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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月芒神威

“溪川!退下!”寒殊仿佛感到什么般一声爆喝,脸上表情却是又惊又怒。

霍胤看着这气势逼人的劈来一剑,面无表情的脸上讥笑之色一闪,突然出手。众人只见两人之间紫光闪过,空中顿时血如雨下,溪川整个人一下子被削成数截,落地直接气绝。

周围几人目光呆滞,似不信,似惊骇,似恐惧,却不是因为溪川之死,而是望着霍胤手中的一团紫光。那团紫光形如铜球又好似一轮明月,只见一条无形紫色光影,足有三尺之长,像蛇芯一样吞吐不定环绕在其上。霍胤也在望着那如灵蛇一样般紫色光影环绕的光球,神色变幻不定,似喜似悲,有无奈,有恐惧,不一而足,复杂之极。

杨妙真双目瞪的老圆,满脸骇然,这种传说中的东西真的存在?霍胤手中的那团紫光叫“月芒”,真正无坚不摧的东西,是天底下最霸道的兵刃。

寒殊不信地望着那团紫光,喃喃道:“月芒,月神下界所带的神兵,无坚不摧,世间真有这种东西。”

“月芒”故老相传月神下界所带的三神器之一,与“月魄”、“天心月轮”并称拜月一教的镇教三宝。

“溪川!”

杨妙真悲愤地大喝一声,声音直震得古庙旁的树枝颤动,众人头脑发晕。霍胤手中光球流动,三尺紫芒宛如灵蛇般瞬间倒向近处的寒殊,寒殊脸上一片寒色,将那寒冰七绝劲运到了极致,根本不敢接招,身子一转仗着纯阴护手之韧却去抢夺那紫影环绕的光球,方未触及那光球只感觉一股尖锐之极的剑气透入体内,顿时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喷出,身子摇摇欲坠,被飞驰而来的邱静、缇素二人扶住。

“真是愚蠢!月芒也是尔等轻触之物么。”

寒殊瞬间落败,众人心中一片黯淡,当下便舍了那几只恶鬼。杨妙真祭出道袍夹层中九道灵符禁了四周空间让那神秘莫测的幻影之法不得施展,当头便是一剑,邱静后心一剑,缇素左腰一剑,三剑同时罩住厉江流,封了他所有退路,皆指其要害,霍胤不避反进,身子硬生生往左横移半步,同时一弯腰,全然不顾缇素刺向自己腰间的长剑,手中光影流动,空中飞起好大一颗头颅。杨妙真看得睚眦欲裂,长剑泛红一记横削,不顾自身空门大开,一往直前,竟要与霍胤同归于尽。

霍胤自是看出了他的意图,提气一纵,空中一翻身,在杨妙真头顶跃过,紫芒直取他身后的邱静!

危急关头,一柄白晶色剑冷不防凌空袭来,像是早就计算好了般,直取他腰间要害,又快又准宛如雷霆天击,寒殊强撑着身子终于杀到。霍胤心中一惊,腰在空中诡异的一扭,那紫色光芒也随之一转,直削来人,寒殊也是用剑高手,那刺来的一剑本就带有些弧度,此时顺势变刺为削只攻不守,竟也是一副两败俱伤的打法。

霍胤“咦”了一声,不得不左掌一拍,迫开寒殊削来的一剑,寒殊顺着剑上传来的力道虽躲过那三尺紫芒,但也失去伤霍胤的机会。霍胤也借着手掌上传来的力道,飞落到邱静背后,邱静有些畏惧地长剑斜指,只听“叮”的一声,剑身折断,紧接着脖子一凉,接着便恐惧地看着自己的鲜血喷个不停,摇摇晃晃几步后终于倒地不起。

天南道五大高手只一个回合就三死一重伤,月芒之威,竟若如斯。

杨妙真一连刺出九剑,竟连霍胤的衣角都没碰到,他神色懊恼只好收回长剑,护在重伤在身的寒殊身前,怔立不语。

寒殊此时驻着长剑,又怜又恨地望着已经气绝地邱静,刚才自己纵使不能得手,但若邱静果断地回身出剑,不是没有机会伤到厉江流,只可惜她那一刻不知怎么的做了壁上观,现在身死被那霍胤折断长剑断了喉咙,却是心生胆怯丧了命怪不得别人。

霍胤无比赞赏地看着寒殊,“快如雷霆,宛如天击想必那就是武神所传你的绝学天击剑法吧,果然威力绝伦。你能不拘一格,攻敌所必救,因势而生,顺势而变,当真是机智无双,不愧白日宫一十九道首座第一高手之名。只可惜你我境界相差太远,若能和教你的武神前辈一战,当不负此生。”

寒殊闻言嘿嘿一声冷笑,面色似是不屑,大概是想起了那位武神前辈语气不由有些黯然,“我自十二岁得武神亲传天击剑法,自今已有三十余年未曾见到他老人家了,休说是他老人家便是他的弟子明日尊主你恐怕也不是对手。今日我天南道不自量力,败于大司命,大司命修为惊人寒某败的无话可说,任凭处置。”

霍胤神色平淡并无恼色,反而心平气和坦言道:“也许吧,白日宫自建成400余年,武神前辈一生大小三千余战无一败无愧中原武林神话之威名。”

“若非大景南下亲启南疆战事,你白日宫大批弟子集于江北欲横渡澜沧江妄想横扫我南疆诸部势力,我拜月教断不会插手。澜沧江一役你大景天南大治军全军覆没,时至今日,若你肯求白日宫武神请旨景轩帝化干戈为玉帛,我愿休书与大理镇南王陛下并命南疆诸部退兵云州,退出天南一道,两岸百姓和平相处。”

寒殊微微一愣,看了看场中为数不多活着的几人,双目有些泛红摇了摇头,“多谢大司命。”随即示意杨妙真将自己扶起,与杨妙真缓缓走向天南道一众弟子。“时至今日,寒某也是无力回天。白日宫天南道弟子死伤殆尽,寒殊上不能完成尊令,下连累弟兄姐妹枉死,何以苟且偷生,被世人耻笑。”

“妙真!用灵符封了他幻影之法。我要破了他这分神化身之术!”只见寒殊面露绝色,从怀中取出一枚色如寒玉般的丹药吞服。

倏忽之间,只见原本已身受重伤的寒殊,忽然好似痊愈了般,脸上露出一丝冷青色的苦笑,一身内力暴涨,周身散发出阵阵逼人的寒气,将脚下数丈方圆的土地上凝成一片寒霜。

寒殊再度出手,虚空刺出一剑,身形迅速往后一掠,跟霍胤拉开差距,紧跟着手中长剑忽然一抖,虚空连斩七七四十九剑。嗤嗤声中,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只见空中竟然凝聚出七七四十九道寒冰气剑。

四十九道寒冰气剑,随着寒殊气机牵引,直指霍胤!只见寒殊右手长剑翻转,凌空虚指,霎时之间,劲风大作,嗤嗤声中,一道气剑如影随形,随即横向斩向霍胤。

“寒玉丹?无影无形寒冰气剑!”

这一次,就连霍胤也不禁眉头轻轻皱起。

白日宫顶级剑诀,武神所创天部二十四绝学之一威力尚在地部三十六绝学天击剑法之上,白日宫近50年来再无一人修成的剑术绝学。今日一见当真有神鬼莫测之变化!

哗然、耸动,白日宫众人最是震撼,这剑诀时隔五十余年后终于又要问世了。眼前这宛如神仙般惊艳的一剑。

霍胤催动月芒而起,咣的一声巨响,犹若兵刃相击,又好似巨石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无形气浪犹如涟漪般以紫芒气剑相击为中心向四周散去。气剑被月芒所发的紫光一剑斩断,却并未散去,而是一化为二,再度往霍胤身上刺去!

无影无形寒冰气剑此时竟强悍如斯,宛若道家传说中的御剑术!

那些寒冰气剑犹如活物般,紧随寒殊手上剑招,一道接着一道地往霍胤身上斩去,再看寒殊,隐隐约约中,他整张脸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寒气中面色都有些发青了。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让人眼前称奇的是,寒殊周身竟发出一层淡淡光辉,一个洁白的“人影”好似轻附在其身上,骤然从寒殊身上激射而出,渐渐高大起来,转眼间便化作数丈大小。

虚空中那高大洁白的“人影”,手持白色气剑,面容模糊,依稀间瞧着好似寒殊自己!

“嘶~元神出窍!”杨妙真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震惊不已,这可是师尊张无尘他老人家也未修成的道家神通啊!

只见那巨大人影临空虚立,浑身散发出滔天剑意,四周布满数千道白色气剑,那数千道气剑如众星拱月般环绕在那人影身边,一时间宛如剑神下凡!

那巨大人影手中一柄凝若实质寒冰气剑,滋滋,白芒闪烁,散发出阵阵骇人的寒气。

目光下移,反观人影之下盘坐的寒殊,双眼紧闭,一脸的平和。

“我的天,那是什么?!”“首座……首座成仙了!!”“啊啊啊——”

原本戛然无声的现场,突然喧嚣声四起。

若论先前的恶鬼,还是霍胤的术法和到最后月芒,三者无论如何奇诡,但都无法跟眼前这神乎其神的一幕相比。

十丈开外,霍胤面露凝重肃声道:“好厉害的剑术……这就是武神的力量么?”

一时间,霍胤手上月芒仿佛受到了什么侵犯了般,那银白色的球体上一股惊人的神秘力量毫无征兆的宣泄而出:原本一条宛如灵蛇般紫色光影,足足又衍化出八条盘绕在光球上,像九道紫光像蛇芯一样吞吐不定遥遥指着那白色人影。

霍胤轻轻吐了一口气,道:“好强的剑意!连月灵也被其惊醒,寒殊你果真了得!今日我寄托通灵木施展这分神化身之术纵有通天修为也难已全部施展,只怕这缕神魂是保不住了,你便是真赢了我也是毫无意义。”

霍胤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接着又道:“你以剑意为引,激发出自身的全部精神力强自施展出元神出窍这般神通,纵然能赢了在下,你也必死无疑。现在正如回光返照一般,你在燃烧自己的精神生命力罢了。”

“啊!”

杨妙真及几名白日宫弟子,全都失声叫了出来。

不错,正如霍胤所言,这元神出窍一战,寒殊已退无可退,无论胜负这都是个必死的局面。透支强大的精神力元神出窍代价,将耗费他所有的生命力,纵然能赢,寒殊也是必死无疑。

“霍胤,接剑!”

那虚影声音威严宛如天神般凌空而立,手中白色长剑轻舞,每使一剑便化作几道无形气剑,自四面八方连绵不绝攻向厉江流。

嗤!嗤!

气剑横飞,激发出潜能,透支所有生命力的无影无形寒冰气剑,果真非同小可。纵然是霍胤这等修为通神的人物,也不可摧其锐气只能运起无形气墙防御,晓是如此,霍胤也是被剑气余波所伤,衣角翻飞,划破肌肤,鲜血溅出。

“霍胤!接我这最后一剑!”

巨大人影之下,原本盘坐的寒殊暮然双目圆睁怒吼而出,声若雷霆,接着便在那声怒吼中化作了飞灰。那虚影犹若烈火浇了油般忽然化作万丈光芒,一股浩大的剑意冲天而起,一时间,狂风肆掠,这一方天地间风云色变。

虚影最终化作一道万丈青色气剑当先斩下,紧随其后的七七四十九道凝若实质寒冰气剑。

“月芒!天斩鬼神!!”

霍胤全力催动月芒,神色狰狞。只见那银白的球体周身紫光暴涨,厉江流手中的月芒一时间仿佛化作了一轮圆月,九条紫色神蛟盘旋而起迎着巨大气剑而去。

轰!

天地间仿佛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又好似毫无声音……

肆虐的剑气与那四散紫色将四周百丈搅得粉碎,一下子天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哐当~

良久,一声轻响,虚空中落下一件物事——碎裂成两半乌色木牌静静的躺在地上仿佛在述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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