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也跟着点头道:“没事,世子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再说咱们是王妃给过来的丫头,世子多少还会留些脸面的,再加上你与我又不同,肖嬷嬷拿你当亲生女儿看的,平时咱们院子里的事,也都是王妃叫你过去回话,王妃信任你,你自然身上的担子就重一些,世子刚才也不过是一时的不顺气罢了,等回头气顺过来了,也就好了。”
兰池咬了咬牙,眼泪在眼圈打转,道:“我就怕世子在心理把我怨上了,回头就不待见我了。”
扑哧,飞羽一听笑了,打趣道:“算了吧,咱们院子里的丫头,属你长的最漂亮,也最得世子的心,平时世子的喜好就没有一样你不知道的,从吃的到穿的,从外面的,到里面的,世子身上的哪一件没有你的手艺在,还有世了身上的挂饰,荷包,若是不经了你的手,只怕世子戴着都会不舒服,这会儿到是跟咱们矫情起来了,别哪日世子真宠幸了你,你到把姐妹们都给忘了。”
飞羽的话带着笑,带着调侃,可是只有自己知道那里面还有几分酸意。
兰池却是露了娇笑,为了飞羽的话,的确说到了要害,世子身上的每一次都是经由她的手打点的,自从她到了世子的院子,针线房送来的衣裳,兰池也习惯性的绣上她自己喜欢的标记,至于世子的里衣,更不用多说,都是她自己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还有世了的袜子,世子的鞋子,世子曾经就笑言过,还是兰池得我心思,做的袜子与鞋子再合脚不过了。
这样一想,兰池的脸蛋就有些飞红,为了世子那无意的一瞥。
当然,兰池对自己的美貌也是自信的,满院子的丫头,就连着王妃院子里的,整坐承亲王府的丫头,加起来能在容貌上赛过她的,也寥寥无几,也正是因为这样,王妃才打发她来了世子的院子。
“飞羽就爱笑话人。”兰池半撒娇的喝道。
飞羽笑拉着兰池的手臂道:“行了,小姑奶奶,咱们别在这啰嗦了,快点收拾齐整,一会儿打发人过去问问世子今晚回不回来了,不回来的话,要不要给世子加床被子过去。”
兰池一听,连忙把手里的东西塞到飞羽的手上,道:“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这就去取被子去,只怕世子今晚要歇在外书房了,我直接把被子送过去,世子还没吃宵夜呢,我还得让小厨房把世子的宵夜做出来,一会让人送过去。”
飞羽推着兰池道:“知道了,小厨房的事一会儿让冰晶过去看看,你就只管去外书房吧。”
飞羽兴高采列的拿着一床崭新的被子亲自送到了外书房,只是到底没敢进去,世子早就有话,这外书房不许人随意进入。
只能叫来院子里的小厮交待两句,把被子放到了小厮的手里,又往里面不死心的看了几眼,这才转身有些失落的走了。
承亲王妃的屋里,肖嬷嬷正一下一下轻轻的给王妃捶着腿,一边说着笑话,讲的多是王妃当年在家的时候的趣事。
王妃也没有搭言,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听着。
说了一会,肖嬷嬷见王妃没有说话,小心的觑着王妃的脸色,道:“王妃,世子爷这屋子里的几个丫头,王妃的意思该如何?”
王妃只半闭着眼睛,都没有睁开的意思,今天晚上,王爷在外头有应酬,想来是要回来的晚些,王妃就让肖嬷嬷进来与她说说话。
肖嬷嬷又道:“王妃,世子到底大了,这院子里的丫头就这般放着只怕也不是个事吧。”
承亲王妃叹了口气,道:“嬷嬷今年有多大年岁了?”
肖嬷嬷一愣,不明所以,自己多大年岁,还不是在王妃心理呢吗。
“我若是没记错的话,嬷嬷今年有五十六岁了吧。”王妃细想着自己也是吃着肖嬷嬷的奶长大的,嬷嬷一路随她到了承亲王府,小姑提醒的对,嬷嬷也该养老了。
肖嬷嬷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承亲王妃又道:“我要是没记错,我的嫁妆铺子里面有两间是让我奶兄管着呢吧。”
那两间铺子是承亲王妃陪嫁的铺子当中地段最好,赢利也是最好的,要不是这样,家里也不会挑了给她做陪嫁。
肖嬷嬷神色一怔,多年的老嬷嬷,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自己多嘴了,连忙讨好道:“王妃,那是王妃信任老奴家那小子,也是王妃给老奴的脸面。”
这两间铺子可是养活了肖嬷嬷一家人呢,里头油水足的,肖嬷嬷半夜睡着了都能忍不住笑醒,所以这会儿听到王妃提到这两间铺子,一下子就把刚才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别人的事,就是塞再多的银子,也敌不上自己家的油头,这可是长年累月的差事。
承亲王妃点了点头,没有再说别的,心下到是给肖嬷嬷留了几分体面。
九月初五的傍晚,喜轿进门,宁安拉着宁心一块看着披红着绿的宁远道隔着一丈长的红绸拉着那个头上盖着红盖头的女子进了门,这个女子,就是宁家以后的女主人,自己的后娘。
因为是宁远道再婚,再加上婚事定的急,所以宁紊滔他们到是没有来,不过宁安的姑姑,宁一丝一毫到是与丈夫王猛带着三个孩子,大小子王俊,二女儿王梅儿,三小子王池一块过来了。
这会儿高堂没人,只是因为是圣上赐婚,所以两把高堂椅子的中间放着的那个桌子上,供着明皇的圣旨,代表着这次婚礼的郑重。
随着唱喝官送入洞房的声音响起,众人就起哄着一对新人进了洞房,不过显然,宁远道是没有机会与新娘子多呆的,待盖头掀起,连新娘子的容貌都没有看清的时候,宁远道就转身出了新房,外面来了不少的宾客,原本并不是他邀请来的,不过都是同朝为官的大臣,平时想找机会巴结宁远道还没机会呢,碰上这样难得一遇的机会,还能落后,自然是有空子就钻了进来。
曾明菲的父亲,曾光帮着应酬,燕真卿自然也被请来帮着应酬女眷,当然,还有宁素玉,一派的装腔作势,不知道为什么,宁安再一次见到宁素玉,发现这个姑姑怎么越来越小市民了,尖酸刻薄不说,就是那吊起的眉梢眼角,也充满了一副算计的样子,而且瞧着自家的东西都恨不得眼冒星光,想据为己有的样子。
鉴于这样的目光太过明显,宁安叫来了桃花,美其名曰伺候宁素玉,实质的目的则是起到监视的作用。
因为桃花与别的审时度势的丫头不同,这丫头心思单纯的只认准宁安的命令,比如宁安告诉她无论宁素玉相中了什么东西,或是偷着藏起了什么东西,你都要拿出来,摆回原位,然后告诉她这个东西的由来,当然,宁安的理由也很简单,谁都知道这场婚礼是由礼部一手操办的,那现在院子里,屋子里摆设的许多东西都是礼部拿来充门面的,回头是要收回的,礼部那边有册子,丢了是要照价赔偿的。
桃花不解的看着宁安道:“可是姑娘,这些东西分明是咱们府里库房中的。”
宁安挑着眉看着不远处正准备对一件小摆件下手的宁素玉,哼道:“我让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就是,但凡是她想动的,你便都说是礼部在册的,她若喜欢也成,回头按价赔偿就是,不过礼部的东西可都是有标记的,就算是拿到外对去,只握也会被当成盗贼抓回来的。”
“安儿,你个鬼丫头,这主意也就你能想出来。”
燕真卿正好路过宁安旁边,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宁远道这个妹妹以前没嫁人的时瞧,就咋咋呼呼的,燕真卿很不喜欢,而且宁素玉那会儿明明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姑娘,非要想着嫁个官家,当个官太太,当时让水氏为难的,恨不得整日皱个眉,为此,燕真卿还没少开解水氏,后来嫁了这么一个落地的举子,到也算是消停了。
这一恍,也是多年没见了,却没想到再见面会变成这样的性子,不过以前水氏是性子使然,让她占了上锋,再加上那会有老夫人活着,水氏作为媳妇,即便是老夫人待她再好,到底比不过自己的亲生女儿。
如今却不一样了,进门的是承亲王府的人,宁素玉要是还想像以前一般撒泼耍赖,只怕也要垫量垫量了。
宁安到也没避着燕真卿,自家姑姑这般得性也没办法,叹了口气,道:“我也是没办法啊,总不能看着她洗劫一空吧,再说这些东西也确实没什么大用,就是拿到外头换了银钱也是让人家压榨的没有多少,回头咱们自己还得花大价钱买回来。”
不然这人也丢不起啊。
堂堂御使府,要是为娶个媳妇过到拿东西换钱的地步,这日子也就别想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