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去送饭的人发现关押死囚的牢房空了,门锁却是好好地挂在牢房的门上。
“不好啦不好啦,死囚不见了!”
也就那么一晚的时间,客栈里多了一个长相丑陋,佝偻着背的老奴。
“您知道是谁救的您吗?”凤倾城手握着杯子,很好奇地看着老奴装扮的男人。
他皱眉摇头,语气中满是遗憾:“不清楚,听到动静之后就感觉脖子上一阵疼痛,然后就失去知觉了,今天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了。”如果让他知道是谁救的他,这下半辈子他必定要誓死追随,以报救命之恩。
这一听,她更加不解了。
“那您有没有认识什么厉害的人物?”她细细地推算着。
只见林碧珍狐疑地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问道:“倾城,难道不是你做的吗?”
凤倾城哈哈大笑三声,逗趣道:“阿碧,你还真瞧得起我,我一女子哪来的能耐能从死牢里救出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来?就算有本事进去,也没本事带一个昏厥过去的男人出来啊。”
林碧珍的父亲细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个不拘小节,举手投足间透着大气的女子,眉眼间满是赞同之色。
“凤姑娘说的是,能救我出来的人必定是个与我相当的男子。”否则又怎能从重兵把守的死牢中救得他人。
凤倾城微笑,那笑容温文尔雅,她看了看旁边有些憔悴却不失威武的男人,道,“这段时间要委屈您了,昨晚死囚被劫,城门守卫森严。一个即将被处以极刑的逆臣不见了,上头肯定会派人抓捕您的,即使您昨晚连夜赶路了,结果还是会被抓回去。”
林越军一脸的感激,道:“这点委屈算什么,我只是一个粗人,行军打仗什么没干过,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又怎会计较。”
“将军您的这份豁达让倾城佩服。”凤倾城诚恳地报以一拳。
“别将军长将军短了,直接喊我林叔叔好了。现如今,我只是个罪犯,想我林某人,为这个国家行军拼命了一辈子,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属可悲啊!”林越军一脸的惭愧,他笑着继续道,“如今你也算是我们家的恩人,别说什么求不求的,能帮到什么我肯定是义不容辞。”
果然是当将军的人,那份豪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凤倾城也不推托,恭敬地喊道:“林叔叔,救您之人并非我,恩人一词倾城也断不敢当,阿碧是我的朋友,我帮您自是应当的,您千万不要同我客气,那显得就生分了。”
林越军大笑一声,还是应允了,林越军本就是阔达之人,不拘小节他是最喜的,繁文缛节什么的跟他是永远搭不上边的。
“林叔叔,您就先在这里呆上一阵子,等风头过了,有什么打算也不迟。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要是被发现了,下次出来就难了。”
“好好好,你回去罢,这回要让你费心了。”
凤倾城走后,林碧珍为了让自己的父亲好好休息,也告了退。林越军坐在桌旁,手指紧攥着,脸色有些难看。
既然皇上宁可听信谗言也不愿信他,他又何必再为他效忠,他的报国忠心早就在牢狱里的那些私刑中化为了灰烬。什么护国大将军,什么尽忠报国,到头来还不是弄的自己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凤倾城才刚刚悄悄地走进院子,她的娘亲就急急忙忙地向她走来。
“倾儿,你怎么一晚上没回来?你知不知道娘很担心,怕你又跟上次一样被抓了去。”
凤倾城这才想起自己出门前忘记告诉娘亲一声,她轻轻地拥住娘亲:“娘,对不起,都是倾儿的不是,让娘您担心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你说你一个姑娘家,打扮成这样成何体统?!”叶氏推开她,很生气的样子。
“娘,我错了,倾儿答应你凡事都会小心,不会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的。”
叶氏无奈地叹着气:“唉,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你有过人的智慧和能力。为娘也不想阻碍你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够好好地保护自己。”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偏院里提心吊胆。
这是她许下的承诺。
待叶氏走后,凤倾城才缓了口气,迈出去的脚步有些不稳。
“昨晚那人怎会出现在监狱?没想到他居然那么强。”她捂着小腹,忍痛回了房间。
昨晚在她成功救得人之后,又折回去想来一个偷天换日,断了阿碧他父亲的后顾之忧,不料撞见了泠王那小子,对她苦苦纠缠,一番打斗之后,还让他伤了自己。
只见那黑色的衣服被鲜血渲染,在烛光下显得有些诡异。
“嘶”地一声,她动作利索地将衣服撕碎,露出鲜血淋漓的小腹。她将一块布咬在口中,然后用沾了酒布轻轻地擦着,处理干净后的小腹露出狰狞的伤口。
血源源不断地流出。
“靠,你妹,下手那么重!亏你还是个男人。”凤倾城忍不住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