来了。“叫你动!”我啪一下把包往墙上一甩,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跟上马烈。
来到岸边,马烈利索的跳进淤泥里艰难的前进,见我还在岸上踟蹰,问道:“干嘛,还不快下来?”我报以尴尬一笑:“那个……师长,你说还会有第四第五只吗?”
马烈差点气得把侯森扔泥里活埋了:“不下来是吧?行,你就站那儿吧,我是不知道这泥里还有没有,但后面还有一只是肯定的。”把侯森往肩上扛了扛,三步五步就走上岸去。我一听急了,边喊边走:“师长,等等我!”
来到被我破坏的墙壁前往里面望去,巨大的棺椁停在正中央,一眼望去,没有丝毫的破坏迹象,由于时间久远的关系,已经没了当时的鲜艳,浑身乌黑的与周遭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马烈把侯森轻轻放下,迅速起身,手指微颤着伸向前方,神情复杂,兴奋之中带着一丝贪婪。“师长,那几口缸值钱不?我听说一般青铜器都很值钱。”我一脚跨进房间,指着四个角落里的四口大缸说道。
马烈第一次把视线从棺椁上离开,叹道:“培禹,你是不是该多读点书呢,这是鼎不是缸,从摆放位置来看,里面应该盛着蜡烛油,用来做长明灯的。”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做过点功课,只是记不住,嘿嘿!”走近其中的一只鼎一看,好家伙!满满的一鼎的蜡烛油!我用手触摸了一下,硬的像石头,敲起来还掷地有声!
“吱嘎!”我背后的两只罗霄鬼忽然大吵大闹起来,任我怎么摔打都没有效果,反而越叫越凄惨。“怎么回事?”我无助的望着马烈。
马烈此时的心思已经被武帝的棺椁完全吸引,听到罗霄鬼无休止的闹腾,恼羞成怒,从我背后夺过背包,使劲儿往满是蜡烛油的鼎里面一摔:“培禹,把你的枪给我!”“师长,我的枪早就被淤泥堵住枪眼不能用了!”
“妈的!把子弹卸了给我!”马烈“叮呤当啷”地把自己手枪里的弹壳抽出,换上我递上去的子弹,抵住蜡烛油砰的就是一枪,一阵枪火过后,蜡烛油竟然被点着了!原本硬如铁石的蜡烛油慢慢融化,还荡漾起了一圈圈的波纹。
火愈来愈大,终于填满了整个铜鼎,装着罗霄鬼的背包已经被蜡烛油吞噬不见,唯有包带还依稀可见。
“怎么没听到它们叫啊?”我抹掉额头豆大的汗珠道。马烈面无表情:“被蜡烛油裹住了,我们怎么听得到。”然后叹口气道:“这下应该解决掉了,虽然没亲眼看到它们化成水。”
火依然没有退下去的迹象,房间内也越来越热,我脱掉外套:“你信侯森说的?”马烈看着乱窜的火苗:“我信不信不重要,能解决问题就行!把火灭了吧,浪费空气。”“哦!”我跑出去用衣服兜了一大盆淤泥,把它们覆盖在鼎上。
我们并肩而立,站在原地稍作休息,同时也趁机观察了一下整个房间,除了四个角落的大鼎和正中的棺床,其他的东西几乎没有。汉武帝的梓宫虽然很模糊,但外层是皇家御用的黄肠题凑摆法,南面有一个小缺口,无碍整体的完整。
“好了,培禹,过来开棺了!”话题又回到武帝的棺椁上面,马烈搓搓手,首先徒手掀开了黄肠题凑,然后揭起一层黑乎乎的东西。“可能是盖着的丝绸什么的吧。”马烈随手一扔,自语道。
我按住另一头,说道:“我准备好了!”一声令下,棺盖被缓缓移开,但我们的心情却没有随着棺盖的移开而变得高兴起来。“又一层!”我叫道,“怎么裹得跟千层饼似的!”
“五棺二椁。”侯森微弱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没事啦?”我擦了擦汗问道。马烈也停下手中的活儿:“什么意思?”
侯森艰难地往里面挪了挪:“棺椁不是随随便便放的,它是一种制度,五棺二椁是皇帝才能享有的数字,你们可以仔细看看,五棺所用的材料各自不同,由楠木、楸木、梓木组合而成,质地坚细,均耐潮湿,防腐性强。”
“靠!这么黑谁知道什么木啊!”我说道,“你在一旁待着看就行了。”我和马烈在第一层棺椁上翻找了一遍,除了几件碎玉器,别无他物。“不对啊!师长。”我说道,“这越往里空间越小,能有什么东西啊?”
“死人身上才有好东西呢。”侯森忍着痛说道,“七窍里肯定塞了美玉,还有里面的皇冠。”“七窍?”我咂舌,“让我去捅他屁股?”马烈这时命令道:“当然是你!”
“我的书?我的书呢?”侯森突然激动起来,双手都快把衣裤兜给翻烂了,“师长,我从铜屋里带出来的书不见了!”“哦,那竹简啊,没了算了,反正也是无稽之谈。”马烈眼都不抬一下。
“不行!我要去找!一定是刚才掉在淤泥里了。”侯森说着又往外走去,对即将到手的珍宝不屑一顾。“回来!这是命令!”马烈吼道。侯森咳了几下:“这里不是军队,我们也没穿着军装。”捂着伤口走了。
“培禹,你陪他去。”马烈望着侯森远去的背影说道。“师长那你呢?”我有点拿不定主意。马烈叹口气:“这里已经没什么了,我一个人就行。侯森伤的那么重,万一又遇上那只东西肯定得丢命啊!”
我顿时有点肃然起敬:“师长,侯森刚才还反驳你呢!”“回去我会处理的。”马烈把他的佩枪丢给我,“就打了一发子弹,可省着点儿用啊!”我收起枪,端端正正的敬了个礼,然后转身向侯森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