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却是实实在在的高兴的。
燕家,大夫人的院子,徐氏也得了承亲王府世子妃生了个小世子的消息,这会儿一脸喜色的准备着洗三的礼物,又不忘叫过了燕思同嘀咕,“你看看,你表哥家的小子都生出来了,你也该定定性了,到底相中什么样的,你跟母亲说一声,你大哥现在母亲也指望不上了,如今母亲就把希望放在你身上了,你要是再指望不上,母亲这孙怕就抱不着了。”
燕思同心下有一阵抽痛,原来,她生产了,可是表哥还没有回来。
“母亲,表哥出门有些日子了,如今表嫂生产了,这消息,还得让表哥知道。”
徐氏没反应过来,道:“你姨母自然得打发人给你表哥送信。”
燕思同摇了摇头,道:“我去吧,姨母哪里有我知道表哥的路线,我去方便,要是有事儿也能帮衬些,我表哥这么大了,才得头一个儿子,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徐氏一听也是,“那你快去快回。”
只是燕思同前脚刚走,徐氏后脚就反应过来,不对啊,她又让儿子给糊弄了,分明是说儿子的亲事啊,这么一走,又啥时候能说上啊。
承亲王府的洗三宴,来的都是直近的亲戚,宁安的屋子到是消停,日月慧郡主最近胎动比较频繁,太医建议在家安胎,最好是在床上多休息,所以洗三就只有宁远道来了,曾家燕真卿和曾光都来了,毕竟生产那天没少麻烦燕真卿。
承亲王爷亲自抱着长孙洗三,瞧着孩子机灵着眼睛,就是那凉凉的水浇到头上也不哭一声,后来还是那产婆敲了一下盆边,惊到了孩子,小家伙狠狠的瞪了一眼产婆,那一眼,真叫承亲王妃喜笑颜开,哼道:“夏家的男人,从小就是流血不流泪,好孙子,咱不怕,不哭就不哭,咱有种。”
产婆哭笑不得的看着承亲王爷,这叫响盆好不好,不过产婆可没胆子跟承亲王爷去辩驳去,谁让人家说的对呢,可不是有种吗,没种咋传宗接代啊。
洗三的时候,曾暖玉非要闹着来,燕真卿没办法,就把她带来了,瞧着宁安虚弱的样子,曾暖玉竟然跟着哭了起来,拉着宁安的手直问疼不疼。
燕真卿一瞬间就湿了眼睛,心下想到了一个词,却生生的压进了心理。
宁远道非常不容易的从承亲王爷手里接过外孙子,要不是承亲王妃看他一副望眼欲川的架势,劝了承亲王爷几句,估计现在他也抱不上手呢,刚才听着那产婆嘀咕着“长流水,聪明灵俐”,“早儿立子,连生贵子”心理就跟着高兴,有了这孩子,安儿那孩子也就不用担心了。
洗三礼后,宁安的月子就开始了挣扎期,夏青釉不在家,丫头们不敢做主,所以宁安的各种要求都被丫头们哭丧着脸给拒绝了,不然没法跟世子爷,没法跟王妃交待啊。
宁安没想到自己喂孩子的事儿,这样的人家,说出那样的话,就是玩笑,人存于世,即便不想着随波逐流,可好歹还得想着不算异类。
承亲王两口子现在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到了孩子身上,宁安瞧着天天抱到她跟前的孩子,几乎一天一个变化,刚生下来,红红的,丑丑的,当然,也就只有她一个人在心理这般腹诽,承亲王两口子是绝对不会这么说自己孙子的,可是宁安觉得就是这样的。
不过这几天瞧着却是变了模样,白白的,胖胖的,小家伙像是催起来的一般,小拳头胖的跟藕节似的,可爱极了。
“少夫人,王妃说让少夫人多休息,小主子也小,没事儿得多睡觉。”飞羽笑眯眯的进来,不用说,任务就是把小主子抱出去,西边屋子现在都成了王妃的起居室了,原来是少夫人晨昏定醒,现在是王妃给小主子晨昏定醒,承亲王府的大小简直来了个底掉。
宁安失笑,点着头道:“小心些,小家伙瞧着有些困了呢。”
原本宁安想丰,夏青釉要是在家的话,就两人商量着给孩子起个名字,不过夏青釉没在家,她也没办法,所以就只想着让承亲王给起个名字,毕竟是爷爷,这事儿也靠谱,可是哪成想,承亲王想名字,都想了半个多月了,到现在,愣是没想出来,宁安都快无语了。
不过宁安想着夏青釉怎么还没有消息啊,按理来说,应该是快了吧。
洗三礼若说能撑的上是小规模的庆祝的话,那么满月礼,就是承亲王府大规模的庆祝了。三天流水席,承亲王爷早就有了打算,为了庆祝府里得了血脉,不论贫富,礼物一率不收,三天流水席,任君随意,吃的满意。
原本那些跃跃欲试要在这个时候好好表现一把的大臣,一下子就那句任何礼物都不收给噎了回去,瞧瞧人家,什么都不收,你们还得瑟什么。
可是这不收归不收,人得去吧,三天流水席,要是空了场,那可是寒碜。
其实这些大臣真多虑了,临安城就算是治安好,可是平安小户总是多的,任何世道。穷人总比富人多,承亲王府的流水席不可能是白菜豆腐,不说菜菜都见肉,可也差不子多少,平民小户一年到头也就有那么几顿改善的,如今有这免费的,傻子才不去。
虽说是不收礼,可是宫里送来的礼还得收,皇上,皇后,亲自打发了身前的太监送了礼来,一个青金线络子的玉如意佩,一对赤金铃镯,一顶镶玉珠冠。件件都非凡品,而且这么小的孩子,宫里竟然给了个骁骑卫的官衔,这得谢恩吧,宁安本来躲在内院,今儿不用她应酬,可是有了这个官衔,她得出去抱着孩子谢恩。
宁安对着那个圣旨直抽嘴角,要不要这么搞怪啊,这么小的孩子,给个骁骑卫,能干什么啊。
噢对了,宁安恍悟,这也算是个官衔,应该有银子能拿的。
当宁安拿着这话问到宁远道头上的时候,宁远道也抽了抽嘴角,“你在王府没银子花?”
不应该啊,瞧着女婿那亲热劲儿,不能啊。
宁安也抽了下嘴角,她真不是这个意思,连忙摇头道:“父亲,不是的,我哪里缺银子了,就是想着皇上给这么个位子,能顶什么用啊?”
宁远道摇了摇头,无奈道:“那是皇恩,是看重。”
这孩子,脑子里想什么呢。
宁安笑了,吐了吐舌头,“母亲的身子还好吧。”
宁远道本来也有话想问宁安的,“你母亲身子还好,气色也不错,只是太医说你母亲毕竟年纪大了,还是注意些好。”
宁安也是这样想的,“等哪天我回去看看母亲。”
宁远道点了点头,“听说,你生产的时候,是曾夫人陪着你的。”
宁远道这话有些,怎么说呢,别扭,宁安听着有些奇怪,不过也还好,“是啊,我就是想有个近人在身边。”
宁安这话的声音不大,怕别人听见了传到王妃耳朵里不好。
“没事儿,回头谢谢你卿姨吧。”
宁远道心下叹息,或许有些事儿,真的是天性感应吧。
宁安也笑了,道:“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那天,我好像把卿姨的手都抓坏了,也不知道现在好没好。”
宁远道到是不知道这些,不过也只能在心下叹息,想抬手摸摸宁安的头,却瞧着女儿已经长了这么大了,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跟小外孙似的,小小的,红红的,瞧着有些瞅,可是越大,越有她母亲的样子,尤其那双眼睛,处事的性子,脑子里的机灵劲,都有那个人的影子。
“曾夫人待你也亲近,以后多去走动走动就是,我听说明菲一家好像要调回来了。”
宁无道说的是曾明菲的婆家。
“真的?”
宁安难得有个好闺蜜,曾明菲一走,还真觉得少了什么。
“行了,你自己的身子好好养着,要是估算没错,今年冬底吧,就能回来,派官也得来年,不过在京里,有燕国公府,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宁安也听出这里面的意思了,笑道:“只要政绩优良,总不会添麻烦的。”
宁远道嗔了宁安一眼,哪里听不出这孩子话里的意思。
“你呀,别为了一点小事就去跟你女婿说,那孩子也受累呢,这趟差事不好办,不过要是办回来,又是一件大功,你呀别因为那孩子不在身前,你就犯别扭,你也没看看,皇上赏的这些东西,都是他挣来的脸面,以后啊,你的脸面也都在他身上呢。”
宁远道还真有些了解自己的闺女,这会提前提点一下。
宁安诧异的看着宁远道,“父亲,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