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睿依旧独自一人坐在那里,饮着美酒,看着庭中的歌舞,一副对其他事漠不关心的样子。而台上的杨玄琰脸上也并无不满之意,反而热情的和萧睿交流。众少年都已知道萧睿是他们惹不起的。
刚刚挑衅的少年更是神情尴尬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默默不语。身边刚才还和他聊得热情火热的少年竟是无一人理会他,纷纷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大堂中间的空地上,数十名歌姬正伴着琴瑟古筝声翩翩起舞。然而庭中除了萧睿却是没有几人将心思放在欣赏歌舞上面。众少年全都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即使讨论的话题也是诗词歌赋之类。想来是担心在杨玄琰面前留下坏印象。
相比之下,萧睿却是自由多了。全神贯注在歌舞之中,一边饮酒,一边随着韵律轻打节拍,悠哉悠哉的聆听着美妙的音乐,欣赏着婀娜的舞姿,真是好不自在!
台上的杨玄琰看着堂中心思不已的少年,脸上只是笑眯眯的,不知道心中在想着什么。若是说这厅堂中表面上最自在的两人,却是非他和萧睿莫属了。
就在举行酒宴的大厅隔壁房间里,几双眼睛悄无声息的透过不知何人留下的针眼大的小孔观察着大厅内发生的一切。
却是几位十几岁大的妙龄少女,各个生的婀娜多姿,妩媚动人。
“大姐,这些家伙都不怎么样呀。一个个道貌岸然的连歌姬都不敢正视。鬼都知道心中不知有什么龌龊的心思。”一个最小的女孩撅着小嘴不高兴的说道。竟是跑开了,坐在圆凳上,一手撑着香腮,样子娓娓动人,煞是可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他两个女郎见小妹跑开了,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宠爱之意,转身坐到了小妹两边。看着不知在想着什么的小妹娇笑着促狭问道“怎么?我们小妹想心上人了?”
“姐姐,人家哪有?”一听这话,小妹的小脸一下子羞红了,伸手拉着姐姐,摇晃着不依道。
“妹妹,爹爹今日请来的可都是蜀中世家之中的少年俊彦了。要是连他们你都不满意,恐怕这蜀中是没人了。”那年长一点的女郎伸手怜惜的摸着自家的小妹,无奈道。
“是呀,小妹。今天真的一个都看不上么?”稍微年少的女郎也是拉着自家小妹的素手关心的说道。
“没有吧”那小妹迷茫着小脸迷糊道,接着满脸憧憬的说道“我要嫁的少年,不要才华横溢,不要风度翩翩,不要功名伟业,一定要专心的只爱我一人。”说着狠狠地握紧了粉拳,恶狠狠说道“若是敢在外面花天酒地,我就休了他!!!”
听到小妹的狂言,两位女郎却是毫无意外的神情,想来也是知道自己小妹的想法。但身为姐姐的他们也知道小妹的要求是有多么的不可奢求。只能无奈的苦笑,看向自己小妹的眼神中充满爱惜和呵护。
这时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形神俊朗的少年。屋中的侍女纷纷行礼“少爷”
小妹一下子蹦了起来,显然见了哥哥很是高兴和充满意外,惊奇道“哥哥,你怎么来啦?”旁边两个姐姐均是轻抚额头,心道自家小妹这跳脱的性子是改不了了。
少年径直坐到了姐妹身边,面带微笑的作出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承诺“小妹,只要你看不上眼,纵是皇家我们也不嫁!”
小妹只微微一愣神,便双手捂眼,无限娇羞的叫道“哎呀,人家还小呀,说这种事太早了!”屋中响起一阵轻松地笑声,无意见或有意中将无形中的严肃的氛围冲散了。
冷眼看着眼前形形色色的少年,萧睿心中暗自叹息。弘农杨氏嫡支贵女,即使嫁到各大门阀做个正妻,地位上也是毫不勉强。蜀中世家子弟又有几人能真正入了杨玄琰这杨阀领头羊的正眼。
等酒宴结束,萧睿便毫不犹豫的告辞了,他知道今日的主角无论如何不可能是他。出了大门更是毫不留恋地往自己寄宿的酒肆而去。殊不知大门口送自己的杨家嫡子在门口看着自己背影直至消失。
刺史府书房之中,忙碌了一天的杨玄琰疲惫的躺在座椅之上,闭着双眼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身后站着的却是自己的嫡子,正专心的为父亲推拿着头部的穴位。
“韶儿,你说说看今日酒宴之中的少年都怎么样?”被长子推拿的很是舒服的杨玄琰微微调整坐姿,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很是舒服的哼哼道。
虽说听到了父亲的询问,杨韶却是丝毫不停手上的动作,不假思索的说道“或为太守,难及庙堂”
“哦?”听着儿子的说法,杨玄琰似是很意外,“说说看。”
“是,父亲。”杨韶扬声道“今天酒宴之中的少年言行只见太恭谨了,他们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即使放浪一些又怎样?”
杨韶说完哂笑一声,又道“明明很是自由的场合,却偏偏拘束不已。连歌舞都没有心思欣赏,只把小心思放在细枝末节上。”接着又摇摇头“见了父亲这一州刺史便如此拘谨,将来如何居于庙堂之上?”
“何时何地当做什么事都不知道,做到太守已是不错了!”
杨玄琰听了儿子的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说道“你妹妹是什么想法?”
杨韶心中一紧,笑着说道“您还不知她的要求吗?这群少年又怎会入了她的眼。”接着又貌似无意的说道“依孩儿看来,兰陵王很是不错,若非已有婚约倒是不错的人选。”
杨玄琰似是知道儿子的想法,摇头道“他不行,即使没有陛下的赐婚也不行。萧阀兰陵王一脉三代单传,又岂是那么好嫁的,非我杨家良选!”
“放心,玉环这丫头我会看好的,若是真没有如意郎君,总是作了女观又怎样?难道我硕大的杨阀还养不起一个女观,亦或是你我父子两个还不能保下玉环一世幸福?”说到最后已是严厉起来。
杨韶也是神采奕奕“父亲说的是,孩儿一定不会让妹妹受了委屈。”
杨玄琰听了很是满意,叹道“兰陵王此子不凡,萧阀是要再兴呀!”