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强子做了两个简易的树筏,把大安大炮挪到上面拖着走。走之前,强子怔怔的望着核桃树问我:“猴子,你说它还会不会再结果啊?”“怕是撑不到了。里面都空了还怎么结,又让我们在上面闹腾一番,枝干也折得差不多了,能活到现在就很不容易了。”我说。
我凭着来时的记忆带着强子往回走,真到了不认路的地方,就厚着脸皮摇醒大安。相比较大炮,猴子们对大安已经算很厚道了,没把他另一条腿扯下来。每次大安都是迷迷糊糊地醒来,按着额头向四周一扫,然后手指一指,接着就躺下。
起初这招还挺管用,但越往后我们摇醒大安的次数也越频繁,后来大安实在忍受不了了,叹道:“猪一样的队友啊!”,干脆起身坐在树筏上指挥我们,一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表情,要不是看他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我一定上去暴揍他一顿。
有了大安的加入,回去的路就顺利方便多了。经过岩壁的时候,我看到那两顶帐篷还荒废在那里,就过去把它们撕成条,用来包裹住树筏,好让大安大炮坐躺着舒服点,我看到大安眼里充满了感激地泪水。
回到拐子沟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我们一出现在那里,拐子沟的村民就奔走相告,捂着鼻子,看怪物似的围观我们。我们这才发现浑身衣不蔽体,蓬头垢面,恶臭难闻,只好低头赶紧赶路。我们走到哪哪就成了闹市区,最后强子忍无可忍,抽出砍刀怒吼:“看什么看,没见过一辈子没洗澡的人啊!”吓得人群就像油炸进水锅里一样,一下子散开。
我们走遍了村子里为数不多的几家招待所,不是客满就是有预约,有一家更狠,说是要歇业了。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伙人带着警棍向我们走来,带头的是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老头。金丝眼镜远远对着我们喊:“放下武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哭笑不得,让强子扔了砍刀,骗他说:“我们上山摘核桃,没想到迷了路,又遇野兽袭击,我同伴受了重伤,好不容易才出来,赶紧救救我们吧。”说着,我拿出核桃给他看。
金丝眼镜看了看核桃,又看了看躺在树筏上的大安大炮,终于信了我的话,叫人赶紧送他们去最近的医疗机构,我和强子则被请到了拐子沟村委会。
说是村委会,其实就是一平房。我们先在那里彻底洗浴了一番,我感觉人都轻了几斤似的。然后被叫到金丝眼镜——拐子沟村长那,我胡编乱造了一通才得以脱身,问清楚了大安大炮的就诊地点,和强子俩连夜出发。
我们来到县医院,被告知大安他们伤势太重,已经转送宝鸡了。我们又风尘仆仆感到宝鸡,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大安大炮。大安又新装了个假肢,大炮右腿报废,以后也得装假肢。
大安见我们过来,支起床架说:“我已经通知总爷了,过几天总爷会派人来问详细情况。”我一听,暗暗骂大安多嘴,寒暄几句之后跟强子出来,说:“我们要在总爷派人来之前走人,你没把我家地址告诉他们吧?”强子摸了摸已经变成板寸头的光头说:“没有,出卖朋友我不干的。”我鄙视的瞧着强子,心想这事你干的还少吗。
我去把拍的照片洗出来,写了一封长长的信,把这一路发生的事都写在里面,又把核桃跟照片包好,连着信一起悄悄放在了大安床边,跟强子一起来到车站。
从售票窗口出来,我才惊觉我们在大山里竟然有大半个月!不禁感叹身在山林不知时。离开车还有一段时间,强子去了趟理发店,回来头上又是“寸草不生”。我走到公共电话机旁打了个电话回家,有打电话到店里,小张接了电话。
“喂,哪位?”
“是我,我在宝鸡,过几天回来。”
“老板啊!你可算要回来了,最近三四天老有人来找你,好像很急的样子。”
我纳闷了一会儿,啥时候我变得这么有市场了?另一边的小张以为我出啥事了,一直“喂喂”个不停,“我在呢,别吠了。”我不耐烦地打断小张,“等我回来再说。”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