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我一时没听清楚,急得大声问道。“罗霄鬼!罗霄鬼啊!”侯森依旧大喊着往前跑去。
“死秀才,跑个屁啊!”马烈大吼一声,从后面拉住侯森的衣领用力往后一拽,把侯森拽翻在地,“信不信我崩了你!”“培禹,这家伙说的‘罗霄鬼’是什么?”马烈指着神智混乱的侯森说道。
我擦了一把汗:“要是知道也不会流这么多汗了。”马烈吐了口口水,一个转身面相湖面拔刀而立,甚是威武:“你给他包扎一下,等他神志清醒了再来叫我,我去会会那玩意儿!”我还来不及阻止,马烈已经跳下湖去了。
“我还以为他只不过比我们多喝了几罐洋墨水罢了,让他做我们的师长不是没有道理的。”侯森依然脸无人色,捂着伤口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不发疯了?”我找出纱布,把他的半边脸,连带着一只眼睛整个包扎了进去,“清醒了我就去叫师长回来了。”侯森无力的点点头。
马烈一上岸就拿过水壶猛灌,不顾身上从头到脚的淤泥和头发上不住往下滴的泥水,见到侯森,还余怒未消:“有胆量出这主意却没胆量做,没出息!”侯森本来苍白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师……师长,我……”马烈把水壶推给侯森:“慢慢说!‘罗霄鬼’是个什么东西?”
侯森接过水壶刚喝一口就吐出来了,呛得眼泪直流:“这是酒啊!”马烈顿时哈哈大笑,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侯森把水壶往地上一放,说道:“罗霄鬼也叫水猴子,是一种专门在河里拖人的怪物,传说是拖下一个人自己就可以投胎了,而那个死于非命的人就变成了新的罗霄鬼。我之前在古书上看到也就一笑了之,没想到刚才的东西跟古书上描写的一模一样,绝对是罗霄鬼不会错的!”侯森一激动,拿起盛了酒的水壶就是一大口。
“那书上有没有说有什么办法能消灭它?”马烈看着剧烈咳嗽的侯森问道,“之前摔不死它,我又下去跟它又碰了回面,一刀砍下去竟然毫发无损!”我听了惊讶的合不拢嘴。
侯森眯着眼睛,皱着眉头,努力回想着书上的内容:“这方法挺邪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要用箩筐之类的东西罩住它,让它不能逃走,然后在箩筐的四周放满柴火,用火猛烤,用不了多久就会它化作一滩水了。”
马烈听完侯森的解释久久没有说话,我轻声道:“这么玄乎?我们上哪找筐去?”侯森白了我一眼,凑近到马烈身边说道:“师长,依我看,我们没必要死缠这它不放。现在我们已经过了湖了,既然它不上岸就意味着我们已经安全了,我们不如……”马烈看了侯森一眼,又看看浑浊不堪的湖水:“好吧,不管它……”
“不管不行啊!”我大叫一声,“它又来了!”马烈猛然转身,顺势用手一挡,罗霄鬼一口咬掉马烈手臂上一块肉,又朝我袭来!我惊慌失措,抱头蹲下,感觉到头顶有一阵风吹过。
“吱嘎”罗霄鬼发出一声指甲擦墙的声音,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滚开!”马烈一脚把我踢开,对着张牙舞爪的罗霄鬼砍下去。罗霄鬼的身子忽然一软,那一刀好像砍在棉花一样,软弱无力。罗霄鬼用那黑的发光的眼睛看着马烈,然后飞扑而去。
“跑!”马烈把刀对着罗霄鬼一扔喊道。话音刚落,我和侯森撒腿就跑,在死亡和恐惧面前。军人风采、生死大义什么的狗屁都不是。
我们一路狂奔,一直到脱力倒下,回头看到的是马烈怒不可遏的脸。“丢人啊!一个自称是杀人不眨眼土匪出身;一个整天嚷着要破除封建迷信,正碰上危险了跑的比子弹都快!没一点战斗力!”
我们被马烈说的哑口无言,脸红到了耳朵根上,只顾趴在地上喘大气。马烈夺过侯森的刀:“给你也没用!”插在地上蹲下来休息。
“师长,那东西呢?”我喏喏地问道。“早被你们甩没影儿了!”马烈一甩手道。我和侯森同时舒了口气。“哼!就你们这副德行,怎么跟敌人打,怪不得打一次输一次。”马烈开始牢骚道。
“师长,这跟战事没关系吧?”侯森开始小声的替刚才的行为辩解,“你留过学,思想上都是西方的,当然对罗霄鬼没有恐惧心理。要是换一个不是我们熟知的鬼怪,估计我们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马烈听完说道:“死秀才找借口倒是有几把刷子。不说这个了,我们一通乱跑,现在到哪了啊?”
侯森摸摸包着的半边脸:“培禹,我闭着眼跑疯了,我们转了几个弯?”“有转弯吗?”我反问道,“我记得我们一直直着跑的啊!”“哎!”马烈深深叹了口气,“指望你们是我的错。我们拐了三个弯,跑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了。”“这么久?”我诧异道,“总之不能往回走了,那东西不知道在哪准备截胡我们呢。”
“那用你说。”侯森重新恢复了他身为参谋的冷静,“珍兽坑的附近往往是马厩坑,这两个坑除了动物尸骨其他什么都没有,回去一点价值也没有。我们已经拐了几个弯,很有可能现在这条墓道就是主墓道了。”
“这你都能肯定?”我怀疑道。“当然!”侯森看样子完全恢复了,“你能容忍自己的卧室旁边住着一群畜生吗?”见我摇摇头,说道:“那何况人家堂堂一国之君呢!肯定是能搬多远有多远。”
“照你的意思,我们不是离梓宫还有很远?”马烈插进来道。侯森答道:“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茂陵规模实在太大,有这个可能很正常。不过我们是来拿值钱的东西的,不一定非得去武帝梓宫……”
“不行!”马烈断然拒绝,“既然来了就不能随随便便拿些个破铜烂铁回去,一定要去梓宫从那皇帝老儿身上扒层皮下来!”“就是!”我也重新嚣张起来。侯森摊摊手:“那事不宜迟,快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