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这本小书划上最后一个句号的时候,我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那一刻,让我真正地体验到了什么叫做:“不吐不快”。
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陪着女儿走过高考的岁月,已经越来越远了。但是,每每回想起来,仍历历在目,仍心有余悸,仍不寒而栗。在那些个不堪回首的日日夜夜里,女儿过的是暗无天日的日子,我和妻子过的也是暗无天日的日子。如果说,高考,孩子累的是“脑”,那么,家长累的就是“心”。实际,心累往往比脑累更可怕,它会让你变得无精打采、无欲无望,无所事事。说来,没经历过的人肯定不会相信。在那漫长的几个月里,我未读过一本完整的书,未写过一篇完整的文章,这是我从事专业文学工作以来,既“空前”也可以断定是“绝后”的事情。尤其在报志愿那三天三夜,我没吃过一顿安稳饭,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体重陡地下降了四五斤,人也顿时憔悴了许多,衰老了许多。其实,我对女儿的期望值还不是很高的,也不是把孩子上大学看作是唯一出路的人。至于那些一心巴望子女成龙成凤的家长,就更可想而知了。
我有一位陪完了女儿、又陪着儿子走过高考的老同事,曾深有体会地给高考下过这样一个定义。他说,什么叫做“高考”?高考,就是把人放在高温炉里烘烤,孩子和家长受到的是同样的煎熬。
他这句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道出了所有考生和家长的心声。
实事求是地讲,在那场虽无刀光剑影,也硝烟弥漫的角逐中,用世俗的眼光看,我女儿既没杀进“名校”,又没杀进“重点”,根本算不上是一个胜利者;在报志愿方面,我又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按照“胜者王侯败者贼”的自然规律,我本没有资格就此问题说三道四夸夸其谈。然而,或许就是因为这些,让我更清晰地看到了高考的种种弊端,社会的种种误区,人们的种种偏见,也让我憋了满满的一肚子话。
现在,社会各界“打倒高考”、“消灭高考”、“埋葬高考”的呼声很高。寻常百姓如何同仇敌忾,我就不提了。据说,著名学者孙绍振曾亲自撰文,要求立刻枪决高考,不能“死缓”,更不能“无期”;1977年直接向邓小平建议恢复高考的湖北大学查教授,也浩叹,若知现在,何必当初。
实际,作为直接受害者,我对高考更是深恶痛绝。但是,坐下来冷静想想,在新的、科学的、先进的选拔机制尚未诞生之前,我觉得与其声嘶力竭,捶胸顿足,振臂高呼,倒不如把自己那满满的一肚子话写出来,更现实一些。说不定,还能对未来的考生和家长起到一点借鉴作用,对深化教育的改革起到一点推动作用。
这就是我创作此书的初衷。
200年这4月
于大庆万宝小区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