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据点。零把自己所见所闻,所猜所想一五一十,支字不漏的讲述给了尤凡听。
尤凡仿佛邹着眉头,而实际又没有邹着眉头。因为他现在的脸面内暂时没有装配微表情设备。所以看起来犹如施瓦辛格,总是一张紧绷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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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的事情很奇怪啊!”
“嗯,我也这么认为。”零提了提自己的金丝眼镜。
“王建国究竟想要说些什么!我们所看到的都不是事实?那么为什么王静回到病房后,王建国欲言又止。”尤凡咪起眼朝远处的壁灯望去,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一截截故事的片段如同电影中的花絮胡乱放映。它们打破时间,扔掉常规。事情便更为离奇,正着看一遍,反着看一遍,然后混合插叙。想着想着尤凡眼冒金星,猛的转过脸:“去查一下王静。”
“为什么?”零不解。在所有的人看来王静都是一个非常孝顺、懂事且有能力的女孩儿。
王建国身体不便,绝大大多时候都是王静照料,甚至相传王建国家中都没有请其她人做保姆、仆从。公司事务王静也是做得淋漓尽致,这几年业绩层层上升,在几个国家的股市都是大涨。包括尤凡每次去看王建国都能见着王静正给王建国做资料,或者正服侍着王建国。零这次去医院也是正好撞见王静照顾王建国。
尤凡哼哼两声,表情配不上言语显得有些阴森:“也许你觉得王静是个很好的女孩儿。她很孝顺,人长得不错,能力又强···”
零呆呆望着尤凡。
尤凡继续说:“可是你不觉得这正是她奇怪的地方吗?每次我们都能看到王静正无微不至的照顾着王建国,这未免也是太巧合了些。还有她的岁数与你相比大不了多少,我没有听说过她学习过关于工商类的知识,也没出国深造过,甚至跟你一样还处于兼读大学的状态。她哪来那么强的能力去操盘自家在全世界各国的股份?”
“嗯!”这样一说,零也是顿时大悟。论天资零觉得王静怎么看都不可能在自己之上。
“其实,没有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也不会去想!”尤凡耸耸肩膀:“王建国与王静两父女做事本就非常谨慎,所以他们是不会随随便便在别人跟前吐露心事的。更不会无缘无故的笑。单是这种情况就让人怀疑有什么深埋的事情存在。再加上王建国的那句话,以及之后一直所讲的所讲的故事。哼、我们看到的都不是真实的,故事很多但其实只在述说一个事情,那就是偷——梁——换——柱。”
零瞪大眼睛,仿佛天际有无数红云飘过:“没错!王建国的希望已经全在于尤老师的研究结果,所以尤老师可以算作他最信任的人之一。而当时那种情况下,他不敢吐露其真实的想要表达的意愿,足以证明有危险到他生命的东西存在。那么那个人除去我就只能是王静。”
尤凡微微点点脑袋:“嗯!只能这么解释。”深吸一口气,他提起一只手伸出几根指头在脑袋顶一侧的空间发癫似的晃动起来,瞪大眼珠极其暴怒的说道:“给我好好查查这个王静,就算这个事情不是她所为,多半也脱不了干系。”
紧接“碰”的一声巨响,尤凡的拳头狠狠砸在白漆铁铺的边缘。瞬间半个床铺坍塌至地面。
如此强大的杀意,使得整个紧闭室都为之颤动。尤凡不算是圣人,但是无论怎么吃亏,或受到侮辱他都奉献退避不予还手。不过这次完全不同,那人要的不仅是他的生命,更是他的理想。一旦死去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将终结,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的努力便会成为灰气烟消云散,那就等同于没有什么能证实有自己这样一个人存在过。比起独自一人走在深邃的夜路上,这种抹杀更让尤凡觉得孤独。
“是。”零冷冰冰的吐出这个字,眼神中却同样充着血丝,现在就差一个被当做泄气桶的对象。
“把家伙带上,如果真是她干的那她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自己小心点。”
“是。”
零现在恨不得立刻,马上找到王静,了结了她。
转身后她的每一步都走得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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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紧闭室一角同样绿油油的铁墙边,她按下一个红色圆形按钮,墙体随之出现一道裂痕,裂痕里钻出一方凹槽。零把手伸进凹槽用里一拉,竟拉出了整个墙体,强大的力道完全与鲁智深倒闭垂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定眼瞧去,那“整个墙体”不过是个巨型的装备箱。里面分为两部分,一是装备箱厚重的门,其内部从上至下有几层格子,分别摆设着刀、枪、剑、戟、叉、锤、鞭等几十般Z式冷兵器。
二是箱子里面,从上至下也有几层格子。每一格都为现代一个种类的先进火器:德国制HK45、美国史密斯韦森M500、英国斑蝰蛇、美国制SCAR、俄罗斯AN94、Z国制QBZ95、英国PM、法国PGM、俄罗斯VSK-94、美国FIM-92、俄罗斯针-S等等,短枪长枪简式肩扛式火箭筒。
零脱下全身衣物,退去金丝眼镜眼镜,换上土黄色军裤,黑色紧身背心,绑好护腿护腕,戴好皮手套,穿上牛皮靴子。然后往一个土绿色长两米左右,宽三十公分左右的铁盒子上跺了一脚。
盒盖跳开,窜出一道亮光。
静静躺在里面的是一把长三米来开。刀柄较细,成乌金色。刀刃长五十公分左右,宽二十公分左右。刀背浑厚,刀锋薄如蝶翼,时有寒光浮动的关型刀。
这便是月光。自从零开始习武,玩转Z国各类兵器,或许多少受了电影《西楚霸王》的影响却唯独爱上了不是那么容易让人使唤的关刀。竟然也说起不学一人之敌,要学万人敌的豪魄。不过一般的关刀对于零来说确实太轻,都不能动之尽情。
看着夕阳下零每每因刀柄断裂而出现的失落神情,尤凡有所领悟。
零14岁生日那晚,她吃下尤凡煮的14个鸡蛋后。尤凡用一块满是花纹的布挡住了她的双眼。
“尤老师?”
“没事,零!我要送你一件礼物,所以你不能偷看噢!”
“嗯。”零有些喜悦。
“零真乖,像个小媳妇!”尤凡刮了一下零的鼻子,她的脸颊立马红成一个即将成熟的小苹果,嫩嫩的,粉粉的。
“啪啪!”两响击掌后,几个人混乱的脚步声传进零的耳朵。
“尤凡老师!”
“没事,我在这里。”尤凡一只手轻轻拍拍零的肩膀,另一只手一挥:“你们下去吧!”
随后尤凡慢慢牵起那块绣满花纹的布。当一束白芒射进零的眼眸时,她愣住了。摆在自己对面的关刀是那么美妙、动人。完全超出对关刀诠释的范畴,简直是一件艺术品,而且是一件有生命的艺术品。
“它是你的了!”
“真的?”零觉得似乎在梦里一般,那把刀竟牵动着她的魂魄。
“嗯。”
零走过去,一只手提了起来,用另一只手抚摸着刀身。痴痴的问:“老师您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确实很难。我请来卓玛刀锻造者卓玛大师与龙泉剑锻造者张叶胜大师,结合两人的古法加上我们最新的多种合金经过33天才锻炼而成。打磨及最后光度又花了两周时间。”尤凡皱皱眉:“不过由于重量是根据你自己测力的百分之25进行打造,而你手的抓握度较小,所以就成了现在的长度,不晓得你合不合手。”
“合手,合手。”零高兴得蹦起来,随手便起了舞。这下可把尤凡吓得不轻,他连忙摆手:“停停停!这刀长3米,重200多斤。小心家里的东西。”
被这样一提醒,零才回过神:“噢。”她将刀柄一把锄到地上:“有名吗?”
“什么?”尤凡不明白零的意思。
“就像尤老师捡到我的时候!”
尤凡恍然大悟,结结巴巴:“没,还没···”
“没,就是无。可是这个名字我已经用了啊!”零突然又变得沮丧。
“没事的零!”尤凡微微笑了笑:“不是所有的事物都有名的。”
灯光有些昏黄,一平米的餐桌上摆着一大堆鸡蛋壳,两个白瓷碗,一小蝶白砂糖。
整个空间忽然显得寂静。
“可是、可是···没有名字就不能证实它的存在!”零的眼泪就那么没有任何预兆的滴落到地板上。
是的,没有名就不能证明它存在!尤凡想到当初遇到零时的情形。他呆呆说道:“我们不能再用那代表曾经不存在的名冠宇它了。既然它的刀刃寒光淋淋,如月般冰冷,飘逸。那就叫它月光吧!”
“月光?”零瞪瞪的望着尤凡。
“嗯。”尤凡眼神肯定,点点头。
那夜,天上的月很亮。零微微笑了,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