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我去追!”戚美丽恍然大悟,咋咋呼呼地把手机挂了。我黑着一张脸坐着,胸腔里堵着一团挥之不去的烦躁,却听到一声冷笑,我的枪口立刻就调转了:“你笑什么?!”
心情不好,我的声音里火药味十足,付天禄一脸不屑:“丢人现眼!”
我真是忍无可忍了:“我脸大我随便丢你管得着吗?!”
付天禄冷笑:“我又没病,管你干吗?”
两个人都像是吃了火药,但我吃的是陈小酒的,他吃的谁的?四目相对,依稀从他的眼睛里捕捉到一丝怒色,我愣了愣,却没工夫多想,张嘴就喊:“停车!”
司机愣愣的没反应过来,反倒是南烛先应了声:“去哪儿?”
我扭头要开车门,手却被他按住:“回学校?”
我满脑子都想着陆寻,没心情跟他多说:“放开。”
付天禄笑了笑:“现在是十点五十分。”他按着我,明明并没有怎么用力,我却连动都不能动,“你以为你在演电视剧?还有,谁告诉你我会陪着你一起演?”
我抬头,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眼睛里是愤怒、讥笑和不耐。
我有点被吓到。
付天禄抬手,朝司机做了一个你继续的手势,车辆重新启动,缓缓驶入主道。我有些惴惴地看着南烛,他抬眼,一张脸阴郁得可怕:“你如果走,南阳饶不了我,而我,真的会把你狗腿打断。”
……我信他说到做到。
好汉不吃眼前亏,接下来的一路我再也没提过下车,全程都正襟危坐,闭紧了嘴。
终于到达乐府酒家,付天禄先下了车,然后随手丢给我一个礼盒,我看了看,是一瓶Dior的香水。
付少爷一句话都没说,香水丢给我扭头就走,我也十分上道,明白这是“我送给我妈的礼物”,认命地拎起来下了车。
临进酒楼之前,我又看了一遍手机,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什么都没有。
——陆寻没有联系我,虽然他曾经说过,有事就会找我帮忙。
我拎着香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风有点大,吹得我眼睛疼,我没敢揉,快步走进了酒楼。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我站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默默地看着宴会上的各色人等,然后由衷地觉得——我今天真的是不该来。
南阳说的杜明华多么期待我来参加Party我没看到,我看到的是她见到我时先是一愣,然后就面无表情。
大家都在一旁看着,她这样无异于打我的脸,于是我木着一张脸,把那瓶香水递上,嘴里一声也没吭。
众目睽睽,气氛死寂,南阳顶着众人视线的压力杵了杵我妈的胳膊,嘴里打着圆场:“啊,香水啊,安安真是有心!”
我站着没动,我妈也没动,那场景真是可笑,我们明明是血缘相系的母女,这一刻却漠然到甚至还不如陌生人。
“这位是……”
身后有人很小声地询问。
“小姑娘挺漂亮的啊,好像是杜经理的女儿?”
居然有人认识我。
南阳朝付天禄递了一个眼色,付少爷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拽住我,二话不说就往餐台的方向走。
谢天谢地,虽然他拽我的力道犹如拽一头牲口,但我终于得以从包围圈中脱身。
餐台一角。
付天禄左手拿着一块巧克力慕斯蛋糕,一边吃,一边时不时地看了我一眼。他从吃第一块蛋糕起就这样,如今吃三块了还在看,我忍无可忍,面无表情地问:“是我太美了吗,今天?”
付天禄猛地一噎,蛋糕险些卡在喉咙里,我面无表情地递给他一杯水,他接住,仰起头就往嘴巴里灌。
水刚灌完,付少爷指着我就骂:“你神经病!要么干脆就别来,来了就高兴点儿,你这样是给谁看?”
我早料到他憋了半天是有话要说,却没想到会是这个,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他刚喝完水,嘴唇润润的,有种说不出的好看:“你这里有病,知道吗?”付天禄竖起一根细长的手指,戳着自己的脑门,“用叛逆的行为博得他人的注意,这是青春期的男女才会有的表现,你以为你今年几岁?”
“……”我真的没想到他还会有说别人有病的一天。
付天禄又看了我一眼,一脸你有病我不想跟你多说的表情,他摇摇头,转身又去找甜点吃了。
付天禄走了,角落里又剩下我一个人,我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站着,突然就有点想笑。
南阳曾经说过,付天禄被大家宠坏了。一个被人捧在手心里宠坏了的少爷,知道不被宠的滋味吗?
他一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